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婚夫親手送我上斷頭臺三年后我戴著面具回來復(fù)仇!
當(dāng)我的刀抵在他心口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場復(fù)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!
1 雪夜刑臺永和十七年的雪下得格外早。我跪在刑臺上,
看著劊子手將鬼頭刀在雪地里擦了擦。刀面上的血融了積雪,露出下面青黑的石板。
「沈氏通敵叛國,罪證確鑿,滿門抄斬!」宣旨太監(jiān)的聲音像冰錐,扎得耳膜生疼。抬頭時,
蕭景明就坐在監(jiān)斬官身側(cè)。玄甲外罩著絳色官服,正低頭摩挲腰間玉佩。
那是我及笄時送他的羊脂玉。雪粒撲在臉上,和著淚凍成冰碴。三日前他還在我院子里賞梅,
說等開春就下聘?!甘捑懊鳎 刮覓觊_衙役嘶吼,「我爹待你如子!」他終于抬頭。
目光掃過我披散的頭發(fā)、染血的囚衣,最后停在枷鎖磨破的手腕上。我看見他指節(jié)發(fā)白,
玉佩裂了道細紋?!蛤灻髡??!顾曇魡〉貌怀烧{(diào)。劊子手扯開我衣領(lǐng)時,
蕭景明突然起身。玄色靴子碾過積雪,停在我半步之外。我朝他臉上啐了口血沫,他竟不躲。
「阿硯...」他伸手要碰我臉頰,卻在半空僵住,「對不...」「蕭大人!」
監(jiān)斬官厲喝,「時辰到了!」那只手緩緩垂下。袖中抖出塊素帕,是娘親繡的。
去年他生辰時我送的。他彎腰作勢要擦我臉上的血,卻借著身形遮擋,將帕子塞進我袖中。
「放心。」唇幾乎沒動,「我會...」鬼頭刀舉起的瞬間,
我聽見蕭景明暴喝:「刀下留人!」同時袖中帕子墜地,露出半枚虎符。刀光斬落時,
最后看見的是蕭景明撲向刑臺的背影。2 破廟重生喉骨斷裂的聲音比想象中清脆。睜眼時,
破廟漏風(fēng)的屋頂懸在眼前。月光從瓦縫漏進來,在草堆上畫出斑駁光影。喉嚨里插著蘆葦管,
每次呼吸都像吞刀片。「命真硬?!拱装l(fā)老者背對著搗藥,「頸骨斷三處還能活。」
是陳太醫(yī)。藥杵聲停了,他轉(zhuǎn)身亮出腰牌,上面沾著新鮮血跡?!笧?..什...」
每說一字,喉間就涌上腥甜。他掰開我手指,露出掌心的虎符烙印。蕭景明塞給我的帕子上,
用朱砂拓了虎符紋路?!富⒎炔涣松蚣?。」他往我嘴里灌藥,「但能救你?!?/p>
苦藥汁混著血水溢出。我抓住他手腕,在床板上劃出"蕭"字。陳太醫(yī)沉默良久,
突然扯開我衣領(lǐng)。鎖骨下露出新鮮烙印——蕭字營的死士標記。
「那小子冒死把你從亂葬崗刨出來。」他指墻角染血的玄甲,「他以為你活不成,
跪在雪地里哭得像喪家犬。」摸向臉頰,觸到層層麻布下的疤。
銅盆里的水映出個怪物——右臉刀疤猙獰,左臉火燎的瘢痕像蛛網(wǎng)?!负匏??」
陳太醫(yī)遞來銀面具??凵厦婢?,金屬邊緣壓著新生疤痕。銅盆里最后一絲波紋平息,
映出冰冷的眼睛?!覆缓蕖!蛊扑榈穆曇繇懫穑肝乙H口問他。」
