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初說要和我玩躲貓貓。
可是她這一躲就是三年。
三年來,我發(fā)瘋似的滿世界找她。
她的好閨蜜說她被人騙到了河西的磚窯搬磚。
我不惜做遍99個磚窯的免費搬磚工。
卻因為磚窯坍塌爆炸,砸傷了一條腿。
她的同學說她好像流浪到舊疆摘棉花。
我扶著瘸腿,瘋狂的滿棉花地尋找。
卻被農場主以弄壞莊家為由,被逼著在舊疆的烈日下做了三個月的苦工。
她以前的助理說她會不會被詐騙到了國外。
我孤身闖入,卻帶著密密麻麻的刀疤失望而歸。
遍體鱗傷的我,甚至走遍了我們相愛的每個角落。
仍舊一無所獲。
沈若初躲到第五年的時候。
再也聽不到關于我的消息,她才不由得慌了神兒。
等她急匆匆的回來,看到我手里牽著一個兩歲的孩子。
她怒目圓瞪的望著我。
“楚岫青,你居然敢背叛我?”
1
再次見到沈若初,我有些茫然。
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是誰。
我客氣的微笑:
“好久不見!”
目光望向她身后的菜攤,我有些心急。
再不過去搶就不來及了。
她似乎不滿意我的態(tài)度,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。
“我問你呢,為什么背叛我?”
我眼神緊緊地盯著菜攤,看到營業(yè)員推著特價菜過來。
我將女兒快速的賽到她懷里。
“老同學,幫我看一下小寶!”
不等她反應,我向菜攤沖了過去。
等我心滿意足的搶了一大兜特價菜回來。
我不好意思的看著她。
“對不起啊,你剛才問我什么?”
看著我敷衍的表情。
她神色微妙,張了張嘴,竟不知道說什么。
“閨女,回家嘍!”
見她不語,我從她懷里接回小寶。
寵溺的交代她。
“和阿姨再見!”
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。
站在她旁邊的好閨蜜高雅,驚愕的開口。
“阿初,楚岫青曾經可是清大的才子,商界的奇才?!?/p>
“他那么義無反顧的找了你三年,之后就銷聲匿跡了。”
“他后來消失的兩年到底經歷了什么,竟然變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?”
她雙眸幽暗,努力壓制著火氣。
“給我查,我要知道他這三年所有的一切,包括那個孩子!”
出租屋里。
平常早睡的女兒竟瞪著渾圓的大眼睛。
他一臉天真的問我。
“爸爸,今天那個阿姨我認識?!?/p>
“我?guī)状伟胍顾眩吹侥隳弥⒁痰恼掌谕低档牡粞蹨I?!?/p>
她小心翼翼的望著我,滿臉的期待。
“這個阿姨......是小寶的媽媽嗎?”
我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。
松開不小心咬破的嘴唇,歉意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。
“她......不是?!?/p>
女兒掩飾著失望,甜甜的抱住了我。
“沒事的,小寶有爸爸就夠了,小寶不需要媽媽!”
我緊緊地摟著女兒。
努力的不去想,兩年前的那場遭遇。
在我終于將女兒哄睡之后,出租屋的門被敲的砰砰直響。
透過貓眼,我看到躲了三個月的房東正陰沉的站在門外。
我遲疑了一下,還是打開了門。
一開門,他憤怒地沖過來揪住我的衣領。
“躲?”
“怎么不接著躲啊?”
我慌亂的解釋。
“王大哥,你再寬限我?guī)滋?,?.....我一定會將拖欠的房租給你的?!?/p>
紐扣崩掉,丑陋的密密麻麻的刀疤露了出來。
我從他眼中看到了厭惡。
2
他蠻力的一把將我推倒在墻上。
一腳狠狠踹向我的瘸腿,我哐當一聲跌倒。
他拿著高定的皮鞋狠狠的碾壓在我的臉上。
“你不是有個兩歲的女兒嗎,將她賣了,不就有錢交房租了?”
想起還在醫(yī)院昏迷不醒的大姐,醫(yī)藥費還差一大部分沒有湊齊。
我竟沒有勇氣反抗。
任由他對我無盡的羞辱。
在他解開褲帶,即將要在我身上小便時,一雙手將他從我身上扯了下來。
來人一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臉上。
保鏢退后,沈若初走來出來。
她從身上拿出一沓鈔票砸在他的身上。
厭惡的怒斥:
“給我滾!”
房東在看到地上一大片紅色后,暴怒的神色被貪婪取代。
他點頭哈腰的撿了起來,邊走邊不屑地嘟囔。
“奇了怪了,一個瘸子也有人出頭?”
“這娘們看著出身不凡,怎么有這種奇怪的癖好?”
我癱軟的躺在地上,麻木的望著沈若初。
“老同學,你也要發(fā)泄一下嗎?”
