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與嫡姐一同嫁入宣王府,嫡姐為側妃,我為貴妾。我在將軍府只是一個庶女,
跟著嫡姐嫁過來是受將軍夫人的令,讓我助嫡姐登上王妃之位。
可嫡姐嫁給宣王兩年都未曾有孕,于是嫡姐想到了一個法子,
她的青梅竹馬林小將軍身強體健,定能讓她一舉得子。我深知這是大錯,
于是上前阻撓說要是王爺?shù)弥耸?,定會要了她的命,將軍府也會受牽連。
嫡姐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,可沒曾想一月后我被診出了喜脈。王爺很高興,
當即把我從貴妾抬做了側妃,與我嫡姐平起平坐。嫡姐發(fā)了瘋,每日找我茬不說,
還趁著王爺跟隨陛下秋獵那日把我叫進了她的屋中。我看著嫡姐跪在觀音畫像前,雙手合十,
宛若向善的神仙妃子。房門突然被關上,兩個小廝拿繩子絞住了我的脖子,用力往兩邊拉。
嫡姐站起身來,滿臉陰狠道:“江若虞,你好深的心機,你不讓我有孕你卻有了身孕,
你一個庶女也配和我平起平坐?”“你姨娘就是個揚州瘦馬,就是個任人褻玩的玩意兒,
我母親可是尚書府的嫡長女,比你姨娘身份高貴千倍百倍,你也配和我爭?
”我艱難出聲道:“嫡姐...我沒有...”嫡姐卻似乎已經(jīng)瘋魔,根本不聽我解釋。
拿著匕首上前用力劃花了我的臉,“就是你這張臉勾引王爺,
我看你這副丑樣子還怎么勾引他!
”“還有你肚子里面的孽種...”她拿匕首一把捅進我微微隆起的小腹,狠狠地絞,
“你這種賤骨頭根本不配生下王爺?shù)暮⒆?!”劇烈的疼痛傳遍我四肢百?。?/p>
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就這樣被嫡姐生生折磨致死。再睜眼,
回到了嫡姐正準備找林小將軍一舉得子那刻。我淺笑著道:“姐姐,你真聰明,這法子甚好,
王爺不能讓你有孕,定是王爺?shù)膯栴},咱們啊,換個男人試試。
”【壹】我坐在鸞鏡前給嫡姐梳頭發(fā),為她發(fā)髻戴上華麗璀璨的金簪?!敖憬阆嗝步^色,
難怪當年把林小將軍迷得神魂顛倒,非姐姐不娶,如今姐姐要與他再續(xù)前緣,
小將軍定是愿意的?!钡战銓χR子得意地笑了笑,“我是看不上他那個大老粗,
可偏偏他喜歡我?!蔽以诘战愣缘溃骸敖憬阋娦④?,這府中怕是不方便,
大相國寺離京城有十五余里路程,馬車一個時辰便到。王爺最近身體欠佳,
姐姐可替王爺祈福的由頭,去寺里與林小將軍相會,這一來不僅在王爺那兒討了好,
也能遮掩你與小將軍相見這事?!钡战惆欀碱^,“王爺與大相國寺的住持一向交好,
萬一王爺湊巧前去碰個正著我哪里還有活路?”我拍了拍嫡姐的肩膀,“姐姐放心,
你去大相國寺我替你看住王爺,在你沒有回來之前,我便是死也會拖住他,
至于大相國寺的住持,姐姐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與林小將軍碰面?!钡战銈壬泶鬼次?,
“你最好是對我忠心,否則你姨娘休想在將軍府有好日子過?!蔽乙棠锸翘焐挠任?,
說話溫聲細語,聲似黃鸝,一雙秋水瞳含情脈脈,那彎彎的眉眼更似一輪圓月,
純凈又風情萬種。將軍夫人自見我姨娘第一面起就對她恨之入骨。剛入府時,
父親對我姨娘萬般寵愛,可隨著我姨娘芳華不在,便逐漸冷落了她。姨娘不受寵,
便只是可隨意發(fā)賣的婢。我如今有用將軍夫人肯留著我姨娘,若我無用,
我姨娘定又會被賣回揚州,繼續(xù)做回揚州瘦馬。我抬眸與嫡姐對視,“姐姐放心,
