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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!”
“你們都在幫她演戲是不是!”
傅商庭對著電話一陣怒吼,對面的律師破是為難地說:“傅總,那張離婚協(xié)議的確是梁小姐事先委托好的?!?/p>
“一個月的冷靜期,今天剛好到期?!?/p>
傅商庭將那白紙黑字緊緊揉進手中,他不相信,他們二十年的情分,走到今天,她會輕易拋棄他!
他只不過是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,難道這么多年自己對她沒有一點付出嗎?為什么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“找,給我找,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?!?/p>
話音剛落,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。
“商庭哥,我給你熱了牛奶。”許盈盈端著杯子進來,睡衣領(lǐng)口開得很低。
傅商庭盯著那杯有些過于甜膩的牛奶直皺眉。
梁思茵知道他喜歡三分熱,奶泡上經(jīng)常撒著肉桂粉,說是“國外學(xué)的秘方”。后來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是她翻遍食譜試了二十七次才調(diào)好的溫度。
是她給他測量好的最佳溫度。
“拿走?!?/p>
傅商庭別過臉,目光落在桌角的相框上。
照片里梁思茵笑得燦爛,背景是他和梁思茵定情的巴黎圣母院。
第一次約會,她故意買錯機票,害得他們風(fēng)雪夜到處找落腳點,大風(fēng)吹在臉上很疼,可梁思茵卻覺得很有趣,他牽著她的手漫步整條浪漫的街道。
直到凌晨三點才找到的唯一一家酒店,還只有一個房間。在服務(wù)員的揶揄下他們紅著臉逃也似跑回了房,那晚也是他們第一次做了真正的情侶。
傅商庭回憶起這些的事的時候,表情會格外沉溺。
許盈盈委屈道:“傅總,您這個樣子我好擔(dān)心,我現(xiàn)在就去把思茵姐姐找回來!哪怕拼上我這條命!”
“不必了。”傅商庭揉著鼻梁,眉眼透著深深的疲倦。
“她鬧脾氣而已,過幾天就會回來?!?/p>
“這樣嗎,那我——”“許盈盈,我警告你?!?/p>
她的話被打斷。
傅商庭此刻突然抬起眼,直視著許盈盈:“以后不許出現(xiàn)在她的面前?!?/p>
“明白嗎?”
許盈盈欲言又止。
下一秒,對方眼神射來一道駭人的冷。
許盈盈只能被迫把想說的話咽進肚子里,最后還是只能癟癟嘴,暫且作罷。
但她不甘心!
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,憑什么還要被一個短命鬼搶走!
她如果回來了,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!
深夜被渴醒的傅商庭赤腳踩在地板上,走廊燈沒亮,他差點被地毯絆倒。
曾經(jīng)梁思茵總說“你回家晚,夜里走路要留盞燈”為此特意在玄關(guān)裝了感應(yīng)燈,暖黃的光暈剛好夠照亮他的拖鞋。
現(xiàn)在那盞燈黑著,像只緊閉的眼。
他走進廚房,打開冰箱,原本里面應(yīng)該塞滿了梁思茵買的進口水果,現(xiàn)在被各種紅酒礦泉水取代。
他拉開門時,目光總會先掃過最下層的保鮮盒,以前的梁思茵每天換著花樣給他做便當(dāng),米飯上用海苔貼出笑臉,胡蘿卜被雕成小兔子。
“商庭,嘗嘗這個,我好不容易花了三個小時才做出來的呢?!?/p>
他咬下去,甜得發(fā)膩。
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梁思茵總喜歡收集果核種在花盆里,因為她說 “等結(jié)果了就給你做果醬”,醫(yī)院窗臺上那盆多肉旁邊,還留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土坑,里面還埋著顆即將發(fā)了芽的核。
傅商庭控制不住,呼吸急促。
深夜里,思念如野草般肆意生長。
他慢慢撫上自己的胸口,竟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徹骨的疼。
他還是無法冷靜。
她跟他提出離婚。
她竟然跟他提出了離婚。
“傅先生?!?/p>
傅商庭應(yīng)聲回頭,貼身跟著梁思茵的張媽手里此刻捧著一個過期的蛋糕。
“這是梁小姐那晚買回來的蛋糕,小姐沒有吃掉,現(xiàn)在需要我把它扔掉嗎?”
傅商庭慢慢顫抖著伸出手接過,奶油邊緣已經(jīng)融化,依稀能辨認(rèn)出這是那晚他逼她跑了大半個城市只為買了一份普通的提拉米蘇。
傅商庭失神的瞳孔繼續(xù)游離,張媽又接著給他一件衣服。
他狠狠一驚:“這是什么?”
“那晚小姐摔傷了腿?!睆垕尩恼Z氣帶著疼惜,“我正準(zhǔn)備拿去清洗?!?/p>
“看這個樣子,她傷得不輕?!?/p>
望見那上面綻放一道道凝固的血跡,傅商庭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碎成了一片片。
傅商庭從張媽手里接走梁思茵的衣物,看著上面的血跡,他格外著急,她摔傷了,他卻毫不知情。
回想起那晚的折磨,傅商庭此時在心里吶喊,自己都對她干了些什么!
“對了傅先生,還有這個。”
傅商庭盡管已經(jīng)痛到極致無法再痛,可看到張媽交給他的單子時還是轟然倒塌。
給他的是一張孕檢單。
傅商庭徹底白了唇。
“她,她懷孕了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