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她正被摟在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。
她能聞到屬于男人身上她所熟悉的木質(zhì)香味,還伴著淡淡的醫(yī)院的消毒水的味道……
宋錦的眉頭在黑暗中蹙緊。
“去洗澡?!?/p>
傅盛衍聽見她的聲音響起時,難得溫柔的聲音問:“我吵醒你了嗎?”
宋錦從他的懷里掙脫,隨即身子移動到了離他最遠的床邊。
她“嗯”了一聲,側(cè)身背對著他,拉著被子裹好自己,與他隔絕。
傅盛衍很不滿她這樣的反應(yīng)。
她這段時間沒有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就算了。
他自己回來,已經(jīng)是在向她低頭了,她這是什么態(tài)度。
傅盛衍氣得從大床里坐了起來,他伸手按了一下,房間的燈被打開,房間里變得明亮。
他看著身旁的那一團背對他的身子,他好氣道:“宋錦,你什么意思?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我勸你適可而止!”
宋錦剛睡醒,明顯很不適應(yīng)忽然明亮的光線,她閉著雙眼,淡然道:“我現(xiàn)在對氣味很敏感,聞不得你一身的消毒水味道,你要是想在大床上睡,你就去洗澡,或者你去書房睡?!?/p>
傅盛衍皺緊著一雙寒眉,他渾身的寒氣也在一瞬被宋錦冷漠的話語觸發(fā)。
他本來回來是想好好討好她的,畢竟他還有事要與她相談。
可現(xiàn)在看來,她不吃討好這一套。
傅盛衍一把用力的扯開宋錦的被子,他冷冷的聲音質(zhì)問:“宋錦,你在跟我置什么氣?燦燦是被你害得落入水池才讓病情加重的,我只是讓你給她道個歉、做個骨髓匹配檢查而已,我當時確實不知道你懷著孕,再說了,孩子現(xiàn)在不是沒事嗎?”
宋錦身上的被子被拉開,一股涼意侵襲全身而來。
涼的,好像又不止身體。
她明明已經(jīng)聽麻木了傅盛衍的那些話,可心臟處好不容易愈合了好幾天的傷口,好像一瞬又被人撕開。
那種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的疼痛感,任她怎么控制都壓抑不住。
如果是之前,她或許還想解釋,但是現(xiàn)在……
她累了。
畢竟他沒有一次聽過她的解釋。
把梁燦燦推下水池也好,懷孕也好……
宋錦慢慢的從大床里坐起。
她抬眸,與傅盛衍的對峙。
幾天不見,傅盛衍看上去似乎瘦了。
也是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十二月,公司到了年末總結(jié)的時候,他每年這個時候最忙不開,加上現(xiàn)在他還要親力親為的去醫(yī)院照顧他患病的白月光,為白月光尋找骨髓……難免會吃不消。
他也累吧。
宋錦的唇角抿開了一抹笑,她對他說:“傅盛衍,我們離婚吧。”
原來下午很平靜就能對好朋友說出來的話,原來幾日幾夜里想通了想順了的事,在親自面對他說出來時,還是會有苦澀蔓延心間。
她知道,痛苦是暫時的。
只要熬過去就好了。
傅盛衍神情又一刻的怔愣。
隨即,一張臉慢慢黑沉下來。
緊接著,他咬牙切齒:“宋錦,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”
他的憤怒仿佛掩蓋住了他心中一刻的慌亂。
可是別人不知道,他最是清楚。
從宋錦的口中聽見“離婚”二字時,他除了不可思議,除了憤怒,心臟竟然跟著揪疼。
只是他不會承認。
宋錦:“我們離婚吧,我成全你和梁燦燦?!?/p>
傅盛衍再從她的口中聽見梁燦燦的名字后,心中的慌亂立即減少了一大半。
這個女人,她那幾個日記本里寫滿的那么多年對他滿滿的愛意,怎么可能會真的想跟他離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