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的衣服大多很花哨,舒槿言不喜歡,好在他為了模仿舒楠還買了不少簡約款時裝。
舒槿言找出一件嶄新的白襯衫,配上一條水洗牛仔褲,不慌不忙地換上。
早上那條陸承給他選的項鏈就擺在盥洗臺上。
舒槿言撇了一眼,品牌方要求的,戴上吧。
才不能因為陸承那個狗東西耽誤自己賺錢。
舒槿言這次還是叫家里的司機送他去蘇家的,畢竟他也不認識路,心里不禁對司機大叔升起幾分感激之情。
司機老張被他的眼神看得直犯嘀咕,之前這個夫人總是趾高氣昂的,像只高傲的小公雞,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,開始對他們和顏悅色起來。
這個時候過了早高峰,一路沒有堵車,但是蘇家的別墅位置比較偏,大約四十分鐘車程才到。
估計待不了多久,舒槿言麻煩司機在門外等等他。
司機連忙應(yīng)好。
舒槿言站在蘇家別墅門口,按響門鈴。
蘇家人當(dāng)然是不會給他鑰匙的。
等了幾分鐘,一位保姆打扮的婦人來開門。
看到舒槿言,婦人眼中透出幾分驚喜,熱絡(luò)地對他說:“小言回來啦,你爸爸在客廳等你呢?!?/p>
舒槿言本以為會遭冷眼,可婦人的態(tài)度讓他感到幾分疑惑,但他想不起對方是誰,只能微笑應(yīng)對。
婦人對他的冷淡也不在意,拉住他的手往里走,低聲對他說:“聽說你要回來,劉姨特意給你做了愛吃的點心,一會兒走的時候帶上?!?/p>
“劉姨……”舒槿言聲音透出幾分猶疑。
劉姨會錯了意,拍拍他的手:“放心,沒有用蘇家的東西。材料都是我自己買的?!?/p>
劉姨以為舒槿言擔(dān)心她因為擅用主人家的東西被責(zé)怪。
舒槿言心里有幾分不是滋味,原來蘇家也是有人對原主好的。
他替原主道謝:“謝謝劉姨。”
到了客廳外,劉姨放開他的手,示意他父親在里面等他。
舒槿言走進客廳,一位年逾五十的中年人氣定神閑地坐著喝茶,好似全然沒有注意到他一樣。
裝腔作勢。
舒槿言撇撇嘴,不理會他,直接坐到男人對面的單人沙發(fā),往靠背上一躺,翹起一條腿。
裝模作樣誰還不會了?
中年人看著他這副樣子,臉沉得滴水,目光深沉地盯著他。
嗤。就這?
他以前見過大哥跟人談判時的氣勢,眼前這個人充其量也就有個兩三成。
根本嚇不倒他。
舒槿言冷著一張臉,清冷漂亮的五官因為面無表情顯得有幾分不近人情,他們家兄弟三人長得都像,他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,很有幾分大哥唬人的樣子。
蘇泉玉先沉不住氣,他這個小兒子怎么看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。
他沉著聲音開口:“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,像什么樣子!就算嫁了人,我也還是你爸!”
“爸?你自己想想你配嗎?”舒槿言嗤笑一聲,“我來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,我媽的遺物呢?”
蘇泉玉被懟得一噎。
奇了怪了,幾個月不見,這人怎么一改往常唯唯諾諾的樣子,還敢還嘴了?難不成真被陸承折磨瘋了?
蘇泉玉還想發(fā)作,又怕這個逆子再說出些氣人的話,沒好氣道:“你想辦法跟陸承離婚,我給你安排一門更好的婚事?!?/p>
末了又補充:“等你再結(jié)了婚,我就把你媽的遺物給你?!?/p>
聞言,舒槿言忍不住笑了:“怎么,陸承沒給夠你好處?想給我換一家買主?”
提到這個蘇泉玉就來氣,”好處?你們結(jié)婚半年,陸承半點好處都沒給過蘇家!”
蘇家的公司之前想要爭取陸氏底下的一個項目,而自己身為陸氏ceo的老丈人,腆著臉去陸氏找人,結(jié)果連陸承的面都見不到!
舒槿言心里舒服了,陸狗這件事干得不錯。
他語氣毫不在意:“哦,所以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蘇泉玉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,好像舒槿言多不識好歹,“陸承那樣的名聲,你當(dāng)初就不愿意嫁給他,現(xiàn)在讓你離婚也是為了你好!你以為你能玩過他嗎?!”
舒槿言簡直要被他的邏輯氣笑,感情當(dāng)初他們逼著原主嫁人,現(xiàn)在又要逼他離婚?然后再換一家?
就算是工具人,也不帶這么當(dāng)?shù)摹?/p>
舒槿言直接攤牌:“離不了,簽了婚前協(xié)議,除非陸承主動提,否則我要賠他五千萬,外加凈身出戶?!?/p>
看著蘇泉玉瞬間變色的臉,舒槿言哼笑道:“怎么,您要幫我出這筆錢嗎?”
