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與攝政王蕭珩是朝堂上人盡皆知的死對頭。他當(dāng)眾折辱我“文骨孱弱”,
奪走圣上御賜給我的暖玉,甚至在我侍奉君前奏樂時,用眼神將我寸寸凌遲?!吧蚯逑遥?/p>
你的音律,慢了半拍。”“這塊玉,倒是溫潤,本王甚是喜歡?!薄吧虼笕耍媸恰瓔扇?。
”直到一次宮宴,我意外獲得了能竊聽旁人心聲的能力,
才聽到他對我真正的心聲:【掐死那個給他遞酒的柳鈺?!俊舅裢頃枳h事之名,
將我困于書房,奪走我的初吻?!俊尽吧虼笕藡扇醯谩幌胱屓瞬仄饋?,狠狠疼愛。
”】我:???可他明明是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的權(quán)奸!01“沈大人,你的奏樂慢了半拍,
是想讓圣上和本王等你嗎?”冰冷刺骨的聲音穿透絲竹之樂,在大殿中悍然炸響。
我撫琴的指尖一顫,一個音符戛然而止。滿朝文武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,幸災(zāi)樂禍,
鄙夷,與看好戲的玩味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將我死死縛在原地。
高坐于龍椅之側(cè)的攝政王蕭珩,一身玄色金絲蟒袍,墨發(fā)如瀑,
俊美無儔的臉上卻帶著淬了冰的審視。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劍,野心與壓迫感毫不掩飾,
是王朝真正的掌控者?!?,沈清弦,不過是靠著祖蔭入仕,空有美貌的文弱樂官,
是他權(quán)勢下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,也是他最喜歡捏碎的玩具?!俺迹凶?。”我垂下眼,
掩去眸中的恨意,起身伏地。就在這時,幾縷金色的、只有我能看見的文字,
幽幽地飄浮在蕭珩的頭頂?!局讣舛技t了,蠢貨,不知道疼嗎?】我猛地一怔,
以為自己眼花了。【那群老東西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,真想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。
】【罷了,先嚇唬嚇唬,免得他再被旁人算計?!渴裁礀|西?“沈大人走神了,
”蕭珩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,“看來是對本王的處置不滿?”我渾身一凜,
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,不敢抬頭??赡切┙鹕膹椖粎s越來越多,越來越放肆。
【柳鈺那個笑面虎又在看他,眼神真惡心。】【呵,今晚的“驚喜”,清弦一定會喜歡的。
】我順著彈幕的提示,眼角余光瞥見立于一旁的吏部侍郎柳鈺,
他正用一種擔(dān)憂又曖昧的眼神望著我,仿佛在無聲地給予支持。若在平時,
我或許會感激這份雪中送炭的“善意”。但現(xiàn)在……“既然沈大人精力不濟(jì),
想來圣上御賜的‘靜心玉’也無甚作用,”蕭珩的目光落在我腰間,
那塊皇帝親賜的羊脂暖玉上,“來人,替沈大人取下,送入本王府中。”這是赤裸裸的羞辱!
