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母親在院門口擇菜,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,手里的豆角 “啪嗒” 掉在竹籃里。她揉了揉眼睛,又往前湊了兩步,直到看清女兒眉眼間的輪廓,才捂著嘴紅了眼眶。
“晚晚?真是你?”
林晚跑過去抱住母親,鼻尖蹭到她鬢角的白發(fā),眼淚瞬間決堤:“媽,是我回來了。”
顧衍提著行李站在后面,看著相擁而泣的母女,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。陽光穿過老槐樹的枝葉落在他身上,將月白色的長衫染成暖金色,與小鎮(zhèn)的煙火氣奇妙地融合在一起。
“快進屋,快進屋?!?林母拉著女兒的手往里走,這才注意到后面的顧衍,“這位是?”
“媽,這是顧衍,我的…… 朋友。” 林晚的臉頰發(fā)燙,差點說出 “男朋友” 三個字。
顧衍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:“阿姨好,我叫顧衍。” 他的舉止得體,聲音溫潤,讓林母瞬間有了好感。
“好好好,快請坐。” 林母熱情地招呼著,轉身朝里屋喊,“老頭子,快出來,女兒回來了!”
林父從里屋快步走出來,手里還拿著修了一半的收音機??吹搅滞?,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眼圈也紅了,只是笨拙地搓著手: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
小屋不大,卻收拾得干凈整潔。墻上掛著林晚從小到大的獎狀,桌上擺著洗得發(fā)亮的搪瓷杯,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。林晚坐在熟悉的木凳上,看著父母忙碌的身影,心里涌上久違的溫暖。
顧衍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上,有給林父的上好茶葉,給林母的玉鐲,還有些城里的糕點。林母嗔怪地說:“來就來,還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?!?嘴上埋怨著,臉上卻笑開了花。
午飯很豐盛,都是林晚愛吃的家常菜。紅燒魚、糖醋排骨、炒時蔬,滿滿一桌子。林母不停地給女兒夾菜,顧衍也沒被冷落,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。
“晚晚啊,你這一年多在外面還好嗎?” 林母終于忍不住問,“電話里總說挺好的,我和你爸都擔心壞了?!?/p>
林晚的心一緊,她總不能告訴父母自己在修仙打怪,只能含糊道:“挺好的,認識了顧衍,他很照顧我?!?/p>
顧衍適時開口:“阿姨放心,林晚很能干,我們在一起互相照應?!?他的話恰到好處,既安撫了林母,又沒暴露太多。
林父喝了口酒,看著顧衍問:“小顧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“算是…… 古籍研究吧?!?顧衍找了個不容易出錯的說法。
“那挺好,文化人?!?林父點點頭,對這個穩(wěn)重的年輕人越看越滿意。
飯后,林晚幫母親洗碗,顧衍則陪林父在院里下棋。林父的棋藝不高,卻喜歡悔棋,顧衍總是笑著讓他,偶爾故意露個破綻讓林父贏上一局,逗得老人哈哈大笑。
“這小伙子不錯?!?林母悄悄對女兒說,“人長得俊,脾氣也好,對你是真心的吧?”
林晚的臉頰紅了:“媽,我們就是朋友。”
“傻丫頭,” 林母戳了戳她的額頭,“我是你媽,還能看不出來?他看你的眼神,藏不住事。”
林晚低下頭,嘴角卻忍不住上揚。她偷偷看向院里,顧衍正耐心聽林父講年輕時的趣事,陽光落在他認真的側臉上,溫柔得像幅畫。
傍晚,林母給他們收拾了間客房。房間不大,卻干凈整潔,墻上貼著林晚中學時的海報。
“委屈你了,顧衍?!?林晚有些不好意思,這里的條件比別墅差遠了。
顧衍笑著搖頭:“挺好的,很溫馨?!?他走到窗邊,看著外面的星空,“很久沒見過這么清澈的夜空了?!?/p>
小鎮(zhèn)的夜晚格外安靜,只有蟲鳴聲和偶爾的犬吠。林晚躺在床上,聽著隔壁房間均勻的呼吸聲,心里很踏實。這一年多的顛沛流離仿佛一場夢,此刻才真正回到了現(xiàn)實。
半夜,林晚突然被一陣心悸驚醒。她悄悄走到窗邊,看到鎮(zhèn)口的方向有微弱的靈光閃爍,還夾雜著淡淡的煞氣。
“怎么了?” 顧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,他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。
“鎮(zhèn)口有情況。” 林晚的臉色凝重,“好像有修士在打斗。”
顧衍的眼神沉了下來:“我們去看看,別驚動了叔叔阿姨。”
兩人悄悄溜出家門,朝著鎮(zhèn)口飛去。靠近鎮(zhèn)口時,果然聽到激烈的打斗聲。只見三個黑衣人正圍攻一個穿灰袍的老者,老者已經負傷,靈力波動越來越弱。
“是黑風堂的人!” 林晚的眼神一冷,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。
“救他。” 顧衍話音未落,已經祭出長劍沖了過去。劍氣凌厲,瞬間逼退了兩個黑衣人。
林晚也沒閑著,祭出玄龜甲護在老者身前,同時畫出幾張攻擊符,朝著剩下的黑衣人扔去。
“又是你們!” 為首的黑衣人認出了他們,眼神變得猙獰,“上次讓你們跑了,這次定要奪取青云佩!”
