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的雨，下得綿長而冰冷。城市的霓虹被沖刷得模糊，街道反射著濕漉漉的光。
周錚坐在黑色轎車?yán)铮c(diǎn)燃一根煙，煙霧在車廂里彌漫。他的手指輕輕敲打方向盤，節(jié)奏急促而不安。
副駕駛的男人低聲匯報：「周哥，林驍被抓了?！?/p>
周錚眼神一冷，猛地吸了一口煙，煙頭在昏暗中閃爍?！甘裁磿r候的事？」
「昨晚，交易點(diǎn)被抄。他沒跑出來。」
周錚瞇起眼，沉默片刻，忽然冷笑：「呵，他這種人……守得住嘴？」
他最清楚林驍是什么底子。一個小小的陪酒公關(guān)，突然嘗到甜頭，才跟著混了幾個月。這樣的人，在警察的燈光下，能挺得住嗎？
他掐滅煙頭，語氣陰鷙：「盯緊他。若真敢張嘴，就讓他永遠(yuǎn)閉嘴。」
副駕駛的人脊背一涼，連聲應(yīng)是。
———
看守所的牢房里，空氣潮濕而壓抑。鐵門外的燈永遠(yuǎn)亮著，照得人心慌。
我靠在冰冷的墻上，目光空洞。自被捕以來，時間被無限拉長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撕扯靈魂。白天接受審訊，夜里獨(dú)自反思。手銬冰冷的觸感還留在手腕上，像烙印一樣提醒我：我不是自由人了。
但真正讓我無法安眠的，不是鐵窗，而是秦苒那雙冷硬的眼睛。
——她說，從此我就是犯人，不是丈夫。
這句話像一把刀，在心口一遍遍割裂。
可我更害怕的，是外面的周錚。
他不會放過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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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局辦公室里，秦苒翻閱案卷，手指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文件里記錄著交易金額、涉案人員、資金流向，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更龐大的黑網(wǎng)。
而林驍，不過是最底層的一枚棋子。
同事低聲提醒：「秦苒，你和他關(guān)系特殊，真的能保持冷靜？」
秦苒沒有抬頭，只是聲音低沉：「法律面前沒有例外?！?/p>
可她的眼神，終究還是顫抖。她騙得過別人，卻騙不過自己。
夜深時，她獨(dú)自站在審訊觀察室，看著林驍蜷縮在鐵桌前，整個人狼狽不堪。心口酸澀得發(fā)疼。
她恨他墮落，但更恨自己還在心疼。
———
另一邊，周錚的懷疑越來越重。他派人暗中給林驍「送話」。
那天夜里，看守所的巡邏燈剛剛換班。一個清潔工模樣的人經(jīng)過牢門口，低聲丟下一句話：「周哥說了，嘴巴要嚴(yán)。別忘了，你還有老婆?！?/p>
我的身體猛地僵住，心口像被人重重?fù)糁小＠浜鬼樦贡沉飨?，濕透了衣衫?/p>
周錚……他真的在盯著我。
連秦苒，他都不會放過。
恐懼像毒蛇般纏繞上來，幾乎要把我勒死。
———
第二天的審訊室里，我看著對面冷峻的警官，聲音沙?。骸肝摇懿荒芤娗剀垡幻?？」
警官沉默片刻，最終點(diǎn)頭。
不久后，秦苒走進(jìn)來，神情冷峻，但眼底藏不住波動。
我顫抖著開口：「秦苒……我不能說。周錚會殺了我……連你也會受牽連?！?/p>
秦苒猛地一怔，心口驟然收緊。她靠近桌子，壓低聲音：「你聽我說，法律會保護(hù)你。你只要說出真相，我們才有機(jī)會搗毀他們?！?/p>
我搖頭，眼神絕望：「你不懂，他的手伸得很長。就算我進(jìn)了監(jiān)獄，他也能讓我死在里面?！?/p>
我的聲音越來越小，最后幾乎哽咽：「我不怕死，可我怕……連累你。」
秦苒的心徹底亂了。作為警察，她知道必須讓他開口；可作為妻子，她聽見這句話時，眼淚險些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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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，警局外，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在路邊。車窗后，周錚叼著煙，目光陰鷙。
「林驍要是敢出賣我，他活不過三天?！?/p>
煙霧裊裊升起，夜色里彌漫著殺氣。
黑網(wǎng)，正在一點(diǎn)點(diǎn)收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