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烈火與裂痕婚紗的裙擺還沾著試衣間的香氛,落藍對著鏡子轉(zhuǎn)了個圈。
鏡子里的人眼睛亮得像含著星子,嘴角的笑怎么也壓不住——再過三個月,
她就要嫁給江辰希了。手機在包里震動起來,屏幕上跳動著“媽媽”兩個字。落藍接起,
還沒來得及說婚紗多好看,就被一聲尖銳的哭嚎扎得耳膜疼?!八{藍!你快回來!
廠里……廠里著火了??!”落藍手里的婚紗收據(jù)“啪”地掉在地上?!皨專阏f什么?
火大嗎?人呢?爸呢?”她的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。
沒了……車間全燒沒了……還有六個工人……沒跑出來……”媽媽的哭聲混著嘈雜的背景音,
像一把鈍刀在落藍心上割,“你爸聽說出事,開車往廠里趕,路上撞了護欄……現(xiàn)在在搶救!
藍藍,天塌了??!”最后幾個字砸得落藍膝蓋一軟,她扶住試衣間的門框才沒摔倒。
婚紗店的店員跑過來問怎么了,她搖搖頭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。
江辰希的電話緊跟著打進來。他剛下班,聲音里帶著笑意:“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吧?
等我過去接你,請你吃那家新開的日料。”落藍對著話筒哭出聲:“辰希,我家出事了。
”四十分鐘后,江辰希沖進醫(yī)院急診樓。落藍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,臉白得像紙。
他握住她冰涼的手,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掌心?!傲鶄€工人……要賠六百萬。
”落藍的聲音像從牙縫里擠出來,“我爸在里面搶救,醫(yī)生說要先交五十萬手術(shù)費。
”江辰希沉默了。他剛換的工作,月薪八千。落藍在設(shè)計公司做助理,工資剛夠自己花。
他們倆的積蓄,加起來還不夠給工人買個花圈?!拔胰フ椅野謰尳?。”江辰希站起來就要走。
“沒用的?!甭渌{拉住他,“你媽上個月剛動了手術(shù),家里哪還有錢?
我已經(jīng)問過所有親戚了,最多的才肯借一萬?!弊呃缺M頭的搶救室門開了,
護士探出頭喊:“落建國家屬,準備簽字?!甭渌{猛地站起來,腿麻得差點絆倒。
江辰希扶住她,低聲說:“有我在?!边@句話以前總能讓她安心。可今天,
落藍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——他為了給她捐肝,去年剛休養(yǎng)了大半年,身體還沒完全恢復。
她突然覺得,這句話重得像座山,能把他壓垮。簽完字回到走廊,江辰希正在打電話。
他聲音放得很低,語氣卻帶著懇求,大概是在找朋友借錢。落藍別過頭,
看著墻上“禁止吸煙”的標語,突然覺得喘不上氣。她悄悄走出急診樓。夜里的風帶著涼意,
吹得她打了個寒顫。馬路上的車很少,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個沒人要的孩子。
她不知道該往哪走,就順著人行道慢慢挪?;榧喌甑氖論?jù)還攥在手里,被眼淚泡得皺巴巴的,
上面“預付款5000元”的字跡暈開了一片藍。早知道這樣,
這錢還不如留著給爸爸買瓶好點的營養(yǎng)液。落藍自嘲地笑了笑,眼淚又涌了上來。就在這時,
眼角余光瞥見街角有團微弱的光。不是路燈,也不是店鋪招牌,像是……一臺機器?
落藍停下腳步。那東西孤零零地立在公交站臺后面,銀灰色的外殼,半人高,
屏幕上亮著一行綠色的字,在黑夜里看得格外清楚。她走近了些,
才看清上面寫的是:“記憶售賣機——用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,換你需要的財富。
”落藍皺了皺眉。這是什么新出的街頭廣告?還是誰的惡作?。克斐鍪?,
指尖剛碰到機器外殼,就被冰涼的觸感驚得縮回手。就在這時,屏幕突然閃了一下,
綠色的字變成了紅色:“檢測到有效用戶。請選擇需要兌換的金額。
”落藍的心“咚咚”跳起來。她鬼使神差地在虛擬鍵盤上敲了“6000000”。
屏幕頓了頓,跳出一行字:“金額確認。
系統(tǒng)匹配到唯一符合條件的記憶:與江辰希的熱戀記憶(含生死關(guān)聯(lián)事件)。是否確認售賣?