她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臉上,眼中冒火:
“楚岫青,你怎么墮落成這個樣子?”
“是不是只要給你錢,你就可以讓人任意踐踏?”
“你看看你自己,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(fā)、卓爾不群的清大才子嗎?”
我腦海里閃現(xiàn)出一個少年自信張揚的笑臉。
他霸道的親吻著少女的唇角。
“沈若初,你這輩子逃不出我楚岫青的手掌心了?!?/p>
可惜,那個少年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。
我跌跌撞撞的起身,淡漠的望著她。
“你這些錢,我可還不起。”
“如果你不要,我就回去了?!?/p>
我轉身,手臂卻被她拉住。
身后,她清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跟我一個月,300萬。”
我身體一滯,眼眶微紅。
眨了眨眼,我轉身看著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。
曾經她是我最得意的炫耀,可此時她卻讓我做最見不得人的模子哥。
我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老同學還真是大方。”
“我竟然不知,我這副殘破的身體,居然這么值錢。”
“我答應了,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?!?/p>
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沒有拒絕的資本。
有了這300萬,大姐的治療費終于能湊齊了。
她眼眸微動,嘲諷的冷哼。
“300萬對于沈氏來說,不過是垃圾清理費。”
“不過,你女兒必須送到寄宿托管?!?/p>
“畢竟,我不養(yǎng)別人的野種?!?/p>
雙拳緊握,指甲鑲進了肉里。
我無力的松開拳頭,笑的恬不知恥:
“好!”
“但是你必須先給我錢?!?/p>
她失笑出聲,出言嘲諷。
“楚岫青,我現(xiàn)在還真覺得你不值?!?/p>
“我不就消失了五年,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,離了女人活不了?”
是啊,她只是消失了五年。
第一年,我為尋她斷了一條腿。
第二年,我為尋她做苦力磨爛了雙手。
第三年,我不僅帶回了滿身的疤痕,還......
我笑的輕浮:
“對啊,我這么饑渴的男人怎么能離得了女人?”
沈若初臉色陰沉。
她再次向我揚起了手掌。
我下意識的閉上眼,卻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疼痛。
睜開眼,看到了她來不及收回了難過。
我心中不由苦澀。
明明是她五年前給我留了一張紙條。
“阿青,我們玩?zhèn)€游戲。”
“只要你找到我,我立刻和你結婚?!?/p>
我不相信那么愛我的她,忽然就消失了。
直到找她第三年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了真相。
現(xiàn)在倒好像我才是那個背叛者。
沈若初當晚就將我拖到了一個飯局。
包廂坐著我們熟悉的朋友。
看到我,神色各異。
我放眼望去,看到中間坐著的男人。
整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。
3
她的竹馬霍驍夜看到我進來,揚起的嘴角收回。
他宣誓主權一樣,走到了沈若初身邊。
玩味的看著我。
“阿初,躲貓貓游戲結束了?”
“是他先找到了你,還是你忍耐不住,主動現(xiàn)身?”
沈若初上前親昵的摟著他,輕蔑的看著我:
“我忍耐不?。俊?/p>
“五年前他不配,現(xiàn)在......”
“他更不配!”
聽到她的話,我的心疼的喘不過氣。
五年前,是她主動追我。
是她無底線的寵著我。
也是她給了我一個對初戀完美的幻想。
高雅為了緩和氣氛,主動拉開椅子招呼我。
我剛要走過去,沈若初冷漠的攔住了我。
“怎么?”
“你不會覺得一個買的的物件,也配和我們坐在一起吧?”
“今天的酒局,你的工作只是替阿夜喝酒?!?/p>
我神色一僵。
大學時,我因為喝了一杯酒,臉色潮紅。
她從那時候起,便嚴令禁止我喝酒。
他說不想看到我為了任何人傷害自己的身體。
在畢業(yè)典禮上,因為同學向我敬了一杯酒。
她站起來和人家吵在了一起。
想在想想,她當時的演技真好。
我卑微地站在霍驍夜身后。
他們開始玩游戲,霍驍夜似乎運氣不好,總是輸。
在我喝的意識模糊時,一個男人推門闖入。
他看見我面露淫笑。
“小青青?”
“你姐姐的滋味兒,老子可是想了很久?!?/p>
“就連你......”
說著,他輕浮的上前就要抱著我。
看到他,我頓時酒醒,臉色煞白。
三年前恐怖的回憶襲來,我止不住的顫抖。
沈若初臉色陰沉的站起來,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毫不猶豫的砸在他的頭上。
男人痛苦的捂著腦袋的傷口,破口大罵。
“不想活了?知不知道老子是誰?”
