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為這事就完了。沒想到，顧承澤親自殺回來了。晚上，他帶著一身低氣壓走進客廳，直接把那份協(xié)議摔在我面前的茶幾上。
"為什么不簽？" 他盯著我，眼神銳利得像刀子，"這是你父親的心血！你就眼睜睜看著它徹底垮掉？"
我正窩在沙發(fā)里追一部狗血家庭倫理劇，被他一吼，差點把薯片嗆進氣管。"咳咳……" 我拍著胸口，沒好氣地瞪他，"顧承澤，你有病吧？大晚上回來就為了吼我？嚇死我對你有什么好處？遺產(chǎn)繼承嗎？"
他額角青筋跳了跳："回答我！"
"行行行，回答你。" 我坐直身體，關了電視，客廳里只剩下我們倆對峙。"第一，舒氏是我爸的心血不假，但他老人家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躺著呢（原著設定，植物人），他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心血快玩破產(chǎn)了，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起來？" 我看著他驟然變冷的臉色，毫不退縮，"第二，你把這燙手山芋塞給我代持，幾個意思？是等著舒氏徹底暴雷，債務纏身，讓我這個'股東'頂在前面當替死鬼？還是想等我簽了字，轉頭就說我擅自處置股份，把我告上法庭，順便一腳踹出顧家大門？顧總，玩商戰(zhàn)的心都臟，但你這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！"
我一口氣說完，客廳里死寂一片。顧承澤看著我，那眼神已經(jīng)不是審視了，而是徹底的驚疑和……一絲狼狽？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，他眼里那個懦弱愚蠢的花瓶妻子，能把他的心思扒得這么赤裸裸。
"舒窈，" 他聲音低沉，帶著某種危險的信號，"誰跟你說的這些？"
"用誰跟我說嗎？" 我嗤笑一聲，"顧承澤，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你一個聰明人？我是不想摻和，不是傻！想讓我背鍋？門都沒有！這協(xié)議，我死也不會簽！你愛找誰代持找誰去，林薇薇不是你的解語花嗎？找她??！"
提到林薇薇，他臉色更難看，像是被踩了尾巴。"我跟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樣！"
"我想哪樣了？" 我故作驚訝，"顧總，您可別誤會。我對您和林小姐的曠世絕戀一點興趣都沒有。你們是柏拉圖還是滾床單，都跟我沒關系。我的訴求很簡單：別來煩我，讓我安安靜靜當我的米蟲。你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，別扯上我。OK？"
他站在那里，胸口起伏，像一座瀕臨噴發(fā)的火山。過了好半天，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："舒窈，你變了。"
"是啊，死過一次，總得長點記性。" 我重新拿起薯片，咔嚓咬了一口，含糊不清地說，"以前是傻，總想著真心能換真心，結果呢？喂了狗。現(xiàn)在想通了，真心不如真金白銀實在。顧總，您每月按時打錢，我保證安分守己，絕不惹事。咱們井水不犯河水，熬到您成功踹了我那天，大家好聚好散。這要求，不過分吧？"
他死死地盯著我，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。憤怒？有。驚愕？有?；蛟S還有一絲……被徹底看穿和拒絕的難堪？最終，他沒再說話，彎腰撿起那份被我拒絕的協(xié)議，轉身大步離開。背影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……蕭索？
切。我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。裝什么深沉。資本家沒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