我猛地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那塊玉,是我亡母的遺物,
我借由獻(xiàn)給圣上才得以保全,如今又被他強(qiáng)取豪奪!【不拿走,今晚柳鈺就會借賞玉之名,
在上面下毒?!俊具@蠢東西,只會把寶貝露在外面給狼看?!课业男拿偷匾怀?。
蕭珩的親衛(wèi)面無表情地走上前,無視我的僵硬,手法利落地解下了我的玉佩。那一瞬,
我感覺被剝?nèi)チ艘粚悠ぁ!巴鯛?,”柳鈺故作驚訝地出聲,為我“打抱不平”,
“此乃圣上御賜,如此……是否不妥?”蕭珩冷冷瞥他一眼,沒說話。
但那金色的彈幕卻在我眼前瘋狂滾動。【你也配提他?】【今晚就讓你知道,
動本王的人是什么下場。】本王的人?我嗎?我被這個荒唐的念頭驚得渾身冰涼,
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極度的羞憤中,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宴會不歡而散。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,柳鈺立刻跟了上來,將一件白狐裘披在我身上。“清弦,莫要傷心,
王爺他……向來如此霸道。”他溫聲安慰。裘毛柔軟,卻帶著一股讓我不適的甜香。
【披上吧,這熏香能讓你今晚神志不清,乖乖落入我的圈套?!俊臼掔袼闶裁礀|西,
你這般美人,合該在我身下承歡?!课胰缭饫讚?,猛地甩開了那件狐裘!“柳大人,請自重。
”我聲音發(fā)顫,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。柳鈺臉上的溫柔有了一絲裂痕。就在這時,
一件帶著凜冽檀木香的玄色大氅,劈頭蓋臉地落在我身上,溫暖瞬間包裹了全身。
蕭珩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身后,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,死死地盯著柳鈺。“本王的東西,
你也敢碰?”那聲音,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,讓柳鈺瞬間白了臉?!颈就醯娜?,你也敢染指?
】那金色的彈幕,與他冰冷的話語,在我腦中重疊。我徹底懵了。
這個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權(quán)奸,這個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死對頭……他,
到底想干什么?02回到清冷的官邸,我仍覺得置身夢中。我試著與腦海中的金色彈幕對話。
“他怎么可能……護(hù)著我?”【他可喜歡你了,王府里有個密室,掛滿了你的畫像。
】【從你十五歲入宮,到昨日憑欄遠(yuǎn)眺,各種姿態(tài)的,比宮廷畫師畫得都好?!俊昂f!
他明明處處針對我,連我奏樂慢了半拍都要當(dāng)眾發(fā)難!”我?guī)缀跻俺雎晛怼!厩逑依掀牛?/p>
他手機(jī)壁紙……哦不對,是他書房屏風(fēng)后藏著你的小像,上面有他親手題的字,
你去看看就知道了?!俊緦ΠΠ?,他王府庫房的鑰匙孔,都是按照你眼睛的形狀打造的!
】【他還有一本手札!里面寫的全是你!他真的愛你愛到發(fā)瘋!】瘋了。不是他瘋了,
就是我瘋了。那個權(quán)傾朝野,手段狠戾的攝政王,愛我?不可能!
“咚咚咚——”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?!吧虼笕?,王爺有令,請您即刻前往王府書房議事。
”是王府侍衛(wèi)的聲音,不帶一絲感情。我心頭一緊。【來了來了,鴻門宴!
】【柳鈺那邊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動手了,王爺這是要保護(hù)你!】我深吸一口氣,
披上蕭珩那件玄色大氅,走了出去。攝政王府,比皇宮還要戒備森嚴(yán)。書房里,
暖爐燒得正旺,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安心的檀木香。蕭珩正坐在案后批閱奏折,見我進(jìn)來,
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?!巴鯛斏钜拐僖?,所為何事?”我躬身行禮,語氣疏離?!窘K于來了,
再不來,外面的毒箭都要射進(jìn)來了?!俊舅┪业拇箅┱婧每矗?/p>
像一只裹在黑布里瑟瑟發(fā)抖的白貓?!俊鞠氡??!课冶凰@露骨的心聲燙得耳根發(fā)熱,
下意識地攥緊了大氅。“坐?!彼K于開了口,指了指對面的椅子。我依言坐下,
與他隔著一張寬大的書案。他將一本冊子推到我面前,“這是下月祭天的禮樂章程,你看看,
有何不妥?!蔽医舆^冊子,翻開,卻見里面夾著一張紙條?!傲暲亲右靶?,
祭天之日欲行不軌,屆時遠(yuǎn)離他三尺之外?!弊舟E蒼勁有力,是蕭珩的筆跡。我心中巨震,
猛地抬頭看他。他依舊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,仿佛那紙條與他毫無關(guān)系?!敬镭?,
看我做什么,快把紙條收起來?!俊具@都看不懂嗎?本王在提醒你!
