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來鎮(zhèn),邊陲之地,魚龍混雜?!白韷羿l(xiāng)”的招牌在午后有些刺眼的陽光下顯得格外俗艷。
王七熟門熟路地將柏原宸從后門拽了進去,
一股濃烈的劣質(zhì)脂粉香混合著酒氣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渾濁氣味撲面而來?!皬垕寢專垕寢?!
瞧瞧,給您帶好貨來了!
”王七諂媚地對著一個搖著團扇、臉上涂著厚厚脂粉的半老徐娘喊道。
那張媽媽扭著腰肢走過來,挑剔的目光像刮刀一樣在柏原宸身上掃過。
看到他臉上縱橫交錯的紫黑毒紋和那雙灰蒙蒙、毫無焦距的眼睛時,
她嫌惡地用團扇掩了掩鼻子,尖聲道:“哎喲喂!王七,你拿老娘開涮呢?這又瞎又丑的,
丟柴房都嫌占地方!白送老娘都不要!”王七急了,
連忙拉扯柏原宸的胳膊往前送:“張媽媽!您再細瞧瞧!雖然臉是…咳…是有點瑕疵,
眼睛也不方便,但這身板!您摸摸這骨架!多結實!養(yǎng)幾天,收拾收拾,
總有那些口味特殊的,或者手頭緊的爺們兒圖個新鮮便宜不是?再說了,您看他這氣度,
可不像普通泥腿子,說不定以前也是個體面人兒,落難了……”他壓低聲音,“五十文!
您就當收個打雜的!行不行?”張媽媽翻了個白眼,又上下打量了柏原宸幾眼,
那挺直的脊梁和即使落魄也難掩的冷硬輪廓,確實不像尋常流民。她伸出涂著蔻丹的手指,
在柏原宸胳膊上用力捏了捏,感受著布料下緊實的肌肉?!皣K,”她撇撇嘴,“三十文,
愛要不要。這臉,倒貼錢客人看了都倒胃口!老娘還得費心給他遮遮!
”柏原宸全程面無表情,任由他們?nèi)缤u估牲口般討價還價。聽到“三十文”時,
他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,帶著極致的嘲諷。堂堂大漠君王,竟只值三十文錢?最終,
王七死皮賴臉,張媽媽不耐煩地揮著團扇:“行了行了!五十文!趕緊拿了錢滾蛋!
看著就晦氣!”她數(shù)出五十個銅板,叮當作響地丟在王七手里。王七喜滋滋地揣好錢,
連看都沒再看柏原宸一眼,腳底抹油溜了。什么肉包子?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張媽媽沒好氣地對旁邊一個龜公道:“老李,
把這晦氣玩意兒帶到后院柴房旁邊那間空屋子去!先關著!
”她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剛才碰過柏原宸的手指。
柏原宸被粗暴地推搡著帶到了后院角落一間陰暗潮濕的小屋。門“哐當”一聲關上,落了鎖。
屋內(nèi)只有一張破木板床,散發(fā)著霉味。柏原宸摸索著坐下,冰冷的木板硌得他生疼。
他非但沒有憤怒絕望,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很好,第一步,進來了。傍晚時分,
門鎖響動。張媽媽帶著一股濃郁的香風走了進來,身后跟著那個叫老李的龜公?!拔?,瞎子!
”張媽媽的聲音帶著施舍般的傲慢,“王七說你以前有點身份?那你會干什么?
總不能真讓老娘白養(yǎng)著你吧?別說接客,就你這張臉,倒貼錢都沒人上!
”柏原宸緩緩抬起頭,灰蒙的眼“望”向張媽媽聲音的方向,聲音平靜無波,
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:“張媽媽,在下曾習岐黃之術,尤其…精通調(diào)理陰陽、助興固本之道。
”“嗯?”張媽媽團扇一頓,狐疑地看著他,“你會配藥?春藥?”“不止是尋常春藥。
”柏原宸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力,“我能配出讓人欲仙欲死、蝕骨銷魂的神藥。一次歡愉,
終身難忘。用過之人,必定念念不忘,傾盡囊中也要再來尋這滋味。媽媽,
這‘醉夢鄉(xiāng)’的生意…想不想更上一層樓?”張媽媽的眼睛瞬間亮了!邊鎮(zhèn)之地,
來往客商、兵痞、游俠兒眾多,若有這等奇藥,那銀子還不嘩嘩地流進來?她壓下激動,
半信半疑:“說得好聽!老娘憑什么信你?萬一你配的是毒藥,害死客人,
老娘這生意還做不做了?”柏原宸微微頷首:“媽媽謹慎是應該的。
我可先配一副尋常些的助興藥,媽媽可找相熟的、身體底子好的客人試用。若有效,
再談其他。若無效或有害,媽媽大可將我送官或打殺了事,我絕無怨言。”他的語氣平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