倉庫的空氣冰冷到窒息。頂燈忽明忽暗，鐵銹味和潮濕的霉味混合，像是墳墓的氣息。秦苒背脊緊貼墻壁，手槍對準周錚，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發(fā)抖。
「放下槍吧，秦警官。」周錚緩步走來，步伐不急不緩，嘴角掛著冷笑，「你一個人來，就已經(jīng)輸了?！?/p>
隨著他的話音落下，十幾名黑衣手下從陰影中現(xiàn)身，手里的鐵棍和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。
秦苒心臟劇烈收縮，呼吸卻越來越沉穩(wěn)。她早已明白，這是陷阱。但她不能退。
「周錚，你逃不掉的?！顾曇衾滟?，目光如刀，「所有資金往來，我們都已經(jīng)掌握，你撐不了多久?！?/p>
周錚哈哈大笑，笑聲在倉庫空蕩蕩的墻壁間炸開。
「掌握？你太天真了。真以為那點賬本能動我？秦苒，你根本不知道，你面對的是什么。」說罷，他忽然抬手。黑衣手下立刻逼近。
秦苒猛然扣下扳機——
「砰！」子彈擦過最近一個手下的肩膀，火花四濺，對方慘叫著退開。倉庫頓時混亂，鐵器敲擊聲、腳步聲混成一片。秦苒飛快轉身，躲進貨架之間，心口劇烈起伏。槍里剩余子彈不多，而對方人多勢眾。
她咬緊牙關，冷汗順著頸間滑落。
——這一仗，兇多吉少。
———
與此同時，看守所的審訊室。
我渾身顫抖，聲嘶力竭地喊著：「快去！她在倉庫！他們會殺了她！」
兩名刑警神色一凜，立即沖出門外聯(lián)絡。
剩下的一個人盯著我，眼神凌厲：「林驍，如果你有證據(jù)，現(xiàn)在必須說出來！只有我們出動大規(guī)模支援，才能救你老婆！」
我大口喘息，胸膛劇烈起伏?？謶峙c理智在心里撕扯，耳邊回蕩著周錚的威脅：「閉嘴，不然她就死?！?/p>
可下一秒，秦苒的眼神闖進我腦海。
那是審訊室里，她隔著玻璃看我時，眼底的淚光。
——「因為我還不想放棄你?！?/p>
我的眼眶瞬間濕透。
手指死死扣著桌面，我嘶啞開口：「我說！我全說！」聲音在審訊室炸開，帶著撕裂般的痛。
刑警猛地一震，隨即飛快打開錄音設備。
我顫抖著，一字一句吐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：「周錚……不是主謀。他背后有人……有人在替他洗錢，替他打點關系。那個人……在政商界，地位極高……」
我越說，聲音越急，身體也抖得越發(fā)厲害，仿佛隨時可能崩潰。但我知道，我必須繼續(xù)。
——這是我唯一能救她的辦法。
———
倉庫里，混戰(zhàn)升級。子彈打光，秦苒被迫退入貨架角落。額角血流下，她眼神卻依舊凜然。
周錚緩緩逼近，臉色陰鷙：「看吧，秦警官，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。」
他舉手，示意手下上前。
就在此刻，遠處忽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。
倉庫外，探照燈驟然亮起，一道道強光射入。
「警察！不許動！」
大批特警破門而入，槍口齊刷刷指向周錚和手下。
倉庫瞬間大亂，黑衣人慌亂逃竄。周錚臉色驟變，目光陰狠地盯了秦苒一眼，猛地轉身，消失在黑暗通道里。
秦苒撲上去，卻因體力透支，差點跌倒。耳邊傳來同事焦急的呼喊：「秦苒！你沒事吧？」
她氣息急促，握著槍的手滿是血，但眼神堅定：「快！追周錚！不能讓他跑了！」
———
此時，審訊室。
我說出最后一個名字時，整個人徹底癱倒在椅子上，淚水模糊了雙眼。
刑警狠狠點頭，聲音急切：「好！這就是關鍵證據(jù)！」
他飛快合上檔案，拿起對講機吼道：「立刻派人支援秦苒！封鎖南城區(qū)倉庫！」
聽到這句話，我胸口一緊，淚水終于奪眶而出。
——秦苒，撐住……
這一夜，倉庫與審訊室，兩條命運的線，終于交織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