我深知姐姐與將軍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而我與姨娘的好壞都系于姐姐身上,我知道利弊。
”嫡姐不耐煩道:“下去吧,明日好好準備準備,服侍好王爺?!薄笆?。
”我在她身后行了一禮,轉身出了門外。我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。江若薇,
將軍府的榮辱與我有何干系,夫人自小對我處處苛待,府中其他孩子皆是錦衣玉食,
只有我與下人同吃同住。父親也因為我是一個女子而鮮少問起我,府里七個孩子,
他從未過問過我半分。而你也自小欺辱我慣了。這樣的姐妹情,這樣無情糟踐人的將軍府,
我還維護它的榮耀干什么,不如都毀了去?!举E】次日天明時分,
江若薇便乘著馬車離開了王府。我在府中身份最低,不僅僅是庶女,母親還出身花樓。
上有徐側妃和裴貴妾都是嫡女出身,府中徐側妃和我嫡姐早就因為王妃之位而爭得不可開交。
我從不爭寵,入府這兩年我每月只能見到王爺一次。而王爺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,
與陛下關系極好,受陛下重用,大多時候都住在軍營。王爺從不沉迷美色,
即便我這副樣貌府中那位徐側妃和嫡姐都嫉妒,可王爺也從不在我這里多逗留。
我也泰然處之。臨近夜晚,王爺身邊的貼身小廝來傳,說王爺想聽我彈琵琶,
要我去書房伺候。我打扮好自己,拿著琵琶進了書房。
蕭錦寒坐在靠雕花圓窗的黑漆案幾桌前,一身黑色玄衣,劍眉星目,相貌俊美無儔,
渾身氣質矜貴不凡。說實在話我第一次見他也才十五歲,剛剛及笄,他又身份高貴,
文武雙全,相貌俊美,我很難不心動??梢棠锔艺f過,“阿虞,不要信這世間男子的愛,
他們愛你時或許是真心,可真心瞬息萬變,他想要脫身輕而易舉,
可你若陷進去便就是進了地獄了?!蔽矣浿棠锔艺f的話,一直守住本心,
無論面前的男子如何出類拔萃,在我耳邊說了多少甜言蜜語,我都不會動心。
我在蕭錦寒身前行了個禮,坐在凳子上彈琵琶給他聽,聲音悅耳,蕭錦寒似乎很滿意。
我彈完,蕭錦寒道:“過來?!蔽易叩剿磉?,蕭錦寒一把將我拽在他腿上坐著,
“你姐姐走前讓我好好照顧你,勇毅將軍勞苦功高,我自然也不會忘記他的庶女。
”我道:“多謝王爺垂憐?!蹦峭砦伊粼诹耸掑\寒屋中,他每次見我都是一整晚從不停歇,
我也習慣了。次日清晨,我離開了蕭錦寒寢屋,而我嫡姐臨近傍晚也回了府。
她朝我笑道:“成了,那林暮遲就是個傻的,如今還心心念念著我,我稍稍在他面前一哭,
他就同意了。他也不看看自己,相貌家世哪里比得上王爺。王妃可比將軍夫人尊貴百倍,
那可是要入皇室宗祠的?!蔽业溃骸敖憬愠闪司秃?,若能有孕,還一朝得男,
這王妃之位定是姐姐的?!苯艮睗M臉嫌棄地看我,“我知道你有不甘心之處,
但你就別肖想王妃之位了,你一個揚州瘦馬的女兒,與你姨娘一樣,好好做你的妾吧。
”我面上仍舊帶著淺笑,“姐姐是父親的嫡長女,坐王妃之位是應該的,
妹妹從不敢肖想自己夠不到的東西。”然而一月之后,江若薇的月信來了。
我的月信卻推遲了。按照前世的時間,我確實有了身孕。我自然不敢把事說出來,
只是日常飲食我開始格外小心。我到江若薇的院子,還沒進屋就聽見她在屋中發(fā)脾氣,
用鞭子抽打與她一同長大的貼身婢女出氣。我推門進去,上前屏退了屋中下人,
在她身側道:“姐姐別生氣,定是你與林小將軍初次才沒有懷上,咱們再試一次,
秘密請個大夫給你開副坐胎藥,咱們喝完再與林小將軍同床?!苯艮毙表?,
“真的能行?要是這次還沒有懷上,我定讓我母親將你姨娘賣掉!”我跪下身來,
“姐姐放心,這次一定可以的,要是這次姐姐還沒有懷上,我便以死謝罪!
