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歿之門萬年開啟一次,無數(shù)天驕擠破頭只為爭奪門中一縷規(guī)則之力。
而我剛進門就捏碎了終極試煉的守護獸?!霸嚐捥崆敖Y(jié)束?!北涞穆曇艋厥幵诳臻g。
仙門領袖痛心疾首:“莽夫!你毀了千年機緣!”魔道巨擘暴跳如雷:“孽畜!
可知那守護獸是吾派老祖所化?”我抬手撕開通往現(xiàn)實世界的裂縫:“吵死了,
這破門以后改姓沈吧?!焙髞硭麄儼l(fā)現(xiàn),我壓根不是來搶規(guī)則的。我是來回收自家大門的。
血色的月光潑灑在通天石階上,將每一個奮力攀爬的身影拉長成扭曲的鬼影。
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,帶著鐵銹和腐朽的甜腥味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肺葉上。
下方是無盡的深淵,偶爾傳來令人牙酸的、不知名巨物的咀嚼聲。上方,在石階的盡頭,
一道橫亙天地的巨門沉默地矗立著——神歿之門。
門扉由一種非金非木、仿佛凝固了星骸的材質(zhì)構(gòu)成,表面流淌著幽暗的光澤,
無數(shù)細密繁復、看一眼就令人神魂刺痛的符文在幽光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它每一次開啟,
都意味著一個紀元的更迭,以及……成神或成魔的契機。萬年之期已至。石階上,
是此界最頂尖的天驕,是氣運所鐘的寵兒。仙門魁首的親傳弟子,身負九竅玲瓏心,
每一步踏出,腳下都生出一朵虛幻的金蓮,步步生蓮,圣潔無匹。 魔道巨擘宗門的圣子,
周身魔氣翻涌如沸騰的墨池,凝結(jié)成猙獰的鬼首虛影,無聲咆哮,
將靠近的血色月光都吞噬殆盡。古老荒獸世家的傳人,肌肉虬結(jié)如龍,
皮膚下流淌著巖漿般的光澤,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帶起風雷之聲。 更有神秘古教的圣女,
面覆輕紗,身形飄忽不定,仿佛隨時會融入這片扭曲的空間。
所有人的眼神都死死釘在那扇巨門之上,燃燒著最純粹的貪婪、渴望,
以及對力量的極致崇拜。一縷!哪怕只搶到一縷從門縫中逸散出的規(guī)則之力,煉化入體,
便足以脫胎換骨,擁有窺視此界巔峰、甚至破界飛升的資格!這是萬年一度的通天盛宴,
是血與骨鋪就的登神長階!然而,在這群氣息撼天動地的天驕之中,
卻混進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。他叫沈夜。一身洗得發(fā)白的青布長衫,
像是某個破落書院里跑出來的窮酸書生,
與周圍華光寶氣、氣勢沖霄的天驕們形成了刺眼的對比。他既沒有吞吐霞光,
也沒有魔氣護體,更沒有荒獸那爆炸性的力量感。他就那么隨意地站著,
混在人群靠后的位置,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打了個哈欠,眼角滲出一點生理性的淚水,
仿佛眼前這決定無數(shù)生靈命運的神歿之門,還不如路邊茶館里一場乏味的說書吸引人?!昂?,
不知哪個犄角旮旯鉆出來的泥腿子,也敢來染指神歿之門?
”一個身披華麗羽衣、頭戴玉冠的青年嗤笑出聲,他是仙門玉虛宮當代行走,眼神睥睨,
如同在看一只妄圖爬上神臺的螻蟻,“怕是連第一階的‘血煞罡風’都撐不過去。
”“看他那副窮酸相,怕是連件像樣的護身法寶都沒有吧?”旁邊有人附和,語氣滿是輕蔑,
“待會兒罡風一起,怕不是直接就被刮成了骨頭架子,神魂俱滅!”“蠢貨自有蠢貨的死法,
正好給老祖我血祭開門添點彩頭!”魔道圣子舔了舔猩紅的嘴唇,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。
嘲諷、鄙夷、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無形的針,刺向沈夜。然而沈夜對這些目光置若罔聞,
他揉了揉有些發(fā)澀的眼睛,目光反而越過了那些氣勢洶洶的天驕,
落在了神歿之門那布滿玄奧符文的巨大門扉上。他的眼神很復雜,
帶著一絲……不易察覺的厭倦,一絲久遠得如同蒙塵古物的熟悉,
甚至還有一點點難以言喻的嫌棄?就像是看到自家老宅大門上,
不知被哪個頑童涂滿了亂七八糟的涂鴉。就在這時——轟隆隆!