”江辰希……落藍的眼前突然閃過好多畫面。大學時他騎著單車載她穿過梧桐道,
她肝病發(fā)作時他紅著眼眶說“用我的肝”,手術(shù)成功后他在病床前削蘋果,
蘋果皮連成一條不斷的線……這些畫面像溫水,剛流過心尖,
就被工廠的火光、媽媽的哭聲、搶救室的紅燈燙得粉碎。她咬著嘴唇,牙齦嘗到了血腥味。
爸爸還在里面躺著,六個工人的家屬明天就要找上門。她沒有時間猶豫了。
手指懸在“確認”鍵上方,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。“嘀——”一聲輕響,屏幕暗了下去。
落藍的腦袋突然空了,像被人用吸塵器吸走了什么。她茫然地眨眨眼,
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站在這里??诖锒嗔藦堄部ㄆ?,她摸出來看,是張沒見過的銀行卡。
對了,爸爸還在搶救。落藍轉(zhuǎn)身就往醫(yī)院跑,腳步急促,把剛才的機器、屏幕上的字,
全都拋在了腦后。晚風卷起她掉在地上的婚紗收據(jù),吹向漆黑的街角,
最終被那臺銀灰色的機器吞沒,悄無聲息。第二章:記憶的標價醫(yī)院走廊的燈光慘白,
映著落藍煞白的臉。她攥著那張突然出現(xiàn)在口袋里的銀行卡,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,
腦子里卻空空的,像是被什么東西挖走了一塊。“藍藍,你去哪了?
”江辰希的聲音帶著焦急從身后傳來。落藍轉(zhuǎn)過身,看見他快步走來,額頭上還帶著薄汗,
眼底的紅血絲比剛才更重了。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銀行卡上,
愣了一下:“這是……”“我不知道?!甭渌{的聲音很輕,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,
“剛才在外面撿到的,試試看能不能用吧?!彼踔翛]注意到,
江辰希聽到“不知道”三個字時,嘴角瞬間僵住的弧度。去繳費處查詢余額時,
落藍的心跳得飛快。當柜員報出“六百零三萬”這個數(shù)字時,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江辰希也愣住了,反復確認了三遍,才拉著她走到一邊。“這錢來路不明,不能用。
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眉頭擰成了疙瘩,“我們再想別的辦法,總會有出路的。
”落藍卻搖了搖頭。爸爸的搶救費不能等,工人家屬的賠償更不能拖。
她看著江辰希擔憂的臉,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——這個人是誰?
為什么對她的事這么上心?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就被她掐滅了。大概是壓力太大了吧。
她甩開江辰希的手,快步走向收費窗口:“我要繳費?!苯较?粗谋秤埃瑥埩藦堊?,
最終什么也沒說。他口袋里的手機還在震動,是催債的短信——為了湊錢,
他剛才偷偷借了高利貸。可現(xiàn)在,這張突然出現(xiàn)的銀行卡,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上。
落藍交完手術(shù)費,又去銀行取了五十萬現(xiàn)金。她把錢塞進媽媽手里時,媽媽哭得差點暈過去,
一個勁問錢是哪來的。落藍只是搖頭,說自己也不知道,像是老天爺在幫忙。
她確實不記得了。記憶里關(guān)于那個街角的片段,關(guān)于那臺銀灰色的機器,
關(guān)于“江辰?!边@三個字和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往,都像被橡皮擦徹底擦過,
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。她甚至忘了自己為什么會有一道肝臟手術(shù)的疤痕,
只當是小時候得過什么重病。處理完醫(yī)院的事,落藍回了趟家。
那是她和父母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,此刻卻彌漫著壓抑的氣息。她走進自己的房間,
想找件換洗衣物,卻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盒子。打開一看,里面是枚鉆戒,
旁邊壓著一張紙條,字跡清秀:“等你穿婚紗的那天,親自給你戴上?!甭渌{皺起眉。
這是誰送的?她什么時候有過鉆戒?她把盒子扔回抽屜,砰地關(guān)上?,F(xiàn)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
她得去處理工廠的后事,得去安撫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。走出家門時,她迎面撞上了一個人。
是江辰希。他手里提著保溫桶,大概是來給她爸爸送吃的。看到落藍,他眼睛亮了一下,
隨即又暗了下去:“叔叔的手術(shù)很成功,醫(yī)生說過幾天就能轉(zhuǎn)到普通病房了?!甭渌{點點頭,
沒說話?!澳枪P錢……”江辰希猶豫著開口。“別問了?!甭渌{打斷他,語氣冷淡,
“錢是干凈的,能救我爸就行?!彼@過他往前走,沒看到江辰希僵在原地的身影,
也沒聽到他喉嚨里壓抑的哽咽。走到巷口,落藍的手機響了。是個陌生號碼,
歸屬地顯示本地?!罢垎柺锹渌{小姐嗎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溫和有禮,“我是顧逸飛,
我爸以前和你爸爸合作過。聽說家里出事了,我能不能過去看看?”落藍愣了愣。顧逸飛?