他說著,靈力爆發(fā),周身的煞氣越來越濃郁,竟然有金丹期的修為!
顧衍的臉色沉了下來:“林晚,保護好自己!” 他將青云心經運轉到極致,周身環(huán)繞著金色的光芒,與黑衣人頭領戰(zhàn)在一處。
林晚扶著受傷的老者退到一邊,看著場中的戰(zhàn)斗,心里很著急。顧衍雖然厲害,但對方畢竟是金丹期修士,時間久了肯定會吃虧。
“小姑娘,謝謝你?!?老者喘著氣說,“我是鎮(zhèn)上的守山人,這些黑衣人突然闖進來,說要找什么玉佩?!?/p>
林晚這才知道,原來他們早就盯上了小鎮(zhèn),只是一直在暗中觀察。
就在這時,顧衍被黑衣人頭領一掌拍中,后退了幾步,嘴角溢出鮮血。
“顧衍!” 林晚驚呼,想沖過去幫忙,卻被老者拉住。
“別去,你不是對手!” 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,“這是鎮(zhèn)邪令,能暫時壓制邪修的煞氣,你試試!”
林晚接過令牌,感覺上面?zhèn)鱽硪还汕鍥龅臍庀?。她運轉靈力注入令牌,令牌突然爆發(fā)出耀眼的黑光,朝著黑衣人頭領飛去。
黑衣人頭領被黑光擊中,發(fā)出一聲慘叫,周身的煞氣瞬間潰散,氣息也紊亂起來。
顧衍抓住這個機會,長劍一揮,刺穿了他的心臟。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勢不妙,想要逃跑,卻被顧衍和林晚聯(lián)手斬殺。
戰(zhàn)斗結束,林晚連忙跑到顧衍身邊,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:“你怎么樣?有沒有事?”
“我沒事?!?顧衍擦掉嘴角的血跡,眼神卻很凝重,“沒想到黑風堂還有金丹期的余孽,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?!?/p>
老者走到他們面前,鄭重地行了一禮:“多謝兩位小友出手相救,否則后果不堪設想?!?/p>
“前輩客氣了。” 顧衍搖搖頭,“這些人為什么會找你?”
老者嘆了口氣:“說來慚愧,我祖上曾是修仙者,手里有塊能感應靈氣的玉佩,他們大概是把它當成青云佩了?!?/p>
林晚這才明白,原來是場誤會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” 顧衍說,“他們肯定還有同伙,我們先回叔叔阿姨那里,帶上他們一起走。”
老者點點頭:“我跟你們一起去,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三人悄悄回到林家,林父林母已經被驚醒,正焦急地在院里等待??吹剿麄兓貋?,才松了口氣。
“怎么回事?剛才是不是有打斗聲?” 林母緊張地問。
“媽,我們遇到點麻煩,必須馬上走。” 林晚簡單解釋了一下,“路上再跟您細說?!?/p>
林父林母雖然害怕,但還是相信女兒,連忙收拾了些細軟。顧衍祭出長劍,帶著眾人御劍飛行,朝著別墅的方向飛去。
路上,林晚才把修仙界的事情簡單告訴了父母。雖然很難理解,但看到女兒和顧衍能飛天遁地,他們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“難怪你這一年變化這么大,” 林母摸著女兒的手,“長高了,也長漂亮了。”
林晚笑了笑,靠在母親懷里,感覺很安心。
回到別墅時,張伯已經接到消息,做好了迎接的準備??吹搅指噶帜?,他熱情地招呼著,安排他們住下。
顧衍去療傷了,林晚陪著父母在客廳休息。林母拉著她的手,小聲問:“晚晚,那些黑衣人會不會追來?我和你爸會不會拖累你們?”