】我連忙將紙條收入袖中,心臟怦怦直跳。他……真的在保護(hù)我?就在這時,
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響動,像是有什么東西劃破了空氣?!班?!”一支淬了劇毒的羽箭,
精準(zhǔn)地射穿了窗紙,釘在我剛才站立過的位置后面的書架上,箭尾兀自顫動。
若是蕭珩晚叫我進(jìn)來一步……我嚇得臉色煞白,渾身冰涼?!芭铝耍?/p>
”蕭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,他站起身,緩步走到我身邊。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,
那股強(qiáng)勢的壓迫感再次襲來?!緡槈牧?,臉都白了,真想把他揉進(jìn)懷里好好安慰?!俊静恍?,
要忍住,不能嚇到他。】他伸出手,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。預(yù)想中的掌摑沒有落下,
一只帶著薄繭的溫?zé)岽笫?,輕輕覆上了我的眼睛?!皠e看。”他的聲音,
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?!坝斜就踉?,誰也傷不了你?!边@句承諾,
和他瘋狂滾動的心聲重疊在一起。【誰敢動他一根汗毛,本王便誅他九族。
】我僵在他溫暖的掌心下,第一次感覺到,這個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攝政王,
似乎……并沒有那么可怕。03從那天起,我被迫在攝政王府住了下來。美其名曰,
商議祭天事宜,實(shí)則是將我軟禁,以保安全。只是這“軟禁”的日子,過得有些……微妙。
清晨,我還在睡夢中,床頭已經(jīng)備好了熱騰騰的蓮子羹,是我最喜歡的甜度。
【太醫(yī)說他脾胃虛,得多喝這個?!俊咀蛱於嗫戳藘裳蹚N房的蓮子,今天就有了,
王府的下人倒是機(jī)靈。】午后,我在庭中看書,
總有一壺頂級的君山銀針悄無聲息地放在手邊,是我最愛的茶?!具@茶是連夜從江南運(yùn)來的,
快馬加鞭,死了三匹馬?!俊舅炔璧臉幼诱婧每矗癞嬂锏娜?。】晚上,我練琴,
總有一雙無形的手,將我微涼的指尖捂熱。哦,不是無形的手,是蕭珩。
他總會尋個由頭出現(xiàn)在我琴房,不是說我琴音擾人,就是說我姿勢不端,
然后不由分說地握住我的手,親自“指點(diǎn)”?!笆诌@么涼,還想彈出好曲子?”他皺著眉,
語氣嫌棄?!菊嫦胍恢边@么握著。】【他的手好軟,比上好的暖玉還軟。
】我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心尖發(fā)顫,卻又不敢抽回?!巴鯛敗信袆e……”我小聲抗議。
“閉嘴?!彼浅獾溃稚系牧Φ绤s放得更輕了。我倆就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,
維持著所謂的“教學(xué)”。直到管家在門外輕咳一聲:“王爺,柳大人求見。
”蕭珩的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。【陰魂不散的東西。】他松開我的手,
恢復(fù)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,“讓他進(jìn)來。”柳鈺一進(jìn)門,
就看到了我與蕭珩近在咫尺的距離,眼中閃過一絲陰鷙,快得幾乎讓人抓不住。
但他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:“清弦,你在這里,可讓下官好找。聽聞你身體不適,
特地為你尋來了補(bǔ)品。”他說著,遞上一個精致的食盒?!境粤怂?,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。
】【里面的‘合歡散’,可是西域奇藥,無色無味,神仙難解?!课覈樀煤笸艘徊剑?/p>
如避蛇蝎?!氨就醯娜耍螘r輪到你來操心?”蕭珩冷冷開口,擋在了我身前?!巴鯛敚?/p>
下官只是關(guān)心同僚……”柳鈺還想辯解?!皾L?!笔掔裰徽f了一個字。
柳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,最終還是咬著牙,恨恨地退了出去。書房里只剩下我們兩人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?!八o的東西,以后不許碰?!笔掔竦穆曇粲行┥?。
“我……知道了?!薄澳X子是好東西,希望你也有。”他瞥了我一眼,
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?!敬浪懒耍皇潜就?,你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?!俊練馑牢伊?,
為什么他就是不懂我的心意。】我看著他別扭的樣子,不知為何,心里那股長久以來的恨意,
竟消散了些許,反而覺得有些……好笑?!巴鯛敚蔽夜硎股癫畹亻_口,
“你是不是……喜歡我?”空氣瞬間凝固。蕭珩猛地轉(zhuǎn)過身,一雙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,
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。我看到他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放在身側(cè)的手也悄然握緊?!舅懒耍?/p>
】【他怎么會知道?】【我要怎么說?直接承認(rèn)會不會嚇跑他?】【說不喜歡?
