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別扭的母女倆,思忖了下,開口對孟芳講道。
“挽挽在意的是您對她的愛,就算吃苦受累只要跟著媽,就是最幸福的小孩,這么多年您再累再難不也是一直將挽挽帶在身邊嗎,她怎么會不知道您的辛苦?!?/p>
“她要是知道我的辛苦,就應(yīng)該能理解我為她的一片真心,而不是在這里倔得跟一頭驢一樣?!?/p>
許向挽失望地閉了閉眼,她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(fù)了些自己的情緒后,轉(zhuǎn)身看向孟芳。
“有件事本來想著等你恢復(fù)差不多了再告訴你的,可是現(xiàn)在我覺得早說晚說都一樣。”
“什么事?”
錢世緣皺了眉,想要提醒她不要沖動,可是許向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她時,她瞬間就看懂了她的意思,她微張的唇重新閉上,不再阻攔。
許向挽閃了閃羽睫,看了眼時間。
快到晚上12點了,他應(yīng)該睡了。
她嗓音帶著幾分沙啞。
“今天太晚了,明天吧,明天晚上下班回來,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。”
話落,許向挽目光在孟芳臉上停留了幾秒,見她面色紅潤,嘴唇也無異樣,這才默默回了房間。
孟芳望了一眼她的背影,不知為什么,她竟然從她的背影里看到了深深的失望和寂寥
感,她的心咯噔了一下,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將要失去……
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。
深夜12點半,許向挽躲在被窩里抱著手機(jī),看著顧硯朗在一個小時前發(fā)來的睡前問候,她心里委屈的像個孩子。
此時此刻,她很想有一個人能夠抱緊她,能夠告訴她別擔(dān)心,一切都交給他。
如果有那么一個人,她希望是他。
只希望是他。
顧硯朗一直沒有收到許向挽的消息,索性拿著一本醫(yī)學(xué)書邊看邊等,直到將近一點,不得不睡覺他才發(fā)了一條消息過去,然后才忐忑不安地躺下。
跟她在一起的時候,感覺她還挺溫順隨和的,并沒有排斥他的意思,可為什么一分開她連一個消息都不愿給自己發(fā)了?
難道說她跟自己結(jié)婚真的就只是為了應(yīng)付家里人嗎?
這樣不知道她在干什么,想什么,也不知道她發(fā)生了什么事的慌亂感和胡思亂想折磨著他,讓他既迫不及待又無可奈何。
從前失去她的消息,他尚且還能逼迫自己忙起來暫時忘記她,可是現(xiàn)在一刻也不行。
許向挽,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……
不過又讓他意外的是,在第二天將近下班的點時,他接到了許向挽的電話。
此刻他剛剛下了一臺手術(shù),緊接著又要去看看昨天剛做完手術(shù)的病人,手指揉了揉眉心,略顯疲憊的掃了眼來電顯示。
【老婆】
顧硯朗腳步微頓,微皺的眉心舒展開,手機(jī)響的第二聲便接起了電話。
“終于想起我了?”
他聲音溫和磁性,不含半分責(zé)怪的意思,許向挽不知道為什么,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哭,她緊緊抿著唇,調(diào)整好自己要哭的沖動才說,
“我能來找你嗎?”
可是話剛一說出口就破了功,微顫的聲音傳到顧硯朗耳朵里,他剛剛舒展的眉心又瞬間狠狠地皺在一起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有件事,想和你商量一下,你現(xiàn)在方便嗎?”