”我卻心中暗道:輪不到你找我問罪的時候,因為你不久就要死了。
江若薇道:“可我才去大相國寺不久,難道又要去?這不是惹王爺懷疑?
”我起身走到她身邊,在她耳邊低聲道:“姐姐你忘了?馬上就是祖母的冥誕,
你可借此由頭向王爺說要去大相國寺為祖母誦經(jīng)燒紙,聊表孝心,王爺孝順定會同意的。
”江若薇道:“你不說我倒忘了,我過幾日就與王爺說。”我沒想到她這般信我,
大約以為拿捏住了我姨娘就拿捏住了我??山艮?,你想錯了。五日后,
江若薇又乘馬車離開了王府,這次還是帶著坐胎藥去的。下午,蕭錦寒又傳我去他的寢屋,
距離上次見面,已經(jīng)是一個月前。還真是準時。這次他也沒說要聽我彈琵琶,
我什么也沒準備,就這么素面朝天地去了。進了屋中,蕭錦寒正坐在案幾桌前看折子,
我乖巧地走到他身邊,喚了聲王爺。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,見我未施粉黛,俊朗的眉目輕皺,
“有時候我真不知你是聰明還是傻。”我低下頭,“妾近幾日身體不適,王爺不如傳徐側妃?
”他召見徐令儀的次數(shù)最多,想必是極為喜歡徐令儀的。蕭錦寒摟住我纖細的腰身,
“本王見你并非只是為了床第之事,只是覺得你在身邊,心倒也挺靜。
”他的大掌包裹住我的小手,掌心粗糲有陳年老繭,磨得我有些痛。他問我,
“若虞可會寫字?”我道:“妾認得幾個字?!薄氨就踅棠??!彼压P塞進我的手里,
一筆一劃教我寫字,我第一次見蕭錦寒有這么溫柔的時候。往常他都冷著臉不茍言笑,
我記得第一次與他魚水之歡,他也冷冰冰的,我疼得要命也不敢哭出聲。到了后面,
他感覺我不對勁,微弱的燭光下見我紅著眼眶,總算輕啄我的眉眼,溫柔地哄了我?guī)拙洹?/p>
夜晚我宿在蕭錦寒臥房,在他的懷中睡得極為安穩(wěn)。天明時我穿戴整齊伺候他洗漱,
在他身前道:“妾在將軍府時,祖母待我極好,如今姐姐去了大相國寺為祖母誦經(jīng),
妾覺得心里過意不去,不如王爺陪妾去一趟大相國寺,陪妾一起為祖母燒些香蠟紙錢,
也算盡孝,咱們也可以順道接姐姐一起回府?!笔掑\寒答應得很爽快,“好。
”我與蕭錦寒乘著馬車一起到了大相國寺,為祖母誦經(jīng)燒紙之后,到了禪院。
我們一路來江若薇都沒有防備,想來第一次她在此處順利與林小將軍歡好對我已十分信任。
守在院外的碧辛見我們來面上有些慌張,想要進屋通傳,蕭錦寒察覺不對勁制止她,
碧辛嚇得跪下了身子。蕭錦寒走到門口聽見屋內(nèi)嬌喘連連的呻吟聲,臉色立即黑了,
一腳踹開了房門。禪房屋小,站在門口就能將屋內(nèi)媾和的兩人一覽無余。
江若薇與林暮遲正光著身子緊緊貼著在一起。她見到來人嚇得尖叫出聲,
抓起一旁的衣裳慌忙套上,又懼又怕地看著蕭錦寒,
“王爺...”林暮遲把江若薇護在身后,“王爺,有什么事沖下官來,和薇薇無關!
