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回家,那個被我傷透心的男人守在客廳。 他紅著眼問:“這次……又要騙我多久?” 我笑著吻住他顫抖的唇:“這次,騙你一輩子?!?/p>
血, 濃稠的、帶著鐵銹腥氣的暗紅色液體,正爭先恐后地從我左手腕那道猙獰的裂口里涌出來,汩汩地流進盛滿水的浴缸里。水是溫熱的,起初還帶著點舒適,但很快,就被血液的黏膩和冰冷取代。它們像一條條陰冷的蛇,纏繞上我的皮膚,鉆進骨髓,帶走身體里最后一點熱氣。
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,在渾濁的血水里沉沉浮浮。眼前是扭曲的光暈,耳邊是水波沉悶的咕嚕聲,還有自己那越來越微弱、越來越遙遠的心跳。
砰……砰……
然后,死寂。
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一切。 后悔嗎?太遲了。那個被我當成提款機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丈夫溫明遠,他那雙總是盛滿疲憊卻依舊溫潤的眼睛,最后一次看我時,只剩下被徹底磨滅的死灰。
那個小小的、怯生生的身影,我的兒子溫言,他軟軟的呼喚“媽媽”的聲音,被我多少次不耐煩地推開、呵斥?
還有陳鋒,那個用花言巧語把我捧上天,最終卻為了保險金和我的“好閨蜜”林薇合謀,在我酒里下藥制造“意外”的渣男……林薇那張涂著精致口紅的嘴,吐出最惡毒的詛咒,穿著我衣柜里最貴的那條裙子,挽著陳鋒的手,在我逐漸冰冷的尸體旁露出勝利者得意的笑……
恨意像淬了毒的冰錐,在意識沉淪的最后一刻狠狠刺穿心臟。如果能重來……如果能重來……
“媽媽……嗚嗚……媽媽你別死……” 誰在哭? 那聲音細細的,帶著無法承受的巨大恐懼,像被遺棄在寒冬里的小貓,一聲聲,凄惶地刺進我混亂的意識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