“媽,您別擔心,” 林晚安慰道,“這里很安全,有顧衍在,不會有事的?!?/p>
正說著,顧衍走了進來,臉色已經好了很多。他手里拿著兩個玉墜:“叔叔阿姨,這是平安墜,能抵擋一些低階攻擊,你們戴上。”
林父林母連忙道謝,小心翼翼地戴上玉墜。
接下來的幾天,林父林母漸漸適應了別墅的生活。林父跟著張伯學種花,林母則喜歡研究廚房里的新奇廚具,日子過得很愜意。
顧衍的傷勢漸漸恢復,開始研究煉制復明丹的事。林晚則陪著父母,偶爾指點他們一些簡單的強身健體的法門。
這天下午,林晚正在花園里教母親吐納,顧衍突然走了過來,神色凝重:“我收到消息,黑風堂的殘余勢力聚集在南方的瘴氣林,似乎在謀劃什么。”
“瘴氣林?” 林晚皺起眉頭,“那里不是有很厲害的妖獸嗎?”
“嗯,” 顧衍點頭,“據(jù)說瘴氣林深處有座古墓,里面可能有他們想要的東西?!?/p>
林晚的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:“他們想要什么?”
“不知道,但肯定不簡單?!?顧衍的眼神很嚴肅,“我們必須去看看,不能讓他們得逞?!?/p>
林晚點點頭,她知道顧衍的擔心。黑風堂的人做事不擇手段,如果真讓他們得到什么厲害的法寶,后果不堪設想。
“可是爸媽怎么辦?” 林晚有些擔心,“我們走了,他們的安全……”
“我已經安排好了,” 顧衍說,“張伯會保護他們,別墅的陣法也加強了,不會有事的?!?/p>
林母聽到他們的對話,走過來拉住女兒的手:“晚晚,你們去吧,不用惦記我們。媽知道你現(xiàn)在做的是大事,要保護好自己?!?/p>
林父也點點頭:“我們會照顧好自己,你和小顧注意安全?!?/p>
看著父母理解的眼神,林晚的心里暖暖的:“謝謝爸,謝謝媽?!?/p>
顧衍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我們準備一下,明天一早就出發(fā)?!?/p>
出發(fā)前夜,林晚陪著父母說了很久的話。從兒時的趣事到長大后的夢想,仿佛要把這一年多的空白都補回來。
“晚晚,小顧是個好孩子,” 林母悄悄對女兒說,“媽看得出來,他對你是真心的。你們在一起,媽放心?!?/p>
林晚的臉頰紅了,輕輕點了點頭。
回到房間,顧衍正在檢查裝備??吹搅滞磉M來,他放下手里的法寶:“都準備好了?”
“嗯?!?林晚走到他身邊,“瘴氣林很危險,我們一定要小心?!?/p>
“放心吧,” 顧衍握住她的手,“有我在,不會讓你有事的?!?/p>
他的眼神堅定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讓林晚的心安定了許多。
第二天一早,兩人就出發(fā)了。林父林母和張伯站在門口送行,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回去。
瘴氣林位于南方的熱帶雨林深處,終年被毒瘴籠罩,能見度極低。林晚和顧衍剛靠近,就感覺到一股刺鼻的氣味,連忙祭出清心符和防毒面罩。
“這里的瘴氣含有劇毒,” 顧衍的聲音透過面罩傳來,“盡量不要吸入,靈力也要時刻護住全身。”
林晚點點頭,緊緊跟在他身后。瘴氣林里陰森恐怖,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,地上布滿了腐爛的落葉和骸骨,時不時傳來妖獸的嘶吼聲。
“小心腳下?!?顧衍拉住林晚,指著她腳下的一片沼澤,“這是噬靈沼,能吞噬靈力,掉進去就完了?!?/p>
林晚嚇了一跳,連忙收回腳。她看著那片看似普通的沼澤,心里一陣后怕。
兩人小心翼翼地在瘴氣林里穿行,避開各種危險的陷阱和妖獸。顧衍的神識時刻外放,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。
“前面有打斗聲?!?顧衍突然停下腳步,“應該是黑風堂的人?!?/p>
兩人悄悄靠近,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樹后面。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正圍攻一只巨大的蜈蚣,那蜈蚣通體漆黑,足有十幾米長,身上覆蓋著堅硬的甲殼,頭上的毒腺不斷噴射出毒液。
“是千年毒蜈!” 林晚的臉色一變,“據(jù)說它的毒液能腐蝕金丹!”