這個名字有點耳熟,又很陌生。她想了想,還是報了地址。掛了電話,她抬頭看了看天。
月亮被云遮住了,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。她不知道,在她轉(zhuǎn)身的瞬間,
江辰希站在二樓的窗口,手里緊緊攥著一枚和她抽屜里一模一樣的鉆戒,
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最終滑坐在地上,肩膀止不住地顫抖。
他好像……真的失去她了。而落藍,正一步步走向那個沒有他的未來。
她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亮著,顧逸飛的名字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光,像一顆即將燎原的火星。
第三章:空白的愛人醫(yī)院的消毒水氣味鉆進鼻腔時,落藍正站在病房門口。玻璃里面,
父親躺在床上,臉色雖然依舊蒼白,但呼吸平穩(wěn),監(jiān)護儀上的曲線跳得規(guī)律。
母親趴在床邊睡著了,鬢角的白發(fā)在燈光下格外顯眼。落藍輕輕推開門,
把剛買的熱粥放在床頭柜上。她伸手想幫母親理理頭發(fā),
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了——手腕內(nèi)側(cè)有一道淺淺的疤痕,像條淡粉色的蟲子。這是怎么來的?
她皺著眉想了半天,腦子里卻空空的,只有一片模糊的白。就像電腦突然斷了電,
存好的文件全沒了?!八{藍?”母親醒了,揉著眼睛坐起來,“你去哪了?
逸飛剛才還打電話來問情況呢?!甭渌{哦了一聲,沒接話。顧逸飛昨天來了,
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(yǎng)品,說話溫溫柔柔的,還幫著聯(lián)系了處理工廠事故的律師。
他說“叔叔阿姨別擔心,有我在”,那語氣讓她莫名覺得安心??砂残臍w安心,
心里總像塞著團濕棉花,沉甸甸的,說不出的悶。她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,
解鎖時手指頓了頓。相冊里存著試婚紗的照片,裙擺蓬松得像朵云,
可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有點僵,好像少了點什么。她翻遍了整個相冊,除了家人的合影,
就是工作照,連張像樣的風景照都沒有。奇怪,她以前不是最喜歡拍照嗎?“對了藍藍,
”母親突然開口,聲音還有點啞,“你上次說的那個……給你捐肝的小伙子,叫什么來著?
我這腦子,怎么也想不起來了。”落藍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。捐肝?
她下意識地摸向右側(cè)腹部,那里確實有一道更長的疤痕,平時被衣服遮住,
不仔細看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原來這道疤是這么來的?可她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?是誰給她捐的肝?
是親戚,還是……陌生人?“不知道?!彼犚娮约赫f,聲音干巴巴的,
“可能是醫(yī)院安排的吧?!蹦赣H嘆了口氣:“也是,當時情況緊急,哪顧得上問那么多。
等你爸好點了,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?!甭渌{點點頭,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,
細細密密的疼。她轉(zhuǎn)身走出病房,想透透氣。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,晚風灌進來,
吹得她頭發(fā)亂飄。樓下的花壇邊,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正站著抽煙,背影有點眼熟。
落藍盯著那個背影看了很久,腦子里像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,卻什么也沒彈出來。
男人好像察覺到她的目光,轉(zhuǎn)過身來。是江辰希。他的眼睛很亮,此刻卻盛滿了復雜的情緒,
像揉碎了的星光和烏云??吹剿掷锏臒煹粼诘厣?,被皮鞋碾了碾。落藍往后縮了縮,
莫名覺得緊張。這個人……她認識嗎?“叔叔怎么樣了?”江辰希走過來,聲音有點啞。
“挺好的?!甭渌{點點頭,往旁邊挪了挪,拉開距離,“你是……”江辰希的腳步頓住了。
他看著她眼里的陌生,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
最終卻只是扯了扯嘴角,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:“我是江辰希,以前……認識你爸媽。
”“哦?!甭渌{應了一聲,沒再追問。心里那股悶勁兒又上來了,她不想再待在這里,
“我還有事,先回去了。”她轉(zhuǎn)身就走,高跟鞋敲在地板上,發(fā)出急促的聲響,像是在逃跑。
江辰希站在原地,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才緩緩蹲下身。他捂住臉,肩膀抖得厲害,
卻沒發(fā)出一點聲音??诖锏氖謾C震動起來,是顧逸飛發(fā)來的消息:“辰希,
我剛?cè)タ戳耸迨澹{藍好像心情不太好,你別太擔心。”江辰希盯著那行字,
指關(guān)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。他刪掉了打好的“謝謝”,把手機塞回口袋,慢慢站起身。
晚風吹得窗戶吱呀響,他望著落藍消失的方向,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下去,
最后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黑。他知道,有些東西,真的被徹底偷走了。
而被偷走了東西的落藍,正快步走向樓梯口。她摸著口袋里的手機,
屏幕上顧逸飛發(fā)來的“早點休息”四個字,像顆小小的暖爐,暫時驅(qū)散了心里的空茫。
她沒回頭,自然也沒看到,走廊盡頭那個孤零零的身影,在夜色里站成了一座沉默的墓碑。
第四章:趁虛而入的溫柔落藍剛把父親的住院清單整理好,手機就震動起來。
屏幕上跳出“顧逸飛”三個字,她指尖頓了頓,劃開了接聽鍵。“在忙嗎?
