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夏望舒的繼妹有個追求者。
滬城首富裴家的繼承人,圈里出了名的“殺神”!
她前腳剛甩繼妹一巴掌,后腳就被裴少的人扒光衣服吊在天臺暴曬一天一夜;
她在宴會上潑了繼妹一杯紅酒,當晚裴少就派人將她按在冰水里窒息三分鐘。
繼妹故意打碎她媽的遺物,夏望舒當眾扇得她嘴角出血。
三天后,夏望舒就被蒙面人綁進裴家地下室。
“裴少吩咐,夏二小姐掉一滴淚,就讓你流一升血?!?/p>
三天三夜,那些人用盡了手段。
鞭子、鹽水、電擊……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時,全身上下已經(jīng)沒有一塊好肉。
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的時候,砰的一聲巨響,大門突然被人踹開。
刺眼的光線照進來,夏望舒渾身是血的抬眸,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。
她努力聚焦視線,終于看清了來人。
裴聿憬,她的貼身保鏢。
男人一身黑色西裝,眉眼冷峻如刀削,鼻梁高挺,周身氣場凌厲得讓人窒息。
他快步走來,動作利落地解開鎖鏈。
“裴聿憬……”
裴聿憬一把將她打橫抱起:“別說話,大小姐,我?guī)愠鋈?。?/p>
夏望舒靠在他懷里,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冷香,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松懈下來。
她虛弱地伸出手,想觸碰他的臉:“你終于……來救我了……”
下一秒,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。
再次醒來時,夏望舒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。
房間里空蕩蕩的,只有點滴瓶里的液體在一滴一滴落下。
“裴聿憬?”她試著喊了一聲,沒人應答。
夏望舒撐著身子下床,想去護士站問問裴聿憬去哪了。
剛到走廊盡頭,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裴聿憬背對著她,修長的身影挺拔如松,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。
她心中一喜,剛要過去,一個助理模樣的人便恭敬地朝他走了過去。
“裴少,夏二小姐說很感謝您幫她報仇,不然她還不知道要被大小姐欺負成什么樣。她提出想見見您,需要我安排見面嗎?”
夏望舒如遭雷擊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裴少?
裴聿憬就是那個折磨她的裴少?
“不用?!迸犴层降穆曇舯韧崭洹?/p>
助理遲疑片刻,忍不住道:“裴少,當年您被仇家追殺,意外被夏大小姐救下,本該及時回到財團,結果對夏二小姐一見鐘情。為了接近她,您才留在夏大小姐身邊做保鏢……”
夏望舒如遭雷擊,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,她死死抓住墻壁,指甲都嵌了進去。
“這些年夏大小姐一直欺負夏二小姐,您也一直在暗地里給她復仇??上亩〗愣啻翁岢鱿嘁姡鷧s不見,這是為什么呢?”
裴聿憬的聲音依然冷靜:“晚晚這些年一直被夏望舒欺負,性子膽怯柔弱,如果我直接以裴氏繼承人的身份和她相處,怕是更會嚇到她?!?/p>
“先以保鏢的平民身份和她培養(yǎng)感情,等她動了心,再跟她公布我的真實身份也不遲?!?/p>
一字一句猶如利刃,狠狠捅進夏望舒的心臟!
她死死咬住下唇,鐵銹味在口腔里蔓延,卻壓不住那股從心底涌上的血腥氣。
原來……這三年來,那個將她一次次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惡魔,那個讓整個滬城聞風喪膽的裴少,竟然就是她最信任的裴聿憬!
他口口聲聲都是她欺負了夏晚晚,可他知不知道,從小到大,受盡欺負的,是她夏望舒啊!
