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清婉,不,現(xiàn)在她叫安陵容??粗喡姆块g,不僅沒有裝飾,就連妝奩里也只有一些不值錢的絨花,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。
她好歹也是嫡女,她爹是靠她娘林秀,做刺繡掙了錢之后捐了官,才當(dāng)上了縣丞,然后就開始納妾。
回想起安比槐幾個姨娘過的好日子,安陵容瞇起眸子,感到諷刺十足。寵妾滅妻到這個地步,果然小商販出身,一副暴發(fā)戶的模樣,上不了臺面。
現(xiàn)在府中掌管中逵的是莫姨娘,她原本是買來的奴婢,趁機爬床,生了一兒一女,安陵松,安陵月,徹底站穩(wěn)了腳跟,又哄這安比槐拿下了管家權(quán)。
除了莫姨娘,還有蕭姨娘,她是安陵容的母親救的難民,事事維護安陵容母女,只是不得安比槐喜歡。育有一子安陵旭,是個清雅秀氣,讀書頗有天分的少年。
其他姨娘還有不少,只是沒有育有子嗣,這個好處理,現(xiàn)在是要拿回管家權(quán)。她不日就要選秀,得安頓好安母,也得處理了安比槐這個定時炸彈,省的后期出事,拖她后腿。
安陵容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,自己去找安母。
安陵容進屋看到一個柔弱的婦人摸索著站起身,身邊有一個小丫鬟扶著,因為看不清雙手向前伸著:“容兒,容兒你怎么了過來了?可是有什么事?”
“母親,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您啦。”安陵容扶著安母坐下,趁機給旁邊的丫鬟下了忠心符。
安母想到過幾天,女兒就要去選秀,頓時一陣傷心,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?!澳锏娜輧海际悄餂]用,你爹讓你去選秀……”
看著淚流不止的安母,安陵容有些麻爪,“母親,你眼睛不好,以后就不要哭了。我爹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,我去選秀,未必不是一個好的出路,您放心,我一定會選上,讓她們再不敢欺負您。”
“可是,那宮里是那么好進的?爾虞我詐,勾心斗角,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”安母是越說越傷心。
“哪個后院不是如此,就是咱們家不也爭斗不休,既然如此,何不去天下最有權(quán)勢的地方搏個富貴!”
“容兒……”安母總感覺她的女兒強勢了不少,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欺負狠了,都怪自己沒用,保護不了蓉兒。
安陵容安撫的幫她擦拭眼淚,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:“母親,將蕭姨娘找來,我有事要找商議?!?/p>
林秀愣了下,也沒問她到底什么事,便讓跟在身邊唯一的小丫頭去找蕭姨娘了。
蕭姨娘來的很快,進來就跟安母和安陵容請安,看著是個老實本分的。
“主母,大小姐,可是有什么事吩咐?”
安陵容抬眸示意下人出去,這才對蕭姨娘開口:“姨娘,如今這府上,也只有你能幫我和母親了!”
蕭姨娘很是無措:“大小姐,您折煞奴婢了,當(dāng)年要不是主母,我早就死了?!?/p>
“今天找姨娘來也沒什么事,這不是我馬上要去選秀了,放心不下母親,想著拜托你以后多看顧一下母親。”
“應(yīng)該的,不用大小姐囑咐,這也是奴婢應(yīng)該做的,大小姐放心,我一定照顧好主母?!笔捯棠锪⒓垂蛳抡f道,就差詛咒發(fā)誓了。
“姨娘的心我明白,快起來。”安陵容將一張忠心符貼在她的身上,蕭姨娘現(xiàn)在或許是好的,誰能保證一輩子如此,人心難測,在末世見的太多,還是這樣保險些。
“聽說旭哥兒讀書很用功,縣試在即,希望他榜上有名。”
“借大小姐吉言?!?/p>
“可惜旭哥兒是個庶子,往后交際難免被看輕。我倒有個法子,府中無嫡子,若是將旭哥兒過繼給母親,立嫡立長,旭哥兒就是嫡長子,對他前程也是好的。不知姨娘可愿意?”
安陵容道出此次的目的,緊緊盯著蕭姨娘,看看這忠心符的效果。
果然,蕭姨娘滿臉笑容,一口答應(yīng)。安陵容滿意的笑了,安母欲言又止,可是想到旭哥兒,如果膝下有個兒子,他和安比槐是不是就不會如此了。
安陵容像是看懂了安母的想法,這個時代的女子,都以傳宗接代為己任,安母愛她的女兒,但也不妨礙她想有個兒子傍身。
安陵容就當(dāng)占她女兒的身子付的報酬了,都是可憐人,時代的悲哀。
安陵容打發(fā)走蕭姨娘,就吩咐廚房準(zhǔn)備一桌席面,等安比槐下職,就把事情定下來。
丫鬟很快回來,支支吾吾的說道:“廚房婆子說沒有莫姨娘的同意,廚房做不了那么多菜。”
安陵容氣笑了,直接去了廚房,婆子看到不以為意,還在說笑。
“我要的席面,你們做不了?”
“大小姐,您也知道莫姨娘……”
“我是府中的嫡女,是主子,我讓你做就做,她一個姨娘還管不到我的頭上!”
這時一個穿著艷麗的女子過來,身后還跟著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。
“呦,大小姐擱這耍威風(fēng)呢!大小姐不當(dāng)家不知柴米貴,這上上下下這么多人指著老爺一個人,府中能有多少錢,您一來就要桌席面,這是讓大家以后喝西北風(fēng)嗎?”
安陵容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睜眼說瞎話,就她們母女的穿著,就不知貪了多少銀子。
“莫姨娘沒本事管理好府中的事,就交出管家權(quán)。”
莫姨娘臉色一變,瞪著安陵容,“不可能,想要我手里的管家權(quán),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!大小姐發(fā)意癥了,帶回去關(guān)起來,回頭讓老爺定奪?!?/p>
安陵容直接拂開上前的婢女,她一個大小姐都沒有,一個姨娘倒是有倆婢女。
“我看誰敢,別忘了我可是在冊的秀女!莫姨娘,別忘了你的賣身契在誰手里,你不過一個奴婢,我就是把你發(fā)賣了,你看爹會不會處置了我?
莫姨娘嚇得后退,臉色難看,知道安陵容說的都是真的,以安比槐的心性,肯定不會為難安陵容,受苦的還是自己。憤恨的瞪了她一眼,帶著女兒灰溜溜的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