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種……極致的、沉醉的、近乎于神性的狂喜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，眼睛閉著，

眉宇間是我從未見過的舒展與享受。那張我親吻了上千次的側(cè)臉，

此刻每一寸皮膚下都仿佛有無數(shù)細小的、看不見的蟲子在蠕動。他不是人，

他只是一個套著沈晏這張皮囊的……什么東西。而那些銀白色的霧氣，

源源不斷地從我睡的床上，從我的枕頭邊，從我躺著的那個位置，升騰而起。那一刻，

我腦子里所有的線索，所有的疑惑，所有的痛苦，瞬間串成了一條線。我為什么越來越虛弱？

為什么總是感覺身體被掏空？為什么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個黑洞？原來，這不是比喻。

他不是在吃我的靈魂。他是在飼養(yǎng)我。我不是他的妻子，

我是他圈養(yǎng)在這棟房子里的……作物。他每天的完美、體貼、疏離，都是一種精心的培育，

好讓我產(chǎn)出更多、更純粹的“養(yǎng)分”供他吸食。而我剛剛那個擁抱，就像一棵白菜，

忽然長出了腳，想要去擁抱菜農(nóng)。難怪他會厭棄。地板好像消失了，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，

仿佛正從萬丈高空墜落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，恐懼和惡心像硫酸一樣灼燒著我的喉嚨，

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，把尖叫和嘔吐物一起咽回肚子里。我看見的不是我的丈夫。

我看見了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。我的世界，在這一秒，徹底崩塌粉碎，連灰塵都沒剩下。

我不是活在墳墓里，我就是那個被預定好要埋進墳墓里的祭品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回床上的。我的身體在動，但我的意識像一個被嚇破了膽的鬼魂，

飄在天花板上，冷冷地看著這具軀殼自己爬回床上，把自己扔進被子里，用盡全身力氣，

偽裝成一個早已熟睡的人。我閉著眼，連睫毛都不敢抖一下。被子下面，

我的身體抖得像一臺失控的機器。怎么辦？逃？我能逃到哪里去？我說他是個怪物，

別人只會以為我瘋了，然后親手把我送回他的屠宰場。留下？留下來就是等死。

被一寸寸吸干，變成一具行尸走肉的空殼。不。諾諾。

“諾諾”——這個名字像一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