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膽子在這一刻大起來,也不管被發(fā)現(xiàn)了會如何。
反正傅冕釗未出聲,說不定是睡著了呢?
當(dāng)謝淮希念到,“一頭難馴服的野狼罷了,不足為患”時,他聽到電話里傳來一句微啞的低語,“謝公子?!?/p>
“野狼是會吃人的,放縱了,后患無窮。”
謝淮希愣了好幾秒,他沒想到傅冕釗會在此刻說話。
有一種上班摸魚被老板發(fā)現(xiàn)的微妙尷尬。
但從小就有良好的心理素質(zhì)教育,謝淮?;哦粊y,“抱歉,我念臺詞去了?!?/p>
“不用道歉,”對方的嗓音帶著睡意,聽得到幾分繾綣,“繼續(xù)?!?/p>
迫于這淺淺的威壓,謝淮希開始照本宣科地念。
“放肆,本官乃當(dāng)朝大祭司,豈容你輕?。俊?/p>
“別過來……嘶,你屬狗的?”
“你輕、輕點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明日盛宴本官不去,對外說被狼咬了,下不了床,需臥……床三日靜養(yǎng)?!?/p>
謝淮希越念越覺得不對勁,聲音越來越小去,整張臉就像是燒起來了一樣,泛著暈暈的紅,讓他有點無所適從。
他接到的所有劇本中,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這樣的場面,仿佛為他打開了一到異世界的大門。
卻遲遲不敢跨進(jìn)去。
從小到大,他在內(nèi)被季名煙細(xì)心照顧,在外被季雪初貼心呵護,幾乎沒有涉獵這方面的知識,僅有的認(rèn)知限于高中后桌那幾個男生的討論,他當(dāng)時覺得這群人在浪費時間,也沒有細(xì)聽。
可劇本上寫的很清楚,這一場戲,很曖昧,還有吻戲。
他不會。
謝淮希咬著嫣紅的唇死死盯著劇本上的描寫,然后迅速把平板翻轉(zhuǎn)過去。
小臉上余熱未退,唇瓣被他咬得嫣紅,像瑰麗的玫瑰色,處處誘人,只不過四下無人可誘。
“怎么不念了?”傅冕釗似乎是看破了他的窘迫,但卻揣著明白裝糊涂,聲音帶著啞笑,像是在隔岸觀火。
“……跳過這段可以嗎?”
他往下看了一眼,這部劇是官場大制作,但官場之外的日常十分曖昧。
“可以。”
謝淮希松了一口氣一般將平板下滑,翻到了官場斗爭的情節(jié)開始念。
一直到半夜,念到謝淮希自己都睡著了,整個人緩緩地跌坐在沙發(fā)上,手機對面也沒了聲音,安靜的夜籠罩下來,吞沒了噩夢,帶來一片祥和。
*
翌日清晨,萬籟俱寂,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,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(lán)色的天幕,白晝越過晨線,從遠(yuǎn)方漸漸地移過來。
謝淮希將“月下冰魄”清洗好準(zhǔn)備送回瓊苑,昨天晚上去一號包間找傅冕釗,還未歸還。
他打通瓊苑的前臺電話,得到的消息是因為急用,需要他將衣服送去海上華亭——洛城西郊的別墅區(qū)。
比較偏僻是真的,但豪也是真的豪,里面住的都是洛城上層圈的貴族。
當(dāng)初辰園的定址也想選在海上華亭,不過因為里面的聚集了太多貴族,季雪初嫌吵,便換了一處,剛好一個在西郊,一個在東郊。
要過去,需要跨越整個洛城。
所以謝淮希起了一個大早,讓司機送他去海上華亭。
不過,讓謝淮希疑惑的是,發(fā)過來的定位要繞過整個貴族區(qū),在更偏一點的低山上,和城市脫離到如此地步,就像是原始人一樣。
謝淮希當(dāng)下的心里便是,這位先生多半是個村網(wǎng)通,且不喜人間煙火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