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董店地下室,蘇沐晴手忙腳亂地按楚玄昏迷前的指示,將各種藥粉混合。
"三克朱砂...五滴露水..."她眼淚滴進藥碗,"這真的有用嗎?"
楚玄躺在陣法中央,呼吸微弱。蘇沐晴小心地給他喂藥,然后解開衣衫處理傷口。當她擦凈胸前血跡時,整個人如遭雷擊——
楚玄心臟位置有個小小的月牙形疤痕,和她養(yǎng)父說她小時候手術(shù)留下的疤痕一模一樣!
更驚人的是,當她無意中碰到自己肩膀傷口,血滴在楚玄身上時,兩人的血竟然融合在一起,發(fā)出淡淡的金光。
"這不可能..."蘇沐晴顫抖著摸向自己肩胛下的胎記,那里正灼燒般疼痛。
陣法突然亮起刺目白光。楚玄猛地睜開眼,瞳孔竟變成淡金色:"蘇沐晴..."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音,"你是我親妹妹。"
地下室的燭火無風自動,墻上的古劍嗡嗡震顫。在兩人血液交融處,浮現(xiàn)出一幅微型的星圖——北斗七星中,兩顆星格外明亮。
金光漸漸消散,地下室的陣法恢復平靜。楚玄眼中的淡金色褪去,變回深邃的黑色。他低頭看著胸前與蘇沐晴血液融合處——那里浮現(xiàn)出一幅微縮星圖,正緩緩滲入皮膚。
"北斗注死,南斗注生..."楚玄輕聲念著師門古籍上的話,"我們果然是兄妹。"
蘇沐晴跌坐在地,臉色蒼白如紙:"這不可能...我有父母,有完整的童年記憶..."
"記憶可以被修改。"楚玄披上外衣,遮住那個月牙形疤痕,"你養(yǎng)父蘇明河是腦科專家,對吧?"
蘇沐晴猛地抬頭:"你怎么知道?"
"因為他當年是林家的家庭醫(yī)生。"楚玄從墻上取下一幅泛黃的照片,"看這個。"
照片上是年輕的蘇明河站在林家老宅前,懷里抱著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。女孩肩胛處隱約露出鳳形胎記的一角。
"這是...我?"蘇沐晴手指發(fā)抖,"但養(yǎng)父說我們是在美國認識的,我父母是他在哈佛的同學..."
楚玄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醫(yī)案記錄:"你五歲那年高燒三天三夜,醒來后記憶全無。蘇明河給你做了腦部手術(shù)——不是治療,是封印。"
記錄本上的醫(yī)學術(shù)語密密麻麻,但"記憶重構(gòu)"和"靈根抑制"幾個詞格外刺眼。
"為什么..."蘇沐晴聲音嘶啞。
"為了保護你。"楚玄輕撫她肩胛下的胎記,"鳳印覺醒者活不過十歲,除非有龍魂護持。當年我們被分開時,師父只能暫時封印你的靈根。"
窗外突然電閃雷鳴,暴雨傾盆而下。蘇沐晴的胎記開始發(fā)燙,皮膚下隱約有紅光流動。
"不好!"楚玄一把扯開她衣領(lǐng),只見鳳形胎記正在緩慢生長,已經(jīng)比原先大了三分之一,"封印松動了。"
他咬破中指,在蘇沐晴背上快速畫符。血符剛成型就發(fā)出"滋滋"聲,像被什么灼燒著。
"忍著點。"楚玄額頭滲出冷汗,"現(xiàn)在覺醒你會沒命的。"
蘇沐晴咬住嘴唇,直到嘗到血腥味。符咒完成那一刻,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,胎記的灼熱感漸漸消退。
"這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。"楚玄疲憊地坐回椅子上,"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完整的龍鳳佩,否則..."
"否則我會死?"蘇沐晴苦笑,"真諷刺,我剛找到親人就要面對這個。"
楚玄突然握住她的手:"我不會讓你有事。師父臨終前說過,只要龍鳳佩合一,就能補全你的靈根。"
蘇沐晴注視著他堅毅的側(cè)臉,一種奇異的熟悉感涌上心頭。五歲前的記憶碎片中,似乎總有個小男孩牽著她的手說:"別怕,哥哥在。"
——
林修站在落地窗前,俯視著江城夜景。身后跪著那個本該"死去"的護士長女兒。
"廢物!"他轉(zhuǎn)身一腳踹在她肩上,"連個記者都搞不定!"
女人咳出一口血:"林少,那個楚玄不是普通人...他中了血煞毒居然還能戰(zhàn)斗..."
"閉嘴!"林修抓起桌上的玉石鎮(zhèn)紙砸過去,女人額頭頓時血流如注,"滾出去!"
等女人踉蹌著離開,林修按下辦公桌下的隱蔽按鈕。書架移開,走出個穿黑袍的老者。
"令使大人。"林修立刻換上恭敬表情,"楚玄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蘇沐晴是他妹妹了。"
老者冷笑:"無妨,正好一網(wǎng)打盡。"他枯瘦的手指輕撫墻上掛著的那半塊鳳形玉佩,"下周三的慈善晚宴,門主會親自出手。"
"但楚玄的修為..."
"你以為門主為什么選那天?"老者打斷他,"下周三子時,是二十年一遇的血月之夜。龍鳳胎的血脈感應會達到頂峰,正好用來開啟秘境。"
林修眼睛一亮:"那蘇沐晴..."
"她活不過那晚。"老者丟給他一個小瓷瓶,"把這個給你'母親',就說能治好林衛(wèi)國。"
林修接過瓷瓶,里面隱約有黑氣流動:"這是..."