整個血色空間劇烈地震蕩起來!石階盡頭,那龐大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歿之門,
表面流淌的幽光驟然加速,仿佛沉寂的火山開始蘇醒。門縫!
那道細如發(fā)絲、卻仿佛隔絕了生與死、凡與神界限的門縫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
緩緩張開!“開了!神歿之門開了!”有人失聲尖叫,聲音因極度的激動而扭曲變形。
“規(guī)則之力!沖??!”魔道圣子第一個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漆黑魔影,裹挾著滔天魔氣,
不顧一切地沖向那越來越大的門縫!“休想獨占!”仙門行走周身金蓮怒放,
化作一道金色長虹,速度絲毫不慢?!昂?!”荒獸傳人發(fā)出一聲震碎虛空的咆哮,
肌肉瞬間膨脹,如同炮彈般射出!萬載難逢的機緣就在眼前,所有天驕瞬間瘋狂,
再無人理會那個不起眼的沈夜。
寶、燃燒精血的秘術、撕開空間的遁光……無數(shù)道流光溢彩、卻又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洪流,
如同撲火的飛蛾,又像是決堤的星河,不顧一切地涌向那道越來越大的門縫。
空間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得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血色月光在這混亂的能量風暴中黯然失色。
深淵下的咀嚼聲似乎也停頓了一瞬,被這沖天而起的貪婪與瘋狂所震懾。
沈夜依舊站在原地沒動。他看著那些爭先恐后、面目猙獰的身影,如同在看一場鬧劇。
他甚至微微歪了歪頭,像是在聆聽什么?!皣K,”他撇了撇嘴,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,
“門軸銹得厲害,動靜真難聽……里面那看門狗,好像也睡傻了?
”就在最前面幾道流光即將觸及門縫的剎那——“嗡?。?!
”一股無法形容、仿佛來自宇宙洪荒之初的恐怖威壓,如同億萬星辰同時爆炸形成的沖擊波,
猛地從神歿之門洞開的縫隙中橫掃而出!噗!噗!噗!
沖在最前面的魔道圣子、仙門行走、荒獸傳人……這些此界頂尖的天驕,
連一聲慘叫都未能發(fā)出,他們引以為傲的護身魔氣、金蓮、荒獸戰(zhàn)體,
在這股威壓面前脆弱得如同肥皂泡,瞬間破滅!他們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億萬鈞巨錘砸中,
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,轟然炸裂! 化作漫天血霧,連帶著神魂一起,
被那門縫中涌出的、更加深邃的幽暗瞬間吞噬殆盡,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。
時間仿佛凝固了。后面所有前沖的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硬生生僵在原地,
臉上那瘋狂的貪婪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所取代。冷汗如同瀑布般從他們額頭滾落,
浸透了華貴的衣袍。死亡的陰影是如此的真實,近在咫尺!
“規(guī)則……規(guī)則之力豈是如此易得?”古教圣女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,
面紗下的臉色一片慘白,“門后……是終極試煉!唯有通過守護者的考驗,
才能得到規(guī)則的恩賜!”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,神歿之門洞開的縫隙中,
那吞噬一切的深邃幽暗開始劇烈地翻騰、旋轉(zhuǎn)。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輪廓,
在那幽暗中緩緩凝聚成型。首先出現(xiàn)的,是兩只眼睛。那不是生物的眼睛。
那是兩顆燃燒著冰冷、混亂、毀滅之火的恒星!每一顆都巨大得足以填滿凡人的整個視界,
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(shù)星系在誕生、坍縮、湮滅。僅僅是目光掃過,
就讓所有幸存的天驕如墜冰窟,靈魂都仿佛要被凍結(jié)、撕裂。緊接著,是難以名狀的軀體。
它由純粹的、不斷變幻的混沌能量構(gòu)成,時而像覆蓋著流淌熔巖的甲殼,
時而又化作吞噬光線的扭曲漩渦,無數(shù)條由純粹毀滅規(guī)則凝聚成的觸須在虛空中狂亂揮舞,
每一條觸須的舞動,都讓周圍的空間發(fā)出玻璃碎裂般的哀鳴,
留下一道道久久無法愈合的漆黑裂痕。終極守護者——神歿之影!
