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允宴買了最快的航班回到了怒江市,陳絢爛與舒允宴在監(jiān)獄里見面了。
陳絢爛整張臉沒有血色,模樣憔悴,一下子像老了十歲:“姐,你還好嗎?”
“我很好,不用擔(dān)心我?!?/p>
“我會為你翻供的?!?/p>
“沒用的,你要好好活下去,知道嗎?”陳絢爛嗚咽,“你還有希望,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?!?/p>
舒允晏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出來:“絢爛······我……”
“我都懂,這些年只有你對我是真的好,下輩子做你親妹妹,投胎到富貴人家,一起享受被家人包圍的愛,還有用不完的錢?!?/p>
······
2016年的夏天拉開了漫長的白晝,已經(jīng)臨近晚上8點了,天還沒有黑透,好在燥熱的溫度是降下來了,微風(fēng)吹在身上是涼的,舒允晏停在一家面館前,正準(zhǔn)備給陳絢爛打包一碗牛肉面,就見微信彈出一條消息。
“姐,不用給我?guī)媪?,有人約我。”
“好?!?/p>
面館老板見是熟客:“又是牛肉面嗎?”
舒允晏有些不好意思:“今天不用了,謝謝。”
舒允晏走到商業(yè)樓下,就見一輛豪車保時捷停在門口,說實話與這里很不搭調(diào),這里的商業(yè)樓比較破敗,突然有輛豪車停在這里,煞是扎眼。不過這車是真拉風(fēng),真好看。
豪車的主人拉下車窗,對著舒允晏的方向微笑招手,她回頭一看,竟是陳絢爛。今天的她,可真漂亮,化著精致的妝容,長長的頭發(fā)披在兩肩,一點也不像高三畢業(yè)的學(xué)生,倒有點像最近大熱的網(wǎng)紅,但又記不起是誰。
“姐,下樓就碰見你了,真巧?!?/p>
“這人是在等你嗎?”
“嗯,我先走了,回來給你說?!?/p>
舒允晏眼巴巴的看著她上了車,心里不是滋味,那車主一看都50多歲了,都能當(dāng)她爹了,她是哪根筋搭錯了。
舒允晏失魂落魄的回到青旅,一進門一股煙味就直沖腦門。
“不是說了,別在宿舍里抽煙嗎?”舒允晏有鼻炎,聞見煙味就不舒服。
林小煙毫不示弱:“我就抽了,怎么著,住不下去可以滾啊?!?/p>
“這好歹是公共區(qū)域,你有點素質(zhì)行不行。”
“就你有素質(zhì),你有素質(zhì)你怎么不住豪宅?!?/p>
“你這人怎么這么自私,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嗎?”
林小煙一臉不滿:“整個宿舍六個人,就你愛管閑事。”
“要抽煙去走廊抽?!笔嬖赎躺锨皳屵^她的煙,扔在地上,一腳把火星踩滅,絲毫不怕得罪她。舒允晏已經(jīng)忍她很久了,今天本就心情不好,被奶茶店的客人催單,回答的語氣不是很好,還被羞辱了,不僅被店長罰錢,氣的晚飯也沒吃。
林小煙猛地起身,一把推向舒允晏的肩膀:“你有病啊!”
舒允晏上前甩了她一個耳光,揪住她的頭發(fā),將她推至爬梯,頂住她的身子:“我忍你很久了,每天晚上打電話到半夜,不知道躲在被窩里叫什么,半夜不睡覺,爬起來洗頭吹頭發(fā),這是人干的事嗎?你這個小太妹,早就想治你了!”
“你以為你是什么清高的貨色嗎?你以為讀幾本書就是知識分子嗎?你跟我們一樣都是陰溝里的老鼠?!绷中煼磽簦ドw抬起來,猛地踢向她的肚子,“就你這衰樣,還想改變命運!你他媽在清高什么啊?不就是個破大學(xué)生,不也跟我們住在一起,你有什么好神氣的?!?/p>
舒允晏吃痛一聲,眼睛充滿了恨意與憤怒,上前掐住她的脖子,林小煙掙扎的厲害,揪住舒允晏的頭發(fā),兩人滾到了地上,撞翻了桌上的劣質(zhì)護膚品,玻璃瓶隨著兩人一起滾落下來,摔的四分五裂。
舒允晏力氣出奇的大,她騎在林小煙的身上,掐著她的脖子:“你不是很行嗎?我今天就要給你點教訓(xùn)!”