黑風堂的人顯然也不好受,已經有幾個人被毒液擊中,慘叫著化為膿水。為首的是個獨眼女人,她手持一把骨刃,不斷朝著毒蜈的弱點攻擊。
“他們想干什么?” 林晚不解,“為什么要招惹這么厲害的妖獸?”
顧衍的眼神凝重:“他們在找毒蜈守護的東西??磥砉拍沟娜肟?,就在這附近?!?/p>
果然,沒過多久,千年毒蜈就因為寡不敵眾,漸漸落了下風。獨眼女人抓住機會,骨刃一揮,刺穿了毒蜈的頭顱。
毒蜈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,激起漫天瘴氣。
黑風堂的人歡呼起來,獨眼女人走到毒蜈的尸體旁,伸手在它的頭顱里摸索了一會兒,掏出一塊黑色的玉佩。
“找到了!” 獨眼女人興奮地說,“有了這枚鑰匙,就能打開古墓了!”
她拿著玉佩走到一棵古樹下,將玉佩放在樹干上的凹槽里。古樹突然劇烈震動起來,樹干緩緩打開,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。
“我們走!” 獨眼女人帶著手下走進洞口。
顧衍和林晚對視一眼,跟了上去。
洞口里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,兩旁的墻壁上刻著詭異的符文,散發(fā)著陰森的氣息。通道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,讓人作嘔。
走了大約半個時辰,通道豁然開朗,他們來到一座寬敞的地宮。地宮中央停放著一具巨大的石棺,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,散發(fā)著淡淡的金光。
黑風堂的人正圍著石棺,試圖打開它。獨眼女人拿著一把匕首,正在石棺上刻畫著什么。
“他們想破開封??!” 顧衍的臉色一變,“那石棺里鎮(zhèn)壓著很厲害的東西!”
林晚也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從石棺里傳來,讓她渾身發(fā)冷。
“不能讓他們得逞!” 林晚祭出匕首,朝著獨眼女人沖去。
獨眼女人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(xiàn),慌忙躲閃。黑風堂的人也反應過來,紛紛祭出法寶反擊。
顧衍也沖了上去,長劍揮舞,劍氣凌厲,瞬間斬殺了幾個黑衣人。
地宮不大,雙方很快就戰(zhàn)在一處。林晚的對手是幾個筑基期的黑衣人,她雖然修為只有筑基中期,但有玄龜甲護身,加上青云心經的加持,倒也不落下風。
顧衍則與獨眼女人戰(zhàn)在一處。獨眼女人的實力很強,竟然也是金丹期修士,而且她的功法陰毒,招招都沖著要害而去。
“小丫頭片子,上次讓你跑了,這次定要你的命!” 獨眼女人獰笑著,骨刃上凝聚出濃郁的黑氣,朝著林晚甩去。
顧衍見狀,連忙擋在林晚身前,長劍一揮,打散了黑氣。但他也因此露出了破綻,被獨眼女人一掌拍中胸口,后退了幾步。
“顧衍!” 林晚驚呼,想沖過去幫忙,卻被幾個黑衣人纏住。
獨眼女人抓住機會,骨刃一揮,朝著顧衍的脖頸刺去。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石棺突然發(fā)出一聲巨響,蓋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。
一個渾身纏繞著黑氣的身影從石棺里坐了起來,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,身上散發(fā)著恐怖的氣息,比獨眼女人厲害百倍!
“是尸王!” 顧衍的臉色大變,“沒想到這里竟然鎮(zhèn)壓著尸王!”
尸王嘶吼一聲,龐大的氣息擴散開來,讓所有人都動彈不得。它伸出枯瘦的手掌,朝著離它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抓去。
那個黑衣人連慘叫都沒發(fā)出,就被尸王吸成了干尸。
黑風堂的人嚇得魂飛魄散,紛紛想要逃跑,卻被尸王一一抓住,吸成了干尸。獨眼女人也想逃跑,卻被尸王一把抓住,硬生生撕裂成兩半。
林晚和顧衍趁機躲到一根石柱后面,看著眼前恐怖的景象,嚇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怎么辦?我們打不過它!” 林晚的聲音帶著顫抖。
顧衍的臉色也很凝重:“尸王的實力至少有元嬰期,我們根本不是對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