傳說中神歿之門規(guī)則的具象化身,是阻擋在機緣之前的最終絕望!它的存在本身,
就是宇宙規(guī)則的顯化,是此界力量體系所能認知的頂點!每一次神歿之門開啟,
都只有最驚才絕艷、氣運逆天之人,
在付出巨大代價、甚至需要數(shù)名頂級天驕聯(lián)手犧牲的情況下,
才有可能在它的攻擊下支撐足夠的時間,獲得規(guī)則的認可。絕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
淹沒了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。面對這樣的存在,別說奪取規(guī)則之力,
能留下全尸都是一種奢望!仙門天驕們面無人色,眼中盡是死灰。
魔道巨擘們引以為傲的兇戾被徹底擊碎,只剩下本能的顫抖。
荒獸傳人那沸騰的熱血早已冰涼,肌肉因恐懼而僵硬。古教圣女緊握的雙手指節(jié)發(fā)白,
身體搖搖欲墜。深淵下的咀嚼聲不知何時已完全消失,
只剩下神歿之影那無聲卻壓迫得人神魂欲裂的恐怖存在感。死寂,
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了血色石階。 所有天驕都僵在原地,連呼吸都停滯了,
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顆毀滅恒星般的眼眸,緩緩移動,
冰冷地掃視著下方這群渺小的“挑戰(zhàn)者”,如同在審視一群等待碾死的蟲子。
那無形的目光所及之處,空間都在微微塌陷。時間仿佛被拉長,
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煎熬。死亡的鐮刀,已經(jīng)懸在了每個人的脖頸之上,
只需那神歿之影一個念頭,便會讓這里化作絕對的死域。就在這絕望的頂點,
就在所有人等待著神罰降臨的時刻——“唉。
”一聲極其輕微、甚至帶著點無奈和嫌棄的嘆息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顆小石子,
在這片連心跳聲都仿佛被凍結(jié)的空間里,顯得格外刺耳。所有的目光,瞬間被這聲音吸引。
是那個青衫書生,沈夜。
在億萬道驚愕、不解、甚至帶著點“這傻子找死嗎”的憐憫目光聚焦下,
沈夜慢吞吞地從人群后方走了出來。他走得不快,甚至有些懶散,
腳步落在染血冰冷的石階上,發(fā)出輕微的回響。他徑直穿過那些如同石雕般僵立的天驕,
走向石階的最前端,走向那俯視眾生的恐怖巨影。“我說……”沈夜抬起頭,
看著那兩顆如同燃燒星體般的巨大眼眸,臉上沒有任何恐懼,
只有一種近乎于……不耐煩的神情,像是在抱怨鄰居家吵鬧的狗,“動靜能不能小點?
吵得我耳朵疼。”神歿之影那毀滅的瞳孔,似乎微微收縮了一下。
冰冷的意志如同實質(zhì)的寒流掃過沈夜,足以瞬間凍結(jié)一位大能的思維。
但沈夜只是掏了掏耳朵,仿佛那只是惱人的蚊蠅?!斑€有,”沈夜繼續(xù)開口,
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場討價還價,“你這造型……誰給你設計的?花里胡哨,丑得要死。
一點格調(diào)都沒有。”石階上,所有天驕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。他們聽到了什么?
這個瘋子……他在說什么?!他在嫌棄終極守護者……丑?!荒謬!