可我裝不下去了!】金色的彈幕像炸開的煙花,在我眼前瘋狂刷屏,
幾乎讓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。我被自己的大膽嚇到了,正想找補(bǔ)兩句。
卻聽見他用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說:“沈清弦,你再胡說八道,
信不信本王……就地辦了你?”04他話說得狠,耳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
迅速染上了一層薄紅?!就炅送炅?,話說重了,他肯定當(dāng)真了。
】【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只會用強(qiáng)的登徒子?】【啊啊啊,好想找個地縫鉆進(jìn)去!
】看著眼前這個外表冷酷霸道,內(nèi)心卻慌得一批的攝政王,我緊繃的心弦,“噗嗤”一聲,
徹底斷了。我竟然,笑了出來。蕭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他大概從未想過,一向在他面前謹(jǐn)小慎微,如履薄冰的我,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。
“你笑什么?”他聲音沙啞,帶著一絲惱羞成怒?!皼]什么,”我努力憋住笑,
學(xué)著他平日的樣子,挑了挑眉,“只是覺得,王爺您……挺可愛的。
”“可愛”兩個字一出口,蕭珩的臉“轟”地一下,從脖子紅到了頭頂。
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,呆呆地站在原地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【他……他夸我可愛?
】【我不是在做夢吧?】【他笑了,他對我笑了!】【心要跳出來了,
怎么辦怎么辦……】他的心聲簡直像一群沒頭蒼蠅,在我腦子里嗡嗡亂撞。
我從未見過如此失態(tài)的蕭珩。那個在朝堂上說一不二,能讓小兒止啼的活閻王,
此刻竟然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。這強(qiáng)烈的反差,讓我覺得新奇又有趣?!巴鯛斎魺o他事,
臣先告退了?!蔽覜Q定見好就收,再逗下去,怕是真的要把他惹急了。我轉(zhuǎn)身欲走,
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。他的手心滾燙,像是烙鐵?!安辉S走?!彼秃鸬?,
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?!静荒茏屗?!】【我還沒解釋清楚!】【他肯定誤會我了!
】“王爺還有何吩咐?”我忍著疼,回頭看他。他一雙黑眸沉沉地看著我,
里面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,掙扎,狂熱,還有一絲……委屈?“剛才……”他喉結(jié)滾動,
似乎在組織語言,“本王是說笑的?!薄班牛俊薄氨就酢粫δ阌脧?qiáng)?!彼麆e過臉,
不敢看我,聲音悶悶的。【只會……溫柔地讓你求饒。】嗯?
我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?!澳恰鯛?shù)降紫膊幌矚g我?”我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蕭珩的身形一僵,像是被點(diǎn)了穴。過了半晌,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你覺得呢?
”這算什么回答?【喜歡?!俊鞠矚g得快要瘋了?!俊緩囊娔愕谝谎燮穑拖氚涯沔i起來,
只給我一個人看?!克麅?nèi)心的咆哮,與他嘴硬的樣子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我看著他通紅的耳廓,緊抿的薄唇,忽然覺得,這個權(quán)傾朝野的攝政王,
好像…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近。至少,他的心,是誠實(shí)的。就在氣氛逐漸曖昧之時,
門外再次傳來管家的聲音,帶著一絲急切。“王爺,宮里來人了,說……說圣上突發(fā)惡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