夏望舒曾經(jīng)是夏家最驕傲的明珠。
夏父夏母從校園到婚紗,白手起家,她出生后,父親把她捧在手心里,母親把她寵成掌中寶。
直到那個雨夜,夏父牽著小三和私生女登堂入室,夏母才知道,她自以為寵妻如命的丈夫,早就在外出了軌。
她承受不了小三帶著女兒找上門來,三個月后,便割腕死在了浴缸。
很快,夏父腳踩妻墳迎新人,不僅將小三娶進了門,還也將夏晚晚寵上了天。
夏晚晚仗著夏父寵愛,更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。
她把自己的裙子撕破,哭著說姐姐欺負她;她把自己的作業(yè)本扔進馬桶,委屈巴巴地說姐姐不喜歡她;她甚至在自己的牛奶里下毒藥,再一臉無辜地告訴夏父是夏望舒干的。
夏望舒解釋過,可沒人信她。
后來她索性不解釋了。
既然所有人都覺得她跋扈,那她就真的跋扈給她們看!
夏晚晚裝可憐說她打人?那她就真的打!
夏晚晚誣陷她摔東西?那她就摔個痛快!
反正最后都要被夏父罰家法,不如讓這些罪名坐實了。
她就這樣用囂張偽裝自己長大,直到遇見裴聿憬。
那是個暴雨夜,她開車回家,在路邊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。
她鬼使神差地把他帶回家,請了最好的醫(yī)生。
他醒來后說自己無家可歸,她信了。
“以后你就跟著我?!彼粗@個眉眼冷峻的男人,“做我的貼身保鏢?!?/p>
從那以后,無論她去哪里,身后總有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她半夜做噩夢驚醒,他會第一時間出現(xiàn)在門口;她被夏父罰跪祠堂,他會偷偷給她送吃的;她心情不好跑去酒吧買醉,他會默默跟在身后,等她喝夠了再把她背回家。
漸漸地,夏望舒習慣了有他的日子。
她開始期待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他站在門口;
她會故意在會議上走神,偷偷用余光瞟他;
她甚至在他生日那天,親手做了一個丑得要命的蛋糕。
“嘗嘗?”她紅著臉把蛋糕推到他面前,“我第一次做,不好吃也得吃完?!?/p>
裴聿憬看著那個歪歪扭扭的蛋糕,嘴角微微上揚:“謝謝大小姐?!?/p>
那一刻,夏望舒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。
她喜歡上他了。
這個認知讓她既緊張又興奮。
于是在她二十三歲生日那天,她借著酒勁,把裴聿憬堵在陽臺。
“裴聿憬,”她仰著頭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我喜歡你?!?/p>
男人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。
“大小姐,我們身份懸殊?!彼麆e過臉,聲音有些啞,“不合適。”
后來她次次表白,他次次拒絕。
她一直以為,他是在自卑,自卑自己配不上她這個夏家大小姐。
可如今才知道,他是覺得,她配不上他這個裴家少爺!
他喜歡的是夏晚晚,甚至為了夏晚晚,一次次將她折磨得半死不活。
夏望舒捂住胸口,那里疼得撕心裂肺,仿佛有人生生將她的心臟挖了出來。
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她倉皇轉身,跌跌撞撞地逃離醫(yī)院。
夜風呼嘯,吹得她臉頰生疼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怎么擦都擦不完。
一個小時后,她回到了夏家別墅。
剛進門,就被夏父叫住。
“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?還搞得這么狼狽?”
夏望舒擦干眼淚,冷笑一聲:“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,我去哪兒,狼不狼狽,你竟然會關心?都說把兔子養(yǎng)肥了再宰,你又打什么主意?”
“放肆!”夏父猛地拍桌,“這是跟父親說話的態(tài)度嗎?”
“我就這個態(tài)度,你愛聽不聽,我對出軌的人沒什么好臉色?!?/p>
說完她轉身就要上樓,卻被夏父厲聲叫住。
“站住!港城沈家出了五十億彩禮,指名道姓要你半個月后嫁給沈星牧?!毕母傅穆曇舨蝗葜靡?,“我們公司資金鏈如今出了問題,你必須嫁過去?!?/p>
夏望舒的腳步頓住了。
她緩緩轉身,突然笑出了聲,那笑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,帶著說不出的凄涼。
沈星牧?
那個曾經(jīng)叱咤商場的金融天才,自從車禍后心智就停留在了七歲!
如果是以前,她一定會抓起茶幾上的花瓶砸向夏父的腦袋。
但現(xiàn)在……
她想起醫(yī)院走廊里聽到的那番話,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開。
“我可以嫁。”她轉身,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但我有兩個條件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