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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極科考,我感染未知病毒急性衰竭,只剩六小時可活。
直升機降落,接應(yīng)人員卻說:
“本次任務(wù)是接走實驗鼠‘雪球’,其余人員原地待命?!?/p>
我攥著未婚夫隊長親手開的“優(yōu)先撤離證”,顫抖質(zhì)問。
只聽耳機里,陸望川嗓音涼薄:
“下一班機就在五天后,你命硬,再挺挺。”
“悠悠的鼠要是病死了,她的實驗就完不成了?!?/p>
我眼睜睜看那只活蹦亂跳的小白鼠搶占最后一個撤離位,艙門“砰”地合上。
前世,我活活病死在這里,成了一具無人問津的冰尸。
重生這一秒,我把“優(yōu)先撤離證”撕得粉碎,主動抱起那只鼠——
在它腹部藏入一枚已激活的北斗芯片。
不出三日,自會有人來接我!
......
“我就知道你沒那么老實!”
陸望川的聲音劈頭蓋臉砸來,人還沒到跟前,先給我定了罪。
前一世,我因為他將我的救命機會讓給一只鼠,傷心絕望活活咳到斷氣。
這一次,我清醒記起貼身口袋里那粒膠囊——
組織特配,僅供國家級專家危急續(xù)命。
藥含進嘴里,苦得發(fā)麻,但是瞬間壓下喉頭的灼燒。
撐三天,足夠了。
“蘇星漫,你身為副隊長,不知道實驗鼠的重要性?”
“無組織無紀(jì)律,簡直毫無大局觀念!”
陸望川還在指責(zé),絲毫沒注意我臉色慘白,神情痛苦。
啊,也可能是......視而不見。
我嗓子燒得冒煙,懶得解釋。
直升機駕駛員看不下去,探出艙門,
“蘇副隊,感謝把撤離機會主動讓給實驗鼠,我們先走一步。”
陸望川臉色一沉,像被當(dāng)眾扇了一耳光。
我這才看見他的防寒服上結(jié)滿冰碴,臉凍得通紅——
馬不停蹄趕來,只為了給林悠悠的鼠保駕護航。
回基地的路不長,卻像走了一輩子。
我每喘一口氣,肺里就像塞進一把碎玻璃。
陸望川遠遠走在前面,絲毫沒有放慢腳步。
“師傅!”我踉蹌著,抬眼看見一抹嬌俏的身影,
“你怎么去了這么久,人家擔(dān)心死了!”
林悠悠裹著粉色羽絨服,像朵不合時宜的花撲進陸望川懷里。
瞬間融化了他滿身寒意。
“胡鬧!”明明是責(zé)怪的話,卻比蜜還甜:
“不是讓你在基地等?凍壞了怎么辦!”
“我說過會保證雪球安全撤離。”
林悠悠蹭著他胸口,得意地瞥了我一眼,毫不掩飾的挑釁。
我垂眼不再看他們,心下凄然——
原來,我前世瞎得這么徹底。
“咔、嚓——”
腳下的冰面毫無預(yù)兆地裂開。
我眼前一黑,失重感驟然襲來!
冰窟像張口的巨獸,我和林悠悠同時下墜。
“悠悠?。?!”
陸望川堪堪避開裂縫,吼聲被風(fēng)撕碎。
一根救援繩立即甩下來,繩頭精準(zhǔn)落在林悠悠手邊。
而我,指尖只抓到一把冰碴。
林悠悠被拉上去后,故作焦急地沖我喊:
“副隊別急,我們這就救你上來!”
然后“哎呀”一聲,故意將繩索扔進一條深不見底的冰縫。
我聽見她的哭腔,“天啊,對不起!我手滑了......”
陸望川趕緊把她摟進懷里,拍著背哄:
“沒事別怕,是她命不好?!?/p>
寒意順著脊背蔓延上來,卻在我心里燒出一把火!
我咬牙,指甲摳進冰壁,左腳蹬上冰柱,右腿借力,一寸一寸往上挪。
掌心被冰割爛,麻木得沒有知覺——
不能死!
重活一世,這次該死的不是我!?。?/p>
終于撐出洞口,林悠悠還在哭,眼尾卻偷瞄我,怨毒一閃而過。
“一次兩次都死不了,你可真命大?!?/p>
她聲音極輕,卻將我刺了個激靈。
“一次兩次?”我嗓音沙啞卻尖銳鋒利,“林悠悠,你最好說清楚!”
她臉色驟變,卻立馬被陸望川擋在身后,
“蘇星漫,你又在嚇唬誰?”
“能爬上來,說明你身體好得很,剛才就是故意搶撤離位!”
他居高臨下,“我告訴你,悠悠的鼠要是出問題,你十條命都賠不起!”
“陸望川,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角,聲音輕得像雪,“別忘了,你可是我的未婚夫?!?/p>
“那就別結(jié)了!”他眸色一沉,表情很是不悅。
“我陸望川想對誰好是我的自由。”
“你再作,我不介意現(xiàn)在就取消婚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