這是所有人心頭唯一的念頭。然而,更荒謬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沈夜說完,竟真的伸出了手。
那只手,普普通通,骨節(jié)分明,沒有纏繞任何霞光,沒有涌動任何法力,
甚至連一絲修煉者的氣息波動都沒有。就這樣一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手,
對著那由純粹毀滅規(guī)則構(gòu)成、龐大如星辰、氣息足以壓塌萬古的神歿之影,隔空,輕輕一捏。
動作隨意得,像是在捏死一只聒噪的飛蟲。咔嚓——!一聲清脆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,
響徹了整個血色空間!不是空間碎裂的聲音,
而是某種更本質(zhì)、更核心的東西被強行掐斷的聲音!
在所有人如同見了鬼般、幾乎要瞪裂眼眶的注視下——那龐大到令人絕望的神歿之影,
那由神歿之門規(guī)則具現(xiàn)的終極守護者,它那由混沌能量構(gòu)成的、不斷變幻的恐怖軀體,
它那無數(shù)條狂亂揮舞、撕裂空間的毀滅觸須……就在沈夜那輕輕一捏的動作下,
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,猛地一滯!然后,整個龐大的身軀,從核心處開始,
出現(xiàn)了無數(shù)道縱橫交錯的、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!
裂痕中迸射出刺目的、仿佛能燒穿靈魂的混亂光芒!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,
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宣泄。那神歿之影就像是一個被戳破的巨大肥皂泡,
又像是一幅被無形橡皮擦粗暴抹去的畫卷,在億萬道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,
無聲無息地……崩塌、碎裂、湮滅! 構(gòu)成它存在的毀滅規(guī)則碎片,如同破碎的琉璃,
四散紛飛,然后被神歿之門洞開的縫隙中那股深邃的幽暗迅速吸了回去,點滴不剩。
前一秒還如同末日降臨、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的恐怖存在,下一秒,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仿佛它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只剩下那洞開的神歿之門縫隙,流淌著更加深邃、更加死寂的幽光。
死寂。比之前更加徹底的死寂。連深淵下那不知名的咀嚼聲都徹底消失了,
仿佛連那暗處的存在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嚇得噤聲。石階上,
所有幸存的天驕都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,渾身癱軟,大腦一片空白。他們張著嘴,
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徒勞地、劇烈地喘息著,如同離水的魚。
看向那個站在石階最前端、背對著他們的青衫身影時,眼神里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茫然。
他是誰?他做了什么?他……還是人嗎?!就在這極致的死寂和茫然中,
一個冰冷、漠然、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,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,
回蕩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:“終極試煉目標湮滅。試煉提前結(jié)束。”轟!
這句話如同最后的驚雷,徹底劈醒了所有人!“結(jié)……結(jié)束了?
”一個仙門弟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,眼神渙散,“守護者……沒了?那……規(guī)則之力呢?
”“沒了!全沒了!”一個魔道修士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,狀若瘋魔,“守護者沒了!
試煉結(jié)束了!我們……我們什么都沒得到!萬年等待!無數(shù)犧牲!都成了泡影!
”絕望瞬間轉(zhuǎn)化成了極致的憤怒和怨毒!他們不敢恨那輕易捏碎神歿之影的沈夜,
只能將所有的怒火傾瀉向那個“始作俑者”!“是他!都是這個莽夫!
”玉虛宮僅剩的一位長老,一位鶴發(fā)童顏、仙風道骨的老者,此刻須發(fā)皆張,目眥欲裂,
指著沈夜的背影,渾身都在顫抖,聲音充滿了痛徹心扉的悲憤,“莽夫!無知莽夫??!
你可知你做了什么?!你毀了神歿之門的終極試煉!你毀了此界萬載難逢的機緣!
你斷了我們所有人的通天之路??!千年謀劃,付諸東流!你是此界萬古罪人!”“孽畜!
孽畜!”另一邊,一個渾身籠罩在濃郁化不開的黑霧中的魔道巨擘,聲音如同九幽寒冰,
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仇恨和瘋狂,“你可知那神歿之影是什么?!那是我血魂宗開派老祖,
血魂老祖!萬年前以身合道,化為守護之影,只為庇佑后世弟子獲取一絲機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