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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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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過是自己全款買了輛三十萬的車,沒想到我大伯就跟瘋了似的。

在家族聚會上當(dāng)眾罵我不孝,還造謠我的錢來路不正。

“你一個女娃,哪來這么多錢?不清不楚的東西,把我們宋家的臉都丟盡了!”

“我靠自己本事掙錢,不偷不搶,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!”

我忍無可忍,當(dāng)場回懟。

誰知第二天,我停在院子里的新車,四個輪胎全被扎爆。

車身上,還被人用利器刻滿了“婊子”、“賤人”等不堪入目的字眼。

我調(diào)出行車記錄儀,半夜作案的,正是大伯和他那個好吃懶做的兒子!

我拿著視頻去質(zhì)問他,他卻召集全族人,在宋家祠堂里倒打一耙。

“不知廉恥,敗壞門風(fēng)!”

“今天我就要替你死去的爺爺執(zhí)行家法!給我跪下!”

我看著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,冷笑一聲。

轉(zhuǎn)身就把一份文件,狠狠甩在祠堂的八仙桌上。

這下,整個宋氏宗族都懵了。

我開著全款三十萬落地的白色SUV駛?cè)胨渭易嬲?/p>

買車不為炫耀,只為爸媽去城里看病方便,不用再等一天兩趟的破班車。

白色的車在灰撲撲的老房子間,顯得格外扎眼。

果不其然。

家族午宴上,麻煩來了。

“建軍啊,你家宋慈可真是有出息了?!?/p>

大伯宋建國端著酒杯,眼神像X光,來回掃視著我。

那目光里沒有贊許,全是審視。

“這車……得不少錢吧?”

我爸搓著手,一臉討好:“大哥,孩子孝順,就……就買個代步的?!?/p>

我壓下心里的不快,平靜接話。

“還好,大伯。我自己掙的,全款?!?/p>

我特意加重了“自己”和“全款”。

誰知,大伯的臉瞬間沉了,把酒杯重重一頓,酒灑了出來。

“自己掙的?說得輕巧!”

他聲音拔高,飯桌上瞬間安靜,所有人都看向我。

“你一個女娃家,哪來這么多錢?我告訴你宋慈,我們宋家是本分人家,做人要腳踏實地!”

“你堂哥結(jié)婚差彩禮,你堂弟做生意沒本錢。你有閑錢買這破車,就不知道幫襯一下自家人?!”

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,好像我花自己的錢,就是背叛了整個宋家。

我攥緊了筷子,多年積壓的煩躁涌上心頭。

我壓下火氣,語氣還算禮貌:

“大伯,時代不同了。我掙錢改善生活,沒什么不對。堂哥堂弟是成年人,該靠自己。”

“嘿!你這是在教訓(xùn)我?”

大伯瞬間炸了,臉漲得通紅。

“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!沒有家族給你當(dāng)靠山,你在外面能站穩(wěn)腳跟?”

我爸急得滿頭是汗,想打圓場:“大哥,你消消氣,小慈她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
“你給我閉嘴!”

大伯一瞪眼,毫不留情地呵斥:“我教訓(xùn)侄女,有你說話的份嗎?!”

我爸瞬間蔫了,剩下的話堵在喉嚨,端起酒杯猛灌,用酒來掩飾懦弱。

我忍無可忍。

“啪!”

我把筷子拍在桌上,脆響嚇了所有人一跳。

站起身,冷冷盯著大伯,一字一頓。

“大伯,我姓宋,但我首先是我自己。我的錢,是我熬夜加班一個項目一個項目啃下來的,干干凈凈?!?/p>

“你與其在這里質(zhì)疑我的錢,不如問問你兒子,為什么三十歲的人了,還要啃老!”

“你!”

大伯氣得臉色鐵青,指著我的手都在抖。

“我怎么了?”

我冷笑,掃過一桌神色各異的所謂親戚。

“這頓飯,看來是吃不下去了。爸,媽,我們走。”

說完,我不再看大伯那張扭曲的臉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我爸遲疑兩秒,嘆了口氣,跟了上來。

走到院門口,身后傳來大伯暴怒的聲音。

“好,好得很!宋慈,你給我記??!”

“我們宋家,還有宋家的規(guī)矩!”

“早晚有一天,我要讓你跪在祖宗牌位前,好好學(xué)學(xué)什么叫規(guī)矩!”

我以為大伯那句“跪下學(xué)規(guī)矩”,只是句氣急敗壞的狠話。

沒想到,報復(fù)來得這么快。

第二天,關(guān)于我的流言就傳遍了全村。

“聽說了嗎?建軍家那個宋慈,在城里傍上大款了!”

“不然呢?她一個女娃,三十萬的車說買就買?”

“嘖嘖,真是把我們宋家的臉都丟盡了!”

