從飯廳出來后,鄭婳幾乎是用跑的。
她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的院子,找個沒人的地方,契約空間。
身后,鄭淼淼的喊聲越來越近。
“姐姐,你等等妹妹?!编嶍淀档穆曇魩е鼻?。
鄭婳的心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。
不行!
玉佩絕不能讓鄭淼淼拿回去!
假山!
前面那個嶙峋的假山是唯一的遮蔽!
鄭婳猛地一拐,將自己纖細(xì)的身影完全藏匿在巨大假山的陰影之后。
后背緊貼著冰涼粗糙的石壁,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,心跳聲幾乎蓋過了鄭淼淼逼近的腳步聲。
不能再等了!
她左手食指放入口中,狠狠一咬!
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,濃重的鐵銹味在口中彌漫開。
指尖迅速沁出一顆圓潤的血珠。
來不及多想,她飛快地從懷中掏玉佩,顫抖著將染血的手指用力按在玉佩中央!
那滴殷紅的血珠仿佛有生命般,瞬間被玉佩貪婪地吸收了。
在鄭婳的注視下,玉佩無聲無息地消融、淡化,直至徹底消失在她掌心!
只留下指尖一點細(xì)微的刺痛和殘留的血腥氣,證明它曾經(jīng)存在過。
“姐姐,姐姐,你等等妹妹。”
鄭淼淼的聲音已近在咫尺。
鄭婳腦中電光火石!
一個計劃瞬間成形。
她深吸一口氣,猛地從假山后沖了出來,目標(biāo)直指假山前方不遠(yuǎn)處的荷花池畔。
就在距離池邊僅一步之遙時,她看準(zhǔn)腳下松動的卵石,腳下故意一個趔趄!
“啊——!”
一聲短促的驚呼,鄭婳整個人“狼狽”地向前撲倒。
鄭婳重重摔在池邊,位置恰到好處地離池水邊緣不過寸許。
她往荷花池丟了一塊石頭,甚至刻意讓裙擺浸入了些許池水。
鄭淼淼恰好在此刻追到了假山前,一眼就看到鄭婳“失足”摔倒在荷花池邊,姿態(tài)狼狽。
“姐……姐……”
“你……跑……跑什么呀?”
鄭淼淼扶著膝蓋大喘氣。
鄭婳抬起頭,臉上沾了泥點,眼神里充滿了“驚慌失措”和“懊悔”。
她一手撐著地,另一只空著的手指向幽暗的荷花池。
聲音帶著哭腔和恰到好處的顫抖:“玉……玉佩……掉…掉下去了!”
鄭婳“絕望”地看著水面,肩膀微微聳動,仿佛強(qiáng)忍著巨大的失落和委屈。
她聲音帶著哽咽:“就在那兒……沉下去了……”
鄭淼淼的瞳孔驟然收縮,死死盯著那圈仍在擴(kuò)散的漣漪中心。
她快步走到池邊,銳利的目光如同探針般掃視著深不見底的池水。
又猛地轉(zhuǎn)向鄭婳,眼神里充滿了驚疑和恐慌。
“掉下去了?”鄭淼淼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銳的像要刺穿人的耳膜。
“姐姐,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呀!”
“姐姐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鄭淼淼流下眼淚,哭喊出聲。
鄭婳有些錯愕,這小說情節(jié)走向這么厲害的嗎?
按理說這玉佩成色一般,是原身娘親留給原身的,鄭淼淼不該這么激動才對。
現(xiàn)在鄭淼淼這么在意玉佩,只有小說情節(jié)走向和主角光環(huán)能解釋了。
“二妹妹,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,我寶貝還來不及,怎么可能故意掉池里。”
鄭婳抬起自己那巴掌大的小臉,臉上滿是淚痕。
看起來確實是很難過,可惜這只是表面,鄭婳心里早就樂開了花。
玉佩已經(jīng)契約成功,鄭淼淼,空間是我的了,你是主角又怎樣?空間你再也拿不走了。
“春桃!夏荷!王媽媽!”鄭淼淼尖利的命令聲撕裂了空氣。
“給我搜!搜她的身!一寸地方都不許放過!定是她藏起來了!”
鄭淼淼氣得臉都變了形。
兩個丫鬟和一個粗壯的婆子立刻圍了上來,臉上帶著奉命行事的刻板。
鄭婳被她們裹挾著,拖到旁邊的假山石后陰影更重的地方。
粗糙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探進(jìn)她的袖籠、衣襟,摸索著夾層的邊緣,甚至隔著薄薄的夏衫按壓她的腰側(cè)。
衣領(lǐng)被扯得歪斜,露出一小段好看的鎖骨。
丫鬟婆子的手指觸碰到鄭婳的皮膚,激起她一陣惡寒。
婳死死咬著下唇內(nèi)側(cè),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銹味,才勉強(qiáng)壓住身體本能的抗拒和屈辱的顫抖。
她垂下眼,視線落在腳邊一塊被踩得變了形的苔蘚上,任她們翻檢。
“二小姐。大小姐身上……確實沒有?!蓖鯆寢屗淹辏碎_一步,語氣平板。
“廢物!”鄭淼淼厲聲斥罵,一張俏臉氣得發(fā)白。
她根本不信,或者說,她不愿信。
她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婆子,自己親自沖了上來。
那雙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、指甲上還染著蔻丹的手,帶著泄憤般的力道,狠狠在鄭婳身上摸索。
她扯開鄭婳的衣襟帶子,探入中衣的縫隙,捏過腰間每一處可能藏匿的褶皺,甚至粗暴地捋過她的頭發(fā),發(fā)髻都被扯得松散下來。
鄭婳像一尊失去知覺的木偶,任由她擺布。
眼底深處帶著戲謔的嘲弄。
搜吧,搜吧,玉佩已經(jīng)變成了空間,能搜到才是有鬼了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沒有!”
鄭淼淼搜遍了所有地方,依舊一無所獲。
她喘著粗氣,臉上混雜著暴怒、驚愕和狂躁。
“姐姐,你到底藏哪兒了?”鄭淼淼死死瞪著鄭婳。
鄭婳抬起眼,淚水在眼眶里無助地打轉(zhuǎn),聲音帶著破碎的哽咽:“二妹妹……真的掉進(jìn)池里了……”
那語氣,那份無助,連她自己都幾乎要信了。
哎!這演技,杠杠滴。
“鬧什么!”
一聲威嚴(yán)的低喝驟然響起,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,瞬間壓過了鄭淼淼的尖利。
鄭安懷一身靛藍(lán)錦緞常服,背著手,臉色陰沉地出現(xiàn)。
身后跟著步履匆匆的王文英。
鄭淼淼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,立刻撲了過去,死死抓住鄭安懷的衣袖。
眼淚瞬間洶涌而出,她哭得聲嘶力竭:“父親!父親!玉佩!玉佩!被姐姐……被她故意掉進(jìn)荷花池里了!”
鄭安懷的目光掃過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鄭淼淼,再看著衣襟微敞,發(fā)髻散亂的鄭婳。
“好了,一塊玉佩而已,掉了就掉了,爹再給你找?guī)讐K更好的?!?/p>
“不,父親!我就要那塊,那塊玉佩很重要!”
鄭淼淼猛地抬起頭,淚水決堤般滾落,聲音因激動而顫抖。
“父親,玉佩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,一定要找到?!编崑O也哭著開口,做戲要做全套嘛。
她抬頭看向鄭安懷和王文英,語氣近乎哀求。
“父親,母親!我們……我們叫人下去撈,好不好?一定能撈上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