3 北境軍營我在蕭字營當(dāng)了三年"無面"。從刷馬廄的小卒到戴鬼面的軍師,
踩著敵人尸骨往上爬。沒人見過面具下的臉,只知每逢惡戰(zhàn),"無面"必先登城?!杠妿?!」
親兵闖進帳子,「蕭將軍請您去大帳!」故意踢翻洗腳盆,污水濺到褲腿上。
三年來連指甲都磨得粗礪,只有喉間那道疤藏不住。蕭景明的大帳永遠熏著沉水香。
他站在沙盤前,甲胄上的血都沒擦凈。眉骨多了道疤,唯有眼睛還像鷹隼般銳利。
「柔然人挑釁?!顾^也不抬,「你怎么看?」盯著他甲胄上的血。這雙手抄了我滿門,
如今卻問我殺敵之策?!附褚棺訒r,我?guī)朗繜Z草?!故捑懊魍蝗惶ь^。
目光在銀面具上停留太久,久到我以為他認出來了?!改阕罱芗?。」他說。
帳外傳來士兵操練的呼喝。我握緊匕首——他若認出我,刀刃就會插進他咽喉。
「柔然人殺了三十七個斥候。」讓聲音更啞,「該收利息了。」蕭景明忽然伸手。后仰躲閃,
卻被他扣住手腕。拇指按在脈搏上——十四歲秋獵,我為救他摔下馬,這里留了道疤。
「你很像一個人。」他說。抽回手,匕首在袖中出鞘三寸:「將軍還是多想想活人的仗?!?/p>
那夜燒了敵營糧草?;貭I時蕭景明站在轅門前,目光落在我新?lián)Q的面具上。「面具...」
他伸手要碰。側(cè)身避開,沾血的戰(zhàn)袍擦過他指尖。他忽然笑了,從懷中掏出塊帕子:「擦擦。
」素白的帕子角繡著并蒂蓮。三年前刑場上,他塞給我的也是這樣的帕子?!概K了?!?/p>
轉(zhuǎn)身走向營帳,「扔了吧?!挂癸L(fēng)吹起帕子,像片飄零的雪。4 鳳印疑云雨季來臨前,
軍營里來了個穿緋色官服的太監(jiān)。在箭樓上看著他被引進大帳,
手指摩挲著箭簇——三年前來沈家宣旨的,也是這般油頭粉面的閹人?!杠妿?。」親兵來喚,
「將軍請您過去。」大帳里檀香濃重。蕭景明坐在主位,右臂纏著新繃帶。
太監(jiān)尖細的嗓音像鈍刀刮骨:「...陛下聽聞北境大捷,特賜金帛...」
目光落在圣旨朱印上。印泥顏色太艷,不像陳年朱砂,倒像新調(diào)的胭脂。
太監(jiān)突然轉(zhuǎn)向我:「這位就是'無面'軍師?陛下特意問起你呢?!箮?nèi)空氣凝固。
蕭景明的指尖在案幾上敲了兩下——軍中暗號"戒備"。「卑職粗鄙之人,不敢污圣聽?!?/p>
故意讓嗓音更嘶啞。太監(jiān)卻湊近幾步,脂粉味熏得反胃:「軍師何必自謙?」
手突然抓向面具,「讓咱家也瞻仰...」后撤半步,袖中匕首抵住他咽喉。
喉結(jié)在刀尖下滾動,冷汗順著粉白的臉往下淌?!竿豕!故捑懊髀曇衾涞孟癖?/p>
「軍師的面具,是本將特許的?!固O(jiān)干笑著退開。臨走時,袖中滑落一封火漆密信。
俯身整理靴筒,順手將信藏進袖中。夜深人靜時,在燈下烤開火漆。
信上只有一行字:「鳳印在沈氏余孽手中,務(wù)必追回?!範T火"啪"地爆了個燈花。
想起抄家那日,娘親塞給我的錦囊里有枚白玉小印。當(dāng)時藏在祠堂牌位夾層。
帳外傳來腳步聲。迅速燒掉信紙,轉(zhuǎn)身時蕭景明已掀簾而入。目光掃過地上灰燼,
落在我緊握的匕首上?!溉崛蝗艘挂u?!顾觼礞z甲,「你帶隊從西谷包抄?!固咨湘z甲時,
