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腕池里的泡沫還在咕嘟冒泡,林凡手里的抹布卻已經(jīng)擰成了麻花。他盯著丈母娘王美鳳那張涂著艷紅唇膏的嘴一開一合,唾沫星子濺到剛擦亮的灶臺上。
'哎喲喂!看看這沒出息的樣!'王美鳳叉著腰,真絲旗袍的開衩都快咧到大腿根,'人家張總隨便吃頓飯就花八千八,你倒是掙個八毛八給我瞧瞧啊?'
林凡的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三小時前這雙手剛在黑市網(wǎng)絡(luò)用加密貨幣拍下南非鉆石礦,現(xiàn)在卻要忍著把抹布塞進這老女人嘴里的沖動。
'媽~'小姨子蘇玲翹著二郎腿嗑瓜子,突然把殼呸到他剛拖凈的地磚上,'跟這廢物啰嗦啥呀?姐不是說今晚要跟張總?cè)グ拈T考察項目嘛~'
咔嚓!林凡手里的陶瓷盤裂成兩半。碎片割破掌心,血珠滴進洗腕水染出淡粉——上周這雙手擰斷金三角毒梟脖子時,血濺得比這洶涌多了。
'要死啊!'王美鳳的尖叫能把吊燈震碎,'這青花瓷盤是雪晴奶奶的嫁妝!把你賣了都賠不起!'
林凡盯著盤底'景德鎮(zhèn)1998年產(chǎn)'的烙印,突然想起瑞士銀行保險庫里那套明成化斗彩雞缸杯——上周拍賣行經(jīng)理跪著求他出手時,開價夠買下整條瓷器街。
'賠?'他扯下圍裙擦手,棉布擦過龍王徽章燙金的暗紋,'媽,我攤牌了。'窗外梧桐樹上傳來細微的咔嗒聲,龍焱小隊狙擊槍的保險栓正在同步打開。
'攤什么牌?'蘇玲笑得瓜子仁噴出來,'是你拼夕夕賬戶里那三塊八毛錢?'
'我是龍王。'林凡聲音不大,卻震得窗玻璃嗡嗡響。玄關(guān)那盆發(fā)財樹的葉子無風(fēng)自動,葉脈里藏著的納米監(jiān)聽器正在瘋狂傳輸數(shù)據(jù)。
死寂了三秒。
'哈哈哈哈!'王美鳳笑得假睫毛直抖,'你要是龍王,我當(dāng)場把碎瓷片吞了!'她彎腰撿起塊碎瓷,突然慘叫——鋒利邊緣割破了剛做的水晶甲。
轟?。?/p>
實木大門突然炸成木屑,十幾個黑衣壯漢破門而入。為首的中年男人挺著啤酒肚,金絲眼鏡卻遮不住額角的刀疤——江城首富劉振南!
'完犢子了!'蘇玲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,'肯定是張總叫人來算賬的!'她哆嗦著往林凡身后躲,指甲掐進他胳膊里的力道倒像要掐死他。
王美鳳直接癱坐在地,真絲旗袍哧啦裂開大口子:'劉、劉總!都是這廢物女婿惹的事...'她突然撲過去抱劉振南的腿,'您要抓就抓他!'
林凡負手而立。三年了,終于等到龍焱小隊最擅長的破門威懾戰(zhàn)術(shù)。他對著領(lǐng)口微型麥克風(fēng)輕咳——這是約定好的暗號,該唱名了。
劉振南卻看都沒看他。肥碩的身軀突然推開王美鳳,撲通跪倒在洗腕池前!膝蓋砸碎地磚的聲響聽得人牙酸。
'恭迎龍后回歸!'首富的嚎叫帶著哭腔,'暗影殿江城分堂劉振南——給您磕頭了!'
林凡的龍王令卡在喉嚨里。他眼睜睜看著劉振南的禿腦門哐哐砸地,跪拜的方向...分明是正在陽臺收內(nèi)衣的蘇雪晴!
'呀!'蘇雪晴嚇得衣架掉在地上,蕾絲內(nèi)衣正好蓋住劉振南的頭頂。她赤腳踩過玻璃渣跑來,睡袍帶子松垮垮系著:'劉總您這是...林凡你又惹什么事了?'
林凡張著嘴發(fā)不出聲。他看見妻子雪白的腳踝踏過碎瓷竟毫發(fā)無傷——北美軍用級生物裝甲的觸感模擬層!昨晚暗網(wǎng)情報還說這技術(shù)處在實驗室階段!
'屬下來遲了!'劉振南突然掏出把黃金沙鷹舉過頭頂,'請龍后處置昨夜冒犯您的張氏集團!'槍身鐫刻的暗影殿徽章刺痛了林凡的眼睛——三年前剿滅西西里黑幫時,他繳獲過同款定制武器!
'劉總認錯人了吧?'蘇雪晴怯生生往后縮,手指卻'無意'扣住扳機,'我就是個普通會計啊...'子彈上膛的脆響讓王美母女直接尿了褲子。
林凡猛地抓住妻子手腕。指尖觸到她虎口的老繭——這是長年握槍才會形成的厚度!'雪晴你...'他聲音發(fā)顫,'今早你說去菜市場買排骨...'其實去了澳門**端掉張總的老巢?
'老公~'蘇雪晴突然踮腳咬他耳朵,溫?zé)釟庖翥@進鼓膜,'你發(fā)展的小龍蝦部隊...炸我貨輪時挺能耐嘛?'她指尖劃過他后頸,龍紋刺青突然灼燒般劇痛——生物鎖解除!
窗外夜空突然炸開漫天金焰,三千架無人機拼出巨大的暗影殿徽章。龍一率領(lǐng)的隊員集體跪倒,槍械嘩啦啦掉了一地。
'殿主!'劉振南突然撕開襯衫,心口紋著與蘇雪晴腳踝相同的芯片紋路,'西西里方面請求視頻通話!'
蘇雪晴輕笑一聲,赤足踩過首富的背脊走向破碎的大門。睡袍滑落半截露出肩胛——猩紅龍瞳刺青與林凡的徽章形成鏡像,只是她的龍角多出三道金紋:暗影殿至尊領(lǐng)袖標(biāo)記!
'乖。'她回眸時眼底翻滾血色,'把你私藏的核潛艇坐標(biāo)交代清楚...姐姐賞你全尸?'指尖輕彈,林凡褲袋里的諾基亞突然爆炸,燒焦的鐵皮盒露出半張照片——三年前雨夜,蘇雪晴手持巴雷特狙殺軍情六處特寫的抓拍!
林凡癱坐在洗腕池邊。泡沫咕嘟咕嘟吞沒了他滴落的血珠,丈母娘的尿騷味混著妻子身上的硝煙氣息,織成一張掙不破的網(wǎng)。
原來老爺子臨終前攥著的不是擔(dān)憂,是恐懼——恐懼他親手送進狼窩的,才是真正的狼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