“著急嗎,不著急的話下班我可以直接過去找你,見面說?!?/p>
“我現(xiàn)在……就在你們醫(yī)院樓下?!?/p>
顧硯朗聽著她情緒不太好,心里擔(dān)心,“那你去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好嗎,我馬上過來。”
許向挽不想給他添麻煩,“沒關(guān)系,你忙你的,我在下面轉(zhuǎn)一會兒就好。”
“聽話,去辦公室等我,外面冷?!?/p>
顧硯朗語氣沉了些,沉著穩(wěn)重的聲音讓許向挽更想哭了。
“好?!?/p>
幾分鐘后,許向挽來到了他的辦公室,上次的那個小護(hù)士熱情的湊上來給她開門。
“顧主任去病房了,一會兒就回來?!?/p>
“謝謝,給你們添麻煩了?!?/p>
“嗨,這點小事不麻煩?!?/p>
小護(hù)士本想八卦些什么,可是看許向挽低迷的樣子,她也沒好多打擾,替她關(guān)上了門就回了護(hù)士臺。
許向挽在里面也沒等多久,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。
顧硯朗一襲白大褂大步邁了進(jìn)來,順手關(guān)上辦公室的門。
視線交匯的那一刻,顧硯朗清楚的看到了她泛紅的雙眼。
他皺著眉幾步抵近,許向挽沒想到她來得這么快,她局促地起身,看他一步步靠近,她心里的委屈竟然比剛才電話里還要洶涌。
“你、你忙完了?”
“嗯。”
他在她面前站定,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,許向挽鼓起勇氣抬頭看她。
濕漉漉的羽睫,眼底的猩紅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他面前,顧硯朗的心像是被手術(shù)刀狠狠地扎了一下。
“我可以……”
許向挽顫抖的呢喃一半,顧硯朗高大的身子突然傾過來,猛地將她抱進(jìn)了懷里,緊緊的按在他的胸膛上。
“可以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?!?/p>
許向挽的淚一下子奪眶而出,她再沒克制住自己,把自己的臉埋在了他的懷里,伸手環(huán)住了他的腰。
其實她想說的就是想讓他抱抱自己……
他的擁抱很堅實,是許向挽期待的那樣擁有安全感的感覺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許向挽的情緒終于好了些停止了哭泣,她從顧硯朗懷里起身看到他胸前深色的一片,頓感羞愧。
“對不起,要不你換掉我?guī)Щ厝ソo你洗吧?”
顧硯朗只是低頭看了眼,“這不重要。”
他重新抬眸,將她臉上被淚水粘住的碎發(fā)挑到耳后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溫柔為她擦拭眼淚。
“重要的是你,昨晚你沒回我消息,是不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許向挽羽睫輕顫,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的情緒就一陣翻涌。
為什么相處不久的他都可以說出讓她心里溫暖的話,為什么媽媽卻總是在逼著自己……
她眼底又泛起一股難忍的氤氳,許向挽貪婪的躲在他的懷里,仿佛只有在他懷里才能感受到別人在乎的感覺。
顧硯朗見她不回答,心里雖很著急,也沒再急著問她。
只是她不說,顧硯朗也隱約感覺到了她難過的點。
能讓她哭成這樣的,除了她媽媽,應(yīng)該不會再有別人。
他抱緊了她,昨晚心底泛起的慌亂在此刻更加肆虐著他,他現(xiàn)在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。
“挽挽,把我們結(jié)婚的事情跟媽坦白吧,我會保證在媽身體狀況穩(wěn)定的情況下把事情處理好,絕不會讓你擔(dān)心行嗎?”
沒有想到顧硯朗會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,許向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就今晚吧,你跟我一起回去?”
“好。”
顧硯朗垂眸注視著她哭紅的雙眼,溫?zé)岬氖终婆踔哪槪鋈坏皖^在她的眼角落下一個吻。
許向挽感覺眼尾溫?zé)?,等她反?yīng)過來發(fā)生了什么,顧硯朗的深眸已經(jīng)鎖著她。
他的手掌撫著她的臉,另一只手還按著她的腰間,許向挽感覺自己的委屈在此刻都被不知不覺地?fù)崞搅恕?/p>
這次,她大膽地對上他深邃的雙眸,辦公室內(nèi)里的氣氛都曖昧了幾分。
兩人就像一對相互吸引的磁鐵,不斷靠近,彼此的呼吸在不斷縮短的距離中就快交纏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