這些話,是我媽哭著在電話里告訴我的。

源頭,就是我的好大伯,宋建國。

我前腳剛走,他后腳就當(dāng)著所有親戚的面,一拍大腿,開始干嚎。

“大家看到了吧!”

他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,聲音哽咽。

“我關(guān)心她兩句,怕她學(xué)壞。她呢?直接跟我拍桌子!說她的錢,我想都別想!”

他頓了頓,壓低聲音,神神秘秘地拋出那句誅心之言。

“你們想想,三十萬??!她一個女娃,沒背景沒人脈,憑什么?那錢……能干凈嗎?!”

一句話,所有親戚看我爸媽的眼神,都從同情變成了鄙夷。

我爸急得臉通紅,站起來想為我辯解。

“大哥,你別胡說,小慈的錢是干凈的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就被大伯一聲怒吼打斷。

“閉嘴!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?!”

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爸的鼻子上。

“我這是在維護宋家門風(fēng)!你這個當(dāng)?shù)墓懿缓门畠?,還有臉說話?”

“不服氣,你去找族老評理,看他們信我,還是信你這個窩囊廢!”

我媽在電話里泣不成聲。

她說,我爸當(dāng)場就僵住了,像被人抽了主心骨,最終還是頹然坐下,一個字都沒再說。

窩囊廢。

這三個字,像一記耳光,當(dāng)著全族人的面,狠狠抽在我爸臉上,也抽在我心上。

掛了電話,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冰,又冷又硬。

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,我忍了這么多年。

忍受大伯對我家頤指氣使,忍受他打壓我爸一輩子。

我以為我足夠努力,能讓我爸媽過上好日子,就能改變這一切。

我錯了。

對宋建國這種人來說,你的優(yōu)秀,是刺向他眼睛的刀。

他只會想盡辦法,把你死死拽進他待的那片爛泥里。

而我爸的懦弱,就是他最大的底氣。

既然這“家庭和睦”只是個笑話。

那我,也不必再忍了。

宋建國,你不是喜歡講規(guī)矩,喜歡潑臟水嗎?

好啊。

這盆臟水,我不僅要潑回去。

還要讓你,連著你最寶貝的臉面,一起在宋家祠堂里,洗個干干凈凈!

但我沒想過,大伯的報復(fù),會來得這么快,這么惡毒。

家宴不歡而散后的第三天一早。

我準備開車去公司,卻被樓下的一幕釘在原地。

我那輛剛提了不到一周的新車,四個輪胎全被人扎爆了。

嶄新的白色車漆上,被人用黑色的油漆,噴了兩個又大又扭曲的字。

婊子!

這兩個字,像兩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臉上,火辣辣地疼。
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
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立刻想到了行車記錄儀。

我打開手機APP,連接了車輛的24小時停車監(jiān)控。

當(dāng)我把時間線拖到凌晨兩點時。

心,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
視頻畫面有些昏暗,但足以看清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。

一個是我大伯宋建國。

另一個,是他那個游手好閑的寶貝兒子,我的堂哥宋凱。

視頻里,大伯負責(zé)望風(fēng)。

宋凱則拿著錐子,惡狠狠地,一下接一下地扎向我的輪胎。

扎完之后,他還不過癮。

又從懷里掏出一罐自噴漆,獰笑著在我的車身上噴下了那兩個侮辱性的字眼。

做完這一切,父子倆還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。

得意地拍了拍手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我將這段視頻反復(fù)看了三遍。

每一遍,心里的溫度就下降一分。

直到最后,只剩下徹骨的冰冷和燃燒的憤怒。

我將視頻下載保存。

加密后上傳到了云盤和郵箱,也發(fā)給了爸媽,做好了萬全的備份。

我沒有立刻沖回村里找他們理論。

因為我知道,對付這種披著“長輩”外衣的無賴,任何口頭的爭執(zhí)都毫無意義。

我要的,不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。

我要的,是讓他們?yōu)樽约旱挠薮篮蛺憾?,付出最慘痛的代價!

我回到老家。

不是那棟被大伯霸占的祖宅,而是我爸媽后來在村邊蓋的小平房。

一進屋,就看到我媽在偷偷抹眼淚。

我爸則蹲在院子里,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悶煙。

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。

看到我回來,他猛地站起來,嘴唇哆嗦著,眼里充滿了愧疚。

“小慈……你大伯他……他……”

“爸,”

我打斷了他,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。

“您什么都不用說。”

我走進自己的房間。

從行李箱最隱秘的夾層里,取出了一個被油紙包得嚴嚴實實、已經(jīng)泛黃的牛皮紙袋。

這是三年前,爺爺臨終前,在醫(yī)院里。

避開了所有人,顫顫巍巍地塞到我手里的。

他當(dāng)時拉著我的手說:

“小慈,爺爺知道你是個有主見、有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暮煤⒆?。咱家……委屈你了。?/p>

“這個東西,你收好。不到萬不得已,不要拿出來?!?/p>

“但如果有一天,你大伯他們,真把你和你爸往死路上逼了……”

“那就讓這里面的東西,見見光吧。”

當(dāng)時的我,還不明白爺爺話里的深意。

但現(xiàn)在,看著視頻里大伯父子那兩張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。

我懂了。

攥著這個沉甸甸的牛皮紙袋。

我心里的最后一點猶豫,也煙消云散。

爺爺,看來。

萬不得已的時候,到了。

我手握鐵證,還沒等我發(fā)難。

大伯宋建國卻先一步“惡人先告狀”了。

第二天一大早。

村口那口生了銹的老鐘,被人“當(dāng)當(dāng)當(dāng)”地敲響了。

這是村里召集全體族人開大會的信號。

上一次敲響,還是三年前評選什么“五好家庭”。

我心頭一沉。

預(yù)感到了不妙。

果然,大伯的兒子宋凱,挨家挨戶地去通知。

說他爸,宋家的“長子”,要在祠堂里開宗族大會。

“清理門戶”,“執(zhí)行家法”。

當(dāng)我揣著那個牛皮紙袋,帶著我憂心忡忡的父母趕到宋家祠堂時。

里面已經(jīng)烏泱泱地站滿了人。

祠堂里香煙繚繞,氣氛莊嚴肅穆。

而我大伯宋建國,正穿著一身簇新的中山裝,背著手。

站在八仙桌前,儼然一副大法官的派頭。

見我進來,他重重地咳嗽一聲。

全場的目光,瞬間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。

“今天,把大家伙兒都叫來,是要說一件關(guān)乎我們宋家百年清譽的大事!”

他環(huán)視一圈,聲音洪亮,充滿了正義凜然的意味。

他猛地一指我,聲色俱厲地說道。

“就是她!宋建軍的女兒,宋慈!”

“這個丫頭,年紀輕輕,心比天高!昨天在家里,公然頂撞我這個做大伯的,目無尊長!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!”
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。

“最重要的是,她品行不端!大家看看她院里那輛車,好好的輪胎,怎么就全爆了?車上還被人噴了那種臟話?”

“我告訴你們,那是在外面惹了不三不四的人,被仇家找上門來報復(fù)了!”

他顛倒黑白。

把我被他惡意破壞的車,歪曲成了我“私生活混亂”的“鐵證”!

“一個還沒出嫁的女娃,就敢在外面跟人不清不楚,把仇家都引到了村里!”

“這要是傳出去,我們宋家?guī)状朔e攢下來的好名聲,就全被她給毀了!”

“這種不孝不貞、敗壞門風(fēng)的子孫,我們宋家,決不能留!”

他的話極具煽動性。

祠堂里,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。

那些不明真相的族人,看我的眼神里,已經(jīng)充滿了鄙夷和憤怒。

我爸急得滿頭大汗,沖上去想理論。

“大哥,你不能血口噴人!小慈不是那樣的人!”

“你給我滾開!”

大伯一把將我爸推了個趔趄。

幾個跟他交好的堂叔立刻上前,死死地按住了我爸。

在將我徹底孤立,把氣氛烘托到頂點后。

他終于亮出了他真正的獠牙。

他用手指著我,用盡全身力氣,發(fā)出了最終的審判。

“宋慈!我作為宋家的長子,今天就要替列祖列宗,替你死去的爺爺,好好管教管教你!”

“跪下!”

那一聲“跪下”,如同驚雷,在祠堂里回蕩。

“給宋家的列祖列宗跪下磕頭,承認你的罪過!否則,今天就開了祠堂,將你從族譜上除名,逐出宋家!”

那一刻,全族人的目光,像無數(shù)根針,扎在我身上。

我爸被按著,絕望地看著我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
大伯的兒子宋凱,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獰笑。

一步步向我走來,準備親手按著我,讓我跪下,接受這場極致的羞辱。

而我,看著他們那一張張丑惡的嘴臉。

在那一刻,忽然笑了。

正準備上前來按住我的宋凱。

被我笑得一愣,動作停在半空中。

大伯宋建國更是臉色一沉,怒喝道。

“你個死丫頭,死到臨頭了還敢笑?!”

我沒有理他,從容地走到祠堂中央那張巨大的八仙桌前。
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將那個一直緊緊攥在手里,已經(jīng)泛黃的牛皮紙袋。

“啪”的一聲,用力地拍在桌子中央。

“大伯,想讓我跪?可以?!?/p>

“不過在跪之前,你敢不敢當(dāng)著全族人的面。”

“看看這里面,到底是什么東西?”


更新時間:2025-08-18 19:12: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