卓方婷提著半袋子蘋果推開門:“天哪,你倆怎么打起來了!快松開!”
卓方婷將蘋果隨手放在地上,上前去拉沉浸在憤怒里的舒允晏:“快松開,這樣會死人的。”
結(jié)果舒允晏根本沒有松開的意思,林小煙的臉被漲的通紅。
卓方婷使出吃奶的力氣,才將兩人分開,林小煙從地上爬起來,本想踢向舒允晏,被卓方婷攔下來了。
“你倆怎么回事,有話不會好好說嗎?”
舒允晏怒氣未消:“我跟她沒什么好說的。”
林小煙用食指指著舒允晏:“今天這事兒沒完。我告訴你,這幾天出門小心一點,我不報復(fù)回來,我就不叫林小煙?!?/p>
舒允晏也不甘示弱:“我拭目以待,你要是敢弄我,我讓你沒命再世上活!”
“大家還要在這里住,消停一點。”卓方婷嘆了一口氣,“就不能好好處嗎?”
“我今天就搬走,這鬼地方,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。”舒允晏說著已經(jīng)把行李箱拖出來收拾東西了。
“消消氣,你就是來打兩個月暑假工,是要回去上學(xué)的,現(xiàn)在就剩半個月了?!?/p>
“我就算流落街頭,我也不想再住了,我受夠了?!?/p>
卓方婷安慰她:“別意氣用事,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舒允晏停下了手中地動作,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來,目光直視著卓方婷,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奈,是長時間積累下來的不滿終于達到了臨界點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然后一字一句地,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那句話:“我真的受夠了,受夠了……”
說完眼睛慢慢有了霧氣。
卓方婷將衣柜的門關(guān)上:“別逞一時之快,好歹等陳絢爛回來再說。”
舒允晏沒再說話。
“我這就給她打電話,問她啥時候回來?!弊糠芥帽葘嬍业娜硕即螅衲暌呀?jīng)28了,在私企做前臺,一個月工資3500,自己只留一千,剩下的全打回家里。
電話很快被接起。
“喂,絢爛,啥時候回來?!?/p>
“大概要三四點吧?!?/p>
“這么晚,你明天不上班啦?”
“要上?!?/p>
“行吧?!?/p>
掛了電話之后,卓方婷還是道:“等她回來了再說,你要是突然走了,我怎么向她交待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出去透透氣?!?/p>
舒允晏來到樓下,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,索性朝著最高的那棟寫字樓走去,走了幾步路回想起剛才的情景,才發(fā)覺自己的頭皮疼。
她揉了揉頭皮,不知道被扯掉了多少頭發(fā)。有那么一瞬間,她真的想掐死林小煙。
林小煙不知道給誰打電話,硬生生哭了半個小時,把舒允晏全家罵了個遍。
卓方婷站在晾衣服的公共區(qū)域,氣不打一處來,林小煙的內(nèi)褲與自己的內(nèi)褲貼在一塊,當(dāng)時就不該去拉,讓林小煙被多揍一會兒。
卓方婷將內(nèi)褲取下來,直接扔進了垃圾桶,這破旅舍,她也早不想待了,但又沒錢,只能熬著唄。
其他舍友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回來了,看見林小煙哭,也沒空搭理她,倒是問了一句:“舒允晏去哪兒了?”
“出去散心去了?!?/p>
“她咋了,我還想請找她給我推薦幾本書。”
“這樣啊?!?/p>
“舒允晏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林小煙聽得不爽極了:“舒允晏!舒允晏!她有那么好嗎?你們所有人都要圍著她。”
卓方婷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她:“起碼她比你懂事,知禮節(jié),講衛(wèi)生。”
“狗屁知禮節(jié),知禮節(jié)會把我打成這樣!”
夏小曼很是驚訝:“今天發(fā)生啥了,我錯過了什么?!?/p>
卓方婷:“回頭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