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淵禁地的冰棱在頭頂獰笑，每一根都像蓄勢待發(fā)的毒箭。蘇晚操控素手回春剛避開葉無情神相的冰墻，就聽見耳機里傳來刺耳的電流雜音——像有把鈍刀在磨金屬，刮得人耳膜生疼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她皺眉調(diào)大音量，卻聽見葉無情的嘲諷突然變了調(diào)，像被人掐住了喉嚨：“你……你敢陰我？”
話音未落，他的神相突然像被無形的線操控，冰墻毫無征兆地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，“唰”地封死了蘇晚身后的退路。原本應(yīng)該砸向云弈的冰錐，密密麻麻地懸在她頭頂，尖端泛著淬毒的綠光。
“不是我！”蘇晚的心跳驟然擂鼓，指尖在鍵盤上瘋狂點按，想繞開這突如其來的封鎖。可神相的動作快得離譜，禁咒“廣陵散”的音符像活過來的毒蛇，帶著尖嘯從四面八方涌來，音符邊緣泛著的黑氣，和藥人谷的毒霧一模一樣。
“數(shù)據(jù)異常！”系統(tǒng)提示音突然炸響，尖銳得像警報，“檢測到第三方程序入侵！”
葉無情的直播間瞬間亂成一鍋粥：
“臥槽！無情哥的號怎么了？”
“技能放反了！他在打素手回春！”
“是外掛嗎？還是系統(tǒng)BUG？”
蘇晚沒時間看彈幕。音符已經(jīng)貼到眼前，她甚至能看清那些旋轉(zhuǎn)的符文中，藏著幽寰集團的暗紋——和藥人谷石碑上的logo如出一轍。
“小心！”
道玄色身影突然從斜后方撞過來，帶著碎冰和勁風(fēng)。云弈的碎夢刀在身前劃出銀亮的弧光，像撐開了把流動的傘。蘇晚被他撞得踉蹌后退，眼睜睜看著那些淬毒的音符，全砸在了云弈背上。
“噗——”
虛擬的血花濺在冰墻上，像綻開了一片紅梅。云弈的血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跌，原本還算厚實的紅光，瞬間被啃噬得只剩薄薄一層，像風(fēng)中殘燭，下一秒就要熄滅。
“云弈！”蘇晚的聲音卡在喉嚨里，指尖抖得按不準治療技能。她看著他踉蹌著轉(zhuǎn)過身，玄色披風(fēng)被炸開的氣浪掀得獵獵作響，背后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血，染紅了大半截衣料。
葉無情的神相還在失控地攻擊，冰錐和音符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(wǎng)。云弈卻像是沒察覺疼痛，只是死死盯著蘇晚，血瞳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——有焦急，有決絕，還有一絲……釋然？
“走！”他吼出這個字時，喉間溢出了血沫。碎夢刀突然爆發(fā)出刺眼的光，他竟用刀柄狠狠撞向冰墻，硬生生砸出條生路。
就在這時，技能的爆炸聲吞沒了他的身影。
蘇晚眼睜睜看著云弈的血條徹底清零，屏幕上彈出“隊友云弈已倒下”的提示，刺得她眼睛生疼。系統(tǒng)警告音像重錘般砸過來：
【警告！俠緣生命值歸零！現(xiàn)實同步啟動——】
“不！”
蘇晚猛地摘下全息眼鏡，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，疼得她喘不過氣。她抓起手機就往外沖，指尖因為慌亂，連解鎖密碼都輸錯了三次。
***顧氏集團頂層辦公室的百葉窗沒拉嚴，陽光透過縫隙照在鍵盤上，映出密密麻麻的血點。
顧云深是被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驚醒的。后背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碾過，疼得他眼前發(fā)黑，剛想撐著桌子坐起來，喉頭突然涌上一股腥甜。
“咳——”
他伏在鍵盤上劇烈咳嗽，指縫間涌出的血滴在鍵帽上，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。屏幕里的云弈正緩緩倒下，玄色披風(fēng)蓋住了臉，像具被遺棄的木偶。
心率儀的警報聲尖銳得像要刺穿耳膜，綠色的波動曲線斷崖式下跌，幾乎要拉成一條直線。
“顧總！”助理撞開辦公室門時，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。他看著伏在鍵盤上不動的顧云深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“醫(yī)生！快叫醫(yī)生！”
沒人注意到，顧云深垂著的手指，還在無意識地抽搐，指尖最后停留在的位置，正是游戲里“保護隊友”的技能快捷鍵。*** 蘇晚沖進顧氏集團時，前臺攔她的手都在抖：“顧總他……他在搶救！”
“讓開！”蘇晚幾乎是撞開了VIP病房的門。
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，顧云深躺在病床上，臉色白得像紙，氧氣罩里不斷涌出白霧。心電監(jiān)護儀上的曲線微弱得像條蚯蚓，每跳一下，都牽動著蘇晚的神經(jīng)。
她走到病床邊，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——那里纏著厚厚的紗布，滲出的血跡暈開，形狀竟和云弈被毒針擦傷的傷口，一模一樣。
原來系統(tǒng)說的“生死與共”，從來都不是玩笑。
蘇晚的指尖輕輕撫過紗布邊緣，突然想起云弈擋在她身前的背影，心臟像是被冰錐刺穿，又冷又疼。
病房外傳來醫(yī)生的腳步聲，蘇晚猛地攥緊拳頭。
不管是誰在背后搞鬼，不管這數(shù)據(jù)異常是沖著誰來的，她都不會讓云弈有事。
絕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