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柜最上層的收納盒被我踩凳子夠下來時，里面的東西掉了一地，其中有個白色信封，印著市中心醫(yī)院的logo。陳默上個月說公司組織體檢，結(jié)果早就該出來了，可他從沒提過，我問起時只說“一切正常，報告還沒發(fā)”。
信封沒封口，我抽出里面的報告，目光掃過結(jié)論欄時，手指突然僵硬——“幽門螺桿菌陽性”，下面還寫著“建議伴侶共同檢查”。他有胃病我知道，可從沒聽說感染了這個。更讓我心驚的是檢查日期，是他說“陪客戶去鄰市考察”的那天。
他為什么要撒謊？是怕我擔心，還是……怕我發(fā)現(xiàn)他那天根本沒去鄰市？我捏著報告的紙邊，邊緣被攥得發(fā)皺。幽門螺桿菌主要通過口口傳播，他是在外面應酬感染的，還是……和別人共用了餐具？
窗外的陽光突然被烏云遮住，客廳里暗了下來。我把報告塞回信封，放回收納盒最底層，像在掩埋一個會爆炸的秘密。三個月前他說“以后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”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他是把所有事都藏了起來，連生病都不肯告訴我。
晚上陳默回來，我把煮好的養(yǎng)胃粥端給他，故意說：“同事說幽門螺桿菌會傳染，咱們改天也去檢查下吧?！彼ㄖ嗟氖诸D了一下，眼神有些閃躲：“好啊，等我有空的?！蔽叶⒅膫?cè)臉，想起上周在他西裝口袋里發(fā)現(xiàn)的電影票根，座位是情侶座。
“其實我今天看到你的體檢報告了，”我輕聲說，“為什么不告訴我？”他的動作僵住了，過了好久才轉(zhuǎn)過身，聲音很低：“怕你擔心，想著先治好再說。”“那你去鄰市考察那天，其實是去醫(yī)院了？”我追問。
他沉默了，算是默認。我看著他，突然覺得很陌生。這個我認識了七年的男人，現(xiàn)在連生病都要撒謊，我們之間的信任，到底還剩多少？那天晚上，我把他的枕頭搬到了客房，他沒反對，只是在關(guān)燈時說了句“對不起”。黑暗里，我睜著眼看天花板，第一次開始懷疑，這段婚姻是不是真的該結(jié)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