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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隊瞳孔收縮。
顧法醫(yī)目光如針。
“三年前,小雅意外跌進廢井那晚,”
我的聲音平穩(wěn),“沈念就死了,現(xiàn)在活下來的,是影子?!?/p>
我的目光掃過單向玻璃。
小雅是我的妹妹,三年前去孤兒院工作。
可是工作了不到一個月,她就死了。
孤兒院里,院長馬國需要錢來掩蓋挪用善款,還有他倒賣物資的爛賬。
王金華克扣口糧中飽私囊,趙建國偷竊捐贈物資,被小雅撞見爭執(zhí)。
林靜虐待孩子,小雅找出證據(jù),想告發(fā)。
錢德柱是馬國的打手,孫梅是馬國心腹,知道所有骯臟交易。
“會計李娟……”
我頓了頓。
“她死在辦公室,吞氰化物?她是馬國情婦,做假賬,小雅發(fā)現(xiàn)了賬本問題?!?/p>
“他們就是七條毒蛇!”
我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!
“小雅太干凈,像光,他們見不得光!”
我的聲音一絲顫抖,被我強忍著壓平。
“三年前雨夜,他們合力,把她推進廢井,偽裝成了意外?!?/p>
我抬起手,看干凈的手指。
“警察來過,說是意外失足?!?/p>
我嘴角弧度勾起,“多么完美的作案手法!”
我將目光對上陳隊,毫不避讓。
“法律制裁不了他們,證據(jù)接二連三被抹除,就連院長的關(guān)系也是盤根錯節(jié)?!?/p>
我卸了一口氣,癱軟在審訊椅子上,聲音轉(zhuǎn)冷。
“我只能讓他們……互相撕咬?!?/p>
“我細心觀察了三年,知道每個人的秘密!恐懼!貪婪!”
我平靜地講述這些年我在孤兒院里看到的一切。
王金華怕林靜告發(fā)她偷竊,因為林靜手里有張照片。
那是我偷拍的,王姨半夜搬米面糧油出后門的照片。
趙建國像條餓狼,一直盯著王姨藏在廚房灶臺后面老鼠洞里的錢。
至于林靜?
她有本要命的日記,鎖在鋼琴共鳴箱里。
上面記著她怎么失手弄聾了那個總彈錯音的孩子耳朵。
還有孫梅怎么幫她把人處理掉,又怎么用這事勒索她。
孫梅呢?
她捏著林靜的把柄,像捏著條毒蛇的七寸。
錢德柱不過是個爛酒鬼,欠了馬國一屁股賭債,被逼到墻角。
他就是條見誰咬誰的瘋狗。
李娟最怕被馬國當成棄子一腳踢開,更怕被他滅口。
至于馬國……
“呵,他誰都怕,怕得要死?!?/p>
想到這,我笑了笑,搖著頭,“他們不過如此?!?/p>
“那晚,機會來了,馬國把人都叫來,假惺惺說什么規(guī)劃未來,其實就是想堵住所有人的嘴,順便敲打不聽話的?!?/p>
“夜深人靜,主樓像個大棺材?!蔽铱粗愱?,改口道,“大盒子!”
“我只需要……把火種丟進他們各自的火藥桶里?!?/p>
我的指尖輕輕敲了敲太陽穴,如同按下無形的按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