聽見他低聲問:「你知道鳳???」匕首當(dāng)啷落地。彎腰去撿,被他扣住手腕。
掌心有常年握刀的繭,磨得疤痕發(fā)疼?!甘拰④姰?dāng)年抄沈家時,」抬頭直視他的眼睛,
「可曾見過什么鳳?。俊箮ね鈧鱽硖柦锹?。敵襲。蕭景明松開手,將長刀拋來:「活著回來,
我告訴你真相。」5 祠堂血火沈家舊宅的野草長得比人高。推開祠堂斑駁的木門,
蛛網(wǎng)簌簌落滿頭。供桌上的牌位東倒西歪,祖父的靈位裂了道縫。跪在蒲團上摸索暗格,
蕭景明突然按住手:「有機關(guān)?!龟_牌位底座,三根淬毒銀針"叮"地釘在柱子上。
針尖泛著幽藍的光,正是刑部大牢用的"封喉藍"?!傅谌诺谄邆€?!怪钢婺傅呐莆?,
「娘親總說老祖宗最疼我。」暗格滑開,霉味混著沉水香撲面而來。錦囊的杏黃色褪成灰白,
但白玉小印依然溫潤。印紐上的鳳凰展翅欲飛,底部刻著八字:「受命于天,既壽永昌」。
「這是......」「鳳印。」蕭景明臉色驟變,「太祖給發(fā)妻制的副璽,能調(diào)遣暗衛(wèi)?!?/p>
翻過印紐,鳳凰翅膀下藏著個極小的"沈"字。想起娘親常哼的童謠:「鳳棲梧桐,
璽藏沈家...」門外傳來馬蹄聲。蕭景明拽著我躲到供桌下。我們蜷在狹小空間里,
他的心跳震得耳膜發(fā)顫。「搜!」有人踹開祠堂大門,「將軍有令,找到沈氏余孽格殺勿論!
」是趙鴻的聲音。蕭景明的副將,此刻正帶兵來殺我們。「我數(shù)到三,你往后窗跑?!?/p>
蕭景明的呼吸噴在頸后。供桌帷幔被刀尖挑起。趙鴻的靴子踏過青磚,突然冷笑:「蕭景明,
你私藏欽犯,是要造反嗎?」蕭景明突然暴起,長刀如練。三個親兵喉間噴出血霧,
趙鴻舉盾擋住要害——那盾上刻著"忠勇"二字,是先帝賜給我爹的。「三年前假傳圣旨的,
是你主子吧?」蕭景明刀勢不減。趙鴻突然獰笑:「你以為救得了她?」猛吹哨子,「沈硯!
看看這是誰!」兩個親兵拖進來個血人。差點咬碎牙——是當(dāng)年救我的陳太醫(yī)!
「軍師快走...」老人滿口是血,「他們給陛下用了蠱...」
趙鴻的刀架在老人脖子上:「沈大小姐,用鳳印換這老頭的命。」看向蕭景明。
他微不可察地搖頭,刀尖卻偏了半寸——他在猶豫?!负谩!古e起錦囊,「印給你。」
趙鴻眼中閃過狂喜。假裝遞印,突然翻腕將鳳印砸向他面門。他偏頭躲閃的剎那,
蕭景明的刀刺穿他肩膀。陳太醫(yī)突然抱住趙鴻的腰往香爐上撞。爐灰飛揚中,
看見老人最后的口型:「金鑾殿...地宮...」殺出祠堂時,背后傳來火油的味道。
烈焰吞沒祠堂的瞬間,聽見陳太醫(yī)在火里哼起童謠:「鳳棲梧桐...璽藏沈家...」
6 地宮謎底皇陵的鎮(zhèn)墓獸在月光下泛著青光。轉(zhuǎn)動石貔貅的左眼珠,
機關(guān)發(fā)出"咔嗒"悶響。蕭景明靠在石碑旁咳血,箭傷處的繃帶早已被血浸透?!肝蚁认?。」
往黑洞里扔了塊碎石。蕭景明突然抓住手腕:「若有變數(shù)...」咳得說不出話,
「...立刻走。」冷笑:「蕭將軍現(xiàn)在倒惜命了?」扯開衣領(lǐng)露出鎖骨下的箭疤,
「替你擋箭時,我可沒猶豫?!顾左E縮,指尖觸到那道疤時抖得厲害。地宮比想象的深。