”顧逸飛的聲音帶著笑意,像浸了溫水的棉花,“我剛路過醫(yī)院附近的甜品店,
記得阿姨說你愛吃芒果班戟,買了兩盒,要不要下來拿?”落藍走到窗邊往下看。
顧逸飛站在住院部樓下的梧桐樹下,穿著淺灰色風衣,手里拎著個精致的紙袋,
抬頭朝她的方向揮了揮手。陽光透過葉隙落在他身上,鍍了層柔和的金邊。
她心里那點莫名的空茫,好像被這畫面熨平了些?!拔荫R上下來?!甭渌{抓起外套。
電梯里的鏡子映出她的臉,眼下有淡淡的青黑。這幾天忙著照顧父親、處理工廠的賠償協(xié)議,
她幾乎沒合過眼。鏡子里的人看著很陌生,尤其是腹部那道若隱若現(xiàn)的疤痕,
總讓她沒來由地心慌。“?!彪娞蓍T開了。顧逸飛迎上來,把紙袋遞過來:“剛做的,
還熱乎?!彼暰€掃過她的臉,眉頭微蹙,“黑眼圈重成這樣,昨晚沒睡好?”“嗯,有點。
”落藍接過紙袋,指尖觸到他的溫度,下意識地縮了縮?!百r償?shù)氖挛規(guī)湍銌栠^律師了,
家屬那邊態(tài)度松動了些,說可以分期付尾款?!鳖櫼蒿w并肩和她往住院部走,步子放得很慢,
“工廠的廢墟清理也聯(lián)系好了團隊,費用我先墊著了,不急著還。
”落藍停下腳步:“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“跟我客氣什么?”顧逸飛笑起來,
眼角有淺淺的紋路,“小時候叔叔總給我?guī)浅?,現(xiàn)在該我報答了?!彼D了頓,語氣放輕,
“你一個人扛不住這么多事的,讓我?guī)湍惴謸c,嗯?”他的目光很軟,
像羽毛輕輕掃過心尖。落藍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,只能點點頭,喉嚨有點發(fā)緊?;氐讲》繒r,
母親正拿著個保溫桶發(fā)愁?!斑@是早上有人送來的,說是給你爸補身體的,我問是誰,
他就說姓江,放下就走了?!甭渌{看著保溫桶上印著的小熊圖案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這圖案有點眼熟,像在哪里見過……可腦子剛轉(zhuǎn)到這,就被一陣尖銳的刺痛打斷了?!八{藍?
你怎么了?”母親慌忙扶住她?!皼]事,可能有點累?!甭渌{揉著太陽穴,
把那點異樣壓下去,“媽,這桶扔了吧,來路不明的東西別給爸吃。”母親愣了愣,
還是聽話地把保溫桶收進了垃圾桶。顧逸飛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,等落藍轉(zhuǎn)過身,
又恢復了溫和的樣子:“阿姨,我?guī)Я它c小米粥,適合叔叔現(xiàn)在吃,我去熱一下。
”他做事總是這樣妥帖,像塊合身的絨布,剛好能裹住她此刻兵荒馬亂的生活。
下午顧逸飛要去公司,臨走前塞給落藍一個暖手寶?!安》靠照{(diào)足,你總坐著,手會涼。
”他的指尖不經(jīng)意擦過她的手背,溫度恰到好處,“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,別硬撐。
”落藍看著他走進電梯,才低頭看向掌心的暖手寶。粉白色的,上面繡著朵小小的太陽花。
她突然想起早上在走廊里撞見的那個男人——江辰希。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,像委屈,
又像心疼,看得她渾身不自在。顧逸飛說得對,她現(xiàn)在需要的是安穩(wěn),
是能實實在在幫她解決問題的人。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、想不起來的過往,大概都不重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