”“無關?”蕭錦寒冷笑一聲,“江若薇乃本王側妃,你二人在這佛寺顛鸞倒鳳,
還說與本王無關?”我進了屋中,見到屋中情景,佯裝震驚道:“姐姐,
王爺從未虧待過你半分,你為何犯下此等錯事?”江若薇突然清醒過來,
瘋了一般對我罵道:“江若虞你這個賤人,你竟然使計害我!你這個蛇蝎毒婦,我要殺了你!
你如此害我啊你,你誆得我好苦!”她朝我撲過來,蕭錦寒一腳朝她踹了過去,
“不知廉恥的東西!還敢把犯下的臟事推到你妹妹身上,
難道今日與林暮遲一起媾和的人是她么?!”蕭錦寒氣得大步出了門外,
對隨行的護衛(wèi)道:“來人,給本王把江若薇和林暮遲一塊兒綁了,扔到王府地牢里去!
”我跟在蕭錦寒身邊隨他一起回了王府,聽說不久將軍府來了人,
我父親和將軍夫人鄒氏正跪在王府正院里為江若薇求情。蕭錦寒沒有出來相見。我到了地牢,
江若薇正坐在角落里,滿臉淚痕。見我來,她沖到我身前恨不得掐死我,可憑她瘦弱的身子,
又怎么沖得出監(jiān)牢的門?!敖粲?,你誆騙我與林暮遲在大相國寺相見,
又引王爺前來撞個正著,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,你真惡毒!”我道:“惡毒?我怎及你半分?
”前世我死得那樣凄慘,身體都沒有完好之處,可憐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死在她的刀下。
江若薇突然想到了什么,冷笑道:“你不想要你姨娘的命了嗎?”我笑道:“當然要啊,
只是如今你取不了我姨娘的性命?!苯艮表虚W過寒芒,“若我身死,
我母親怎會饒過你姨娘,若我母親不想讓她死得太痛快,也只會把她賣回揚州,
讓她做回揚州瘦馬任人欺凌!”我摸著自己肚子,迎上她的目光,“真是可惜,
讓姐姐失望了,我的肚子比姐姐的肚子爭氣,我懷了王爺?shù)牡谝粋€孩子,姐姐你說,
我姨娘的命保不保得???”江若薇身子顫抖起來,眸中閃過嫉妒,轉眼又是強烈的恨意,
“江若虞,你這個賤貨,你怎配懷上王爺?shù)暮⒆?,你如此低賤,哪里比得上我,
我真恨自己信你,我早該把你碎尸萬段,尸身扔去亂葬崗喂野狗!”我絲毫不懼,
情緒沒有絲毫起伏,“姐姐懷不上王爺?shù)暮⒆樱袥]有想過是自己身子有病,
畢竟我都有了身孕!”我笑得嘲諷,“別是姐姐不會生養(yǎng)吧!
”江若薇被我的話驚得搖頭不斷后退著,“不可能,不會是我身子的問題,
徐令儀和裴素玉也沒有孩子,我不會有問題的...”我語氣溫和,
卻像一把銳利的刀子戳她的心,“那就不知了,可姐姐犯下這樣的錯事,
丟了皇家和王爺?shù)哪樏妫缃裾l也救不了你了!”我轉身出了地牢,
聽著江若薇在牢房里發(fā)瘋,嘴里不停地咒我肚子里的孩子定是個癡兒,日后我更會不得好死。
我會怕?我早就不得好死過了,又豈會怕手上沾血,身上背著人命。
我父親和將軍夫人在王府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夜,我知道蕭錦寒不會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,
此事傳出去有損他和皇家的顏面。他與我父親道:“側妃驕縱蠻橫,以下犯上傷及本王,
本王今日決定休了側妃!然側妃身體孱弱,回府七日之后,病重而亡!”他看著我父親,
“將軍,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?”我父親重重磕頭,“下官明白!
”蕭錦寒把休書扔到了我父親的腳邊,讓他接江若薇回府,將軍夫人不敢哭出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