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少安在院外不停的喊姜暮歌。
他以為,這一次也不過是姜暮歌對自己無理取鬧罷了。
卻不知姜暮歌將丟棄跟他三年的夫妻之情,不再奉獻出自己的一切。
謝少安在院外等了又等,不但沒有等到姜暮歌現(xiàn)身,反而差一點被傲雪和穆白咬了。
“人走了嗎?”
腳步聲傳來時,姜暮歌正趴在溫泉池里泡藥浴。
黛寒道:“謝少安被傲雪和穆白趕走了?!?/p>
姜暮歌睜開雙眼,安安靜靜地盯著騰騰上升的霧氣。
這時,定國侯府的姜管事快步走入溫泉池:“侯爺,這些都是謝家這些年,打理定國侯府留下來的爛賬?!?/p>
姜管事抱來一籮筐賬。
實在是姜府男兒留給他們姑娘的東西太豐厚,賬本也存了好幾箱。
可謝家人掌管姜家家業(yè)后,便存下了許多不明不白的賬。
好在姜管事還留了一手。
她把謝家留到明面上的賬,擺到桌子上,又叫黛寒安排人,把她這三年,偷偷做的賬本搬入桃林。
“這些全是老奴私下偷偷做的賬?!苯苁露自诔剡?,向姜暮歌稟報謝家這些年在姜家的所作所為:“侯爺,你在外戰(zhàn)征三年,送回來的東西,統(tǒng)統(tǒng)被謝老夫人叫人送回他們謝府,能夠變賣的產(chǎn)業(yè),他們都賣了再以謝家的名義,重新置辦別的鋪子,侯爺若想向謝家追回這些債,恐怕就得和姑父撕破臉皮……”
說到這,姜管事垂眸看了看池子里的姜暮歌。
這些年,姜管事一直在隱忍謝家人的所作所為,卻又因姜暮歌全身心的信任謝少安,而感到很無力。
不過,姜管事是姜府的老人,謝家人做了什么,拿走什么東西,她都幫姜暮歌記成一本冊子,就是怕萬一哪天謝家對不起姜暮歌時,派上用場。
姜暮歌是很信任牧管事的。
姜暮歌道:“我準(zhǔn)備跟謝少安和離,謝家拿走了多少東西,你再做另一個副本,送到謝家,命他們十日內(nèi)還清那些賬,若不還或他們賴賬,你就把賬本遞到官府?!?/p>
姜管事怔住了,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侯爺確定要跟謝家謝公子和離?”
“是?!苯焊韬敛华q豫的點頭。
姜管事心頭一緊,看著姜暮歌臉上的疤痕,心疼極了:“侯爺回府后,老奴就看到謝公子與另一個女子走的很近,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,謝公子做了對不起侯爺?shù)氖??!?/p>
姜管事口中的那個女人,正是指林姝月。
姜暮歌想到林姝月此人,心中一陣暗諷。
林姝月是她三年前,從女子兵營里,親自挑選上來的女兵。
林姝月有點小聰明,一點就通,她正準(zhǔn)備像培養(yǎng)黛雪一樣培養(yǎng)林姝月。
誰知她這一次看走眼了。
姜暮歌回過神來,不愿多提此人:“不必再提此事,按我吩咐行事,讓謝家的人回自個宅子居住,定國侯府從今日起,閉鎖宅門,不再見客?!?/p>
等她入宮向皇上解除跟謝少安的婚姻后,便離開這傷心之地。
也好。
她跟謝少安成親時,還是熱孝期,因守孝未曾圓房。
那次傷重,太醫(yī)告訴她和謝少安,往后怕是子嗣艱難,需好好養(yǎng)身體。
謝少安便不曾再對她表露出圓房之事,還深情說,讓她先養(yǎng)好身子,先不必考慮子嗣之事。
一轉(zhuǎn)身,他就和林姝月有了孩子。
姜暮歌“哧哧哧”笑了好久。
經(jīng)歷過父兄戰(zhàn)死母親撞棺自盡的人生后,和離對姜暮歌而言便不算多壞的大事了。
此時,謝家。
林姝月的臉色十分難看。
原因是,她叫來的親兵,被黛雪一個女兵撂倒,以一敵百,毫不夸張。
她深受打擊:“一個多個男人,竟然打不過一個女兵,我都白教你們了,你們可是我培養(yǎng)起來的親兵,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就差距大,怎么會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?!?/p>
被狼犬趕出定國侯府的謝少安,臉色也很陰沉:“我剛才看到黛雪用的拳法和姜暮歌以往教導(dǎo)你的不一樣,她是不是又傳授新的功法給黛雪?”
林姝月聽到這話,猛地回頭看向謝少安:“少安哥,你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黛雪剛才用的那一套拳法,就是他們姜家獨創(chuàng)的拳法,擅用于近身搏擊,我一直很想學(xué),可師父說,我下盤不夠穩(wěn),暫時不適合練,原來她轉(zhuǎn)身就把這套拳法轉(zhuǎn)給了一個外人,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偏心啊,我現(xiàn)在懷了少安哥的孩子,往后我跟師父就是一家人,她不應(yīng)該盡心盡力的教導(dǎo)我,讓我為謝家立更多軍功嗎?”
是啊,謝少安心里也氣炸了。
還敢把他們都趕出定國侯府:“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,今日她簡直是瘋了?!?/p>
“還是我親自去找找?guī)煾?,我倒要問問師父,她憑什么只教黛雪姜家功法,卻不傳授給我?!绷宙卢F(xiàn)在糾結(jié)的不是謝家的人被姜暮歌趕出定國侯府的事,而是糾結(jié)姜暮歌只教黛雪不教她。
她奪門而出,謝少安叫都叫不回來。
這時,姜管事也乘坐馬車,走入謝家,正好碰上了謝少安。
謝少安看到姜管事到來后,以為姜暮歌派人接他回定國侯府,他冷冷地說道:“姜暮歌若不親自來道歉,我是絕不會回定國侯府的,讓她自己回謝家,跪在祠堂請罪?!?/p>
姜管事皺眉,目光深沉地看了看謝少安:“謝公子,你誤會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說,你誤會了,我沒有收到侯爺讓我來謝家接謝公子回定國侯府的事?!?/p>
謝少安表情僵凝在嘴角,臉色更加難堪,一臉惱意地問道:“那你來謝家做什么?”
姜管事遞上賬本:“我們家侯爺,是讓我來上門向謝家催債的?!?/p>
“催債?”謝少安不明所以,他快速掀開姜管事手里的賬本,越往后翻臉色越凝重:“這是什么債,我謝家什么時候欠你們定國侯府債了,姜暮歌不要太過分了,沒事找事?!?/p>
姜管事聽到這話,對謝少安一臉失望:“謝公子不如拿著賬本去問問謝老夫人或是你母親,這只是其中一本賬本。”
說完,她揚手一揮。
黛雪扛著一個大箱子,走入謝家,然后把箱子放落到謝少安面前。
謝少安面色黑沉,目光直直地盯著大箱子。
姜管事不管謝少安認不認箱子里的賬,直接傳達了姜暮歌的意思:“侯爺說,謝家將在十日內(nèi)還清定國侯府的賬,如若不還或抵賴,我將把我手里另一套主本賬薄送到官府,到時讓官府幫我家侯爺追債,還請謝公子盡快處理此事,我們十日后,會再上門要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