"鎖魂散。服下后魂魄離體,肉身不死不活。"老者陰森地笑了,"正好用來引那兩個小崽子入局。"
——
"您撥打的用戶已關(guān)機..."
蘇沐晴嘆了口氣,這已經(jīng)是她今天第七次給養(yǎng)父打電話了。自從昨晚發(fā)現(xiàn)那些醫(yī)療記錄后,養(yǎng)父母就像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。
古董店門鈴響起,張浩抱著個快遞盒進來:"蘇姐,你的同城快遞。"
盒子沒有寄件人信息。蘇沐晴拆開后,臉色驟變——里面是養(yǎng)母最珍愛的翡翠手鐲,已經(jīng)斷成三截。
"出事了..."她立刻撥通楚玄電話,卻聽到鈴聲從地下室傳來。
楚玄推門而出,手里拿著張燙金請柬:"來得正好,看看這個。"
請柬上寫著:「誠邀楚玄先生蒞臨林氏慈善晚宴」,落款是林修。
"陷阱。"蘇沐晴斬釘截鐵地說,"他剛威脅過我養(yǎng)父母..."
"不止是陷阱。"楚玄指著請柬角落的暗紋——那是個血色鳳凰圖案,"血煞門主親自下的戰(zhàn)書。"
蘇沐晴的胎記突然刺痛起來,她捂住肩膀:"我們必須..."
話音未落,電視上突然插播緊急新聞:「著名腦科專家蘇明河夫婦遭遇車禍,目前正在第三醫(yī)院搶救...」
兩人對視一眼,同時沖向門口。
——
第三醫(yī)院走廊上,蘇沐晴被兩個警察攔?。?抱歉,蘇醫(yī)生正在手術(shù),任何人不得探視。"
"我是他女兒!"
"蘇小姐,"年長些的警察面露難色,"上級特別指示..."
楚玄突然插話:"請問是哪位上級?"
年輕警察脫口而出:"市局的陳副局..."被同伴瞪了一眼后趕緊閉嘴。
楚玄眼中寒光一閃。他記得這個名字——陳副局長是林修的舅舅。
"我們走。"他拉住蘇沐晴,"先弄清楚你父母在哪,再..."
"蘇沐晴!"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身后傳來。轉(zhuǎn)身看去,是個穿名牌套裝的中年婦女,眉眼與蘇沐晴有三分相似。
"媽?"蘇沐晴愕然,"您不是..."
"跟我回家!"女人一把拽住她手腕,"媒體都在報道你跟那個騙子的事!你知道鄰居怎么看我們嗎?"
楚玄瞇起眼睛——這個女人心跳過快,瞳孔擴張,明顯在說謊。更重要的是,她身上有淡淡的曼陀羅花香,那是血煞門常用的迷藥味道。
"阿姨。"他上前一步,巧妙隔開兩人,"沐晴已經(jīng)成年了,有權(quán)決定自己的..."
"閉嘴!"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,"就是你騙我女兒說什么兄妹!保安!把這個騙子趕出去!"
幾個保安圍上來。楚玄權(quán)衡片刻,松開蘇沐晴的手,低聲道:"晚上八點,老地方見。"
蘇沐晴微不可察地點點頭,被"養(yǎng)母"強行拉走了。
楚玄目送她們離開,轉(zhuǎn)身走向樓梯間。剛推開門,一柄匕首就抵在了他咽喉上。
"別動。"持刀的是個穿白大褂的醫(yī)生,但身上殺氣凜然,"門主讓我?guī)Ь湓挘合胍K明河活命,明晚獨自來赴宴。"
楚玄冷笑:"告訴你們門主,我會準時到場——帶著他夢寐以求的龍魂。"
醫(yī)生一愣,楚玄趁機扣住他手腕。只聽"咔嚓"一聲,匕首落地,那人慘叫著跪倒。
"還有,"楚玄在他耳邊輕聲道,"血煞門的易容術(shù)該更新了——你假扮的劉醫(yī)生上周就去國外進修了。"
——
晚上八點,蘇沐晴氣喘吁吁地沖進古董店后院,臉上還有淚痕:"他們不是我父母!我養(yǎng)母對芒果過敏,但那個女人今天吃了芒果班戟!"
楚玄正在擦拭一柄古劍,聞言點頭:"血煞門的傀儡術(shù),用活人做替身。"
"我爸媽一定被他們抓走了..."蘇沐晴聲音發(fā)抖,"還有,我在'養(yǎng)母'包里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。"
她掏出一張折疊的場地平面圖——是明晚慈善晚宴的會場布局,幾個關(guān)鍵位置標著紅叉。
"血煞鎖龍陣。"楚玄眼神凝重,"專門克制玄天宗功法的邪陣。"
"那我們不去就是了!"
"不行。"楚玄搖頭,"第一,你養(yǎng)父母在他們手上;第二..."他拉開衣領(lǐng),露出顏色變深的龍形胎記,"血月將至,我們的血脈感應會越來越強。如果不在秘境開啟前找到完整玉佩,你我都會死。"
蘇沐晴沉默了。許久,她抬起頭,眼中閃著堅定的光:"那就戰(zhàn)吧。不過..."她突然揪住楚玄耳朵,"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妹妹,還讓我給你打工?周扒皮!"
楚玄罕見地笑了:"工資不是發(fā)得很準時嗎?"
兩人笑鬧間,誰都沒注意到窗外掠過的黑影——那是一只血色紙鶴,正悄無聲息地飛向林家別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