霍驍夜?jié)M臉歉意的解釋。
“這位大哥,你別誤會。”
“這位先生是她以前的男朋友?!?/p>
男子恥笑的望著沈若初。
“你男朋友就是個鴨?!?/p>
“他早就被老子玩爛了,他胸口有顆紅痣?!?/p>
“他屁股上還有老子三年前燙的煙疤?!?/p>
沈若初臉上青筋暴起。
她不停的拿著桌子上的酒瓶,一次次的狠狠朝他砸去。
直到男人倒地不起。
霍驍夜慌亂的攔住她。
“阿初,別打了,再打人就死了。”
我微微動容,也上前小心翼翼的開口:
“阿初......”
她條件反射的躲開我,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。
“住口,別喊我?!?/p>
“你這個爛人?!?/p>
我的手僵在空中,瞬間失去血色。
她拽著我的手,快步走出。
不顧身后霍驍夜的呼喊,直接將我扔進車里。
一路寒意的狂飆到了沈家。
將我扔在沙發(fā)上,不顧我的反抗,就欺壓上來。
她的雙手暴力的在我身上游走。
可是激不起我意思反應。
她悶哼一聲,無力的趴在了我的身上,語氣有些哽咽。
“阿青,你找了我三年,吃了那么多苦,為什么就放棄了?”
“我都準備嫁給你了,你為什么不找了?”
4
我慢慢松開了手,雙眸濕潤。
為什么?
她不是比我心里更清楚嗎?
等她沉沉睡去,我掙脫開。
轉身,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霍驍夜正一臉陰狠的望著自己。
他疾步上前,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拉到臥室。
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臉上。
“你怎么還敢出現(xiàn)在阿初面前?”
“三年前的教訓,這么快就忘了?”
想起三年前,我臉色煞白,渾身顫抖。
他的巴掌再次扇了過來。
“本來以為今晚給劉胖子發(fā)了信息過來羞辱你,你會知難而退?!?/p>
“你他媽竟然不怕死的還在這里勾引阿初。”
他拿出手機,陰狠的向我展示著里面的畫面。
“我可是聽說你還有個女兒,你看他是不是在找爸爸?”
看著她手機里的女兒,被塞著嘴捆綁在一個密室里。
我憤怒的想要搶奪他的手機。
“霍驍夜,敢動我女兒,我和你同歸于盡。”
他一腳將我踹翻,恥笑的看著我的狼狽。
“一個野種,也值得你這么在意?”
“楚岫青,你不會愛上這個野種的父親了吧?”
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房卡扔到我面前。
“現(xiàn)在去這個地址,我會放了你女兒?!?/p>
“否則,我不敢保證你那乖巧的女兒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?!?/p>
我身體一僵,凄慘的笑了。
躺在酒店的床上,任由劉胖子朝我如餓狼般撲來。
霍驍夜帶著沈若初踹開門的時候,劉胖子正在提褲子。
他向沈若初肆意的挑釁。
“好久不玩這小子,還是那么的帶勁?!?/p>
沈若初這次沒有動手,只是寒意四起的站在那里。
等劉胖子哼著小曲離開之后,他一把將赤裸的我從床上摔倒了地上。
“你就這么饑不擇食?”
看著我身上的燙傷和紅痕,她眼圈微紅。
“楚岫青,那300萬的卡我會凍結,我們之間的雇傭關系結束了?!?/p>
“你太臟了!”
“你他媽的真的太臟了!”
我不顧羞恥,跪在地上苦苦哀求。
“沈若初,不要。”
“我求求你,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。”
她厭惡的掙開我的雙手,就像我是瘟疫一般。
不顧我的聲淚俱下,她決然的轉身離開。
霍驍夜走上前,他囂張得意看著我。
“楚岫青,不想身在地獄,你最好像三年前一樣滾得遠遠地?!?/p>
酒店房間的電視上正好播放一條新聞。
“一個2歲小女孩慌不擇路,不幸被撞,已經身亡.....”
看著上面的小寶臨死前還在張著口,似乎再喊爸爸。
我恍惚的伸出手。
“閨女,爸爸在這里。”
手機嗡嗡直響,我麻木的接聽。
耳邊傳來大姐主治醫(yī)生的聲音:
“楚先生,你最好來醫(yī)院一趟,你大姐馬上要不行了!”
等我跌跌撞撞的來到醫(yī)院。
大姐的身體已經蓋上了白布。
我有些迷茫。
不知不覺中,我恍惚地站在醫(yī)院的頂樓。
仿佛看見大姐抱著女兒再向我招手。
與此同時。
高雅神色復雜的找到沈若初。
“阿初,查到了?!?/p>
“這是楚岫青這兩年所有的經歷,我勸你還是別看了?!?/p>
“我怕你承受不住!”
沈若初慢慢的打開了文件袋。
當她看到里面的內容,雙眸不由的放大,臉頰瞬間失去血色。
她望著高雅,聲音顫抖:
“阿青現(xiàn)在在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