蘇泉玉哪里拿得出五千萬,他只是沒想到陸承這么狠,當(dāng)真是一點便宜都不給蘇家。
他簡直要被氣死。
當(dāng)初以為穩(wěn)賺不賠的買賣,現(xiàn)在賠的褲子都不剩!
無聲地張了張嘴,不知道說些什么,余光撇到蘇余從樓上下來。
看到自己爭氣的大兒子,蘇泉玉終于順過氣來。
蘇余一直在樓上偷聽客廳的談話,雖然為蘇槿言的變化感到吃驚,但在他心里,對方還是一個一釣就上鉤的蠢貨。
蘇余臉色掛起溫和的笑容,對舒槿言輕聲細語道:“小言,不能這樣對爸爸說話?!?/p>
好大一朵白蓮花。舒槿言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原主就是被他這副樣子給欺騙了?
看著舒槿言仍然冷漠的臉,不像以前,自己一說話對方就湊上來拍馬屁,蘇余心里有些不滿。
蘇泉玉不想再待下去,甩下一句:“跟你弟弟好好聊聊,讓他明白究竟該怎么做!”
起身就上樓了。
舒槿言不想聽蘇余的白蓮花發(fā)言,起身也想走。
蘇余擋在他面前,面上還是溫溫柔柔的,“小言,哥哥好久沒見你了,陪哥哥說說話好嗎?”
舒槿言面無表情:“沒空?!?/p>
蘇余險些維持不住表情。
怎么回事,往常自己這樣對他說話,蘇槿言早該感動得不行了。
他知道蘇槿言渴望親情,可這個家沒人待見他,所以自己偶爾釋放出一點,吊著他。
蘇槿言哪次不是乖乖上鉤?
蘇余笑容有些僵硬,看到舒槿言領(lǐng)口露出一截項鏈,眼睛一亮,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問道:“這條項鏈是陸總送你的?”
舒槿言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,沒回答。
“陸總怎么能送你這種雜牌貨呢?”蘇余露出擔(dān)憂的神色,“你好歹也是陸夫人,他這樣一點也不重視你?!?/p>
說完,他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,當(dāng)初兩家要結(jié)親的時候,自己因為聽說了陸承的兇名害怕,沒能嫁給陸承,但蘇槿言當(dāng)然也不能在他那里好過。
陸承當(dāng)初剛回國掌權(quán)陸氏的時候,陸氏上下都快要被陸家那些蛀蟲蛀空了,他上位之后,采取雷霆手段,不留一點情面的將那些人統(tǒng)統(tǒng)趕出陸氏,上下肅清一空。
甚至連他的親生父親和大哥也沒放過。
有一位經(jīng)理被逼得跳樓,而聽說那位經(jīng)理還是陸承的親堂叔。
不僅如此,據(jù)說他年少的時候還差點親手殺了人。
蘇余害怕,不想把自己的婚姻交到這樣冷血無情的人手中,于是才讓蘇槿言撿了便宜。
舒槿言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對勁,一挑眉,覺得他格局還是小了。
想不到吧,他這條不僅不是陸承送的,而且還是借的呢。
隨意回道:“噢,那你脖子上那條很不一般唄?”
蘇余聞言有些得意,摸著脖子上的項鏈,羞澀道:“是高總送的?!?/p>
說完還生怕他不識貨:“C家的限量款,全球只有10條?!?/p>
高總?沒聽過。
舒槿言覺得無趣,想走。
蘇余看出他不耐煩的神色,連忙道:“我剛剛聽到了你和爸爸的對話,爸爸也是為你著想。陸承的名聲那么差,你嫁過去這么久,我們都很擔(dān)心?!?/p>
陸承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?一個個都說得他多嚇人似的。舒槿言忍不住吐槽。
蘇余看他微微皺眉,以為他聽進去了,趁熱打鐵道:“還有蕭景……聽說他馬上要和張家小姐訂婚了。你要是不早日跟陸承離婚,就徹底沒機會了。”
蕭景又是誰?舒槿言一頭霧水,聽這語氣,原主的暗戀對象?
嚯,難怪原主討厭陸承呢。
心里明明有了喜歡的人,卻被逼著和另外的人結(jié)婚,是他他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。
可惜舒槿言對這些沒興趣。
蘇余這話的言下之意,是讓舒槿言自己想辦法,讓陸承主動離婚。
雖然和他本來的目的不謀而合,但是他才不會給蘇家再賣一次自己的機會。
至于原主母親的遺物,既然蘇家人還想用來要挾他,就不會輕易損壞。
自覺已經(jīng)達到了目的,蘇余不再攔他,側(cè)身讓他離開。
“好好想想吧,小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