鐵鏈銹蝕得厲害,爬到一半時,掌心已被鐵銹割得血肉模糊。
蕭景明的血順著鐵鏈滴在額頭上,溫?zé)嵝认?。落腳處是條人工開鑿的隧道。長明燈早已熄滅,
火折子的光只能照見三步內(nèi)的青磚。磚縫里滲著暗紅痕跡,不知是朱砂還是陳年血漬。
「血是新的?!故捑懊髯ё∥?,「不超半日?!寡E走到青銅門前。
門上的鳳凰浮雕眼珠詭異地轉(zhuǎn)動。掏出鳳印按進鳳凰喙中,機關(guān)轉(zhuǎn)動的悶響從地底傳來,
門縫里溢出濃重的藥味?!搁]氣!」蕭景明掩住口鼻,「赤薔花毒!」已經(jīng)晚了。
腿一軟跪倒在地,火折子滾出丈遠。黑暗中有人扼住喉嚨,枯瘦的手指像鐵鉗。
「沈家的丫頭?」老嫗的聲音貼著耳根響起,「怎么丑成這樣了...」掰開手指摸到鳳印,
「嘖,假貨。」拼命掙扎,摸到她腰間懸著的九把鑰匙。蕭景明的刀風(fēng)從頭頂掠過,
老嫗卻輕巧躲開,蛇頭杖"鐺"地格住刀刃。「莫九霄。」蕭景明喘著粗氣,
「太祖暗衛(wèi)就這點出息?」火折子突然點燃。光亮中現(xiàn)出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,
金牙在火光里一閃:「蕭家小子,當(dāng)年偷看你爹練兵的小鼻涕蟲,如今敢對老身亮刀了?」
趁機舉起鳳?。骸柑姘敌l(wèi)聽令!」莫九霄一腳踢飛手中的?。骸感≠v人!
真印底部有太祖血紋!」掐著下巴逼視,「誰派你來的?」白玉印撞在墻上碎成兩半。
斷裂面毫無血色——娘親給的竟是仿品!
蕭景明突然把半塊玉佩懟到莫九霄眼前:「認識這個嗎?」
老太婆的金牙突然打顫:「并...并蒂蓮?」猛地扯開我衣領(lǐng),看到鎖骨下的胎記時,
竟撲通跪下,「老奴眼拙...少主恕罪...」角落鐵鏈嘩啦作響。
陰影里蜷著個蒼白少年,手腳都拴著玄鐵鏈,正用野獸般的眼神盯著我們。
他右手有六指——皇室秘聞中,先帝嫡子天生六指?!傅钕屡律!鼓畔鼋忾_鐵鏈,
「養(yǎng)了他十七年,就等鳳印現(xiàn)世?!股倌晖蝗粨鋪硖蛘菩牡难骸赋嗨N...毒...」
癡癡地笑,「你活不過...中秋...」蕭景明的刀立刻架在莫九霄脖子上:「解藥!」
老太婆的金牙閃著冷光:「赤薔毒無解。除非...」她掀開少年后領(lǐng),
露出鳳凰展翅的胎記,「用真龍心頭血?!? 赤薔血毒莫九霄的地宮比刑部大牢更陰冷。
盯著她往蕭景明傷口上撒的藥粉——赤紅色,像碾碎的干血痂。他額角沁出冷汗,
卻死死盯著角落里蜷縮的六指少年?!刚纨堁}?」啞聲問,「那為何被囚在此?」
老太婆的金牙一閃:「十七年前太后用貍貓換太子,把真皇子塞給老身煉藥?!?/p>
掀開少年衣領(lǐng),露出頸后鳳凰展翅的胎記,「'鳳舞九天',先帝嫡子的標記?!?/p>
蕭景明突然咳嗽起來,指縫滲出黑血。
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他手臂刀傷全泛著詭異的青——是赤薔毒發(fā)了。「解藥!」掐住莫九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