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“林語遲,你認(rèn)不清自己的身份嗎?”電話那頭顧池野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利刃,
狠狠刺穿我的心臟。“你只是我圈養(yǎng)的一只金絲雀!”“你最好給我聽話一點!
”冰冷的掛斷音在我精心布置的溫馨房間里回蕩,格外刺耳。我的手機滑落在地,
淚水無聲滾落。就在昨天,顧池野還溫言軟語,說今天為我準(zhǔn)備了驚喜。僅僅一天,
他便判若兩人。原因不言而喻,他的初戀,許意柔回來了。五年前,
顧池野一眼看中了乖乖女許意柔,帶她踏入富貴圈,給她從未有過的風(fēng)光,
兩人順理成章相戀。三年前,許意柔突然不告而別,感情無疾而終。也就在那一年,
我的養(yǎng)母重病,聽說酒吧賺錢快,我不得不在課余去酒吧打工。酒吧老板看我姿色好,
讓我推銷酒水。我遇到的第一個客人就是顧池野。他當(dāng)時為許意柔的不告而別喝得爛醉,
看到我時卻清醒了幾分。他說:“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?!弊阅且院?,顧池野天天光顧。
我也總是店內(nèi)賣酒最多的。一天,顧池野拉住我,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。
情竇初開的我看著眼前醉意朦朧的英俊男人,輕輕點了點頭。從此,
我成了顧池野百依百順的金絲雀。顧池野待我溫柔,承諾只要我乖乖待在他身邊,
他就一直負(fù)擔(dān)我媽媽的治療費用。我在顧池野身邊一待就是三年。他甜言蜜語,柔情蜜意,
卻常常看著我的臉出神。如今,正主回來了。我這個替身,自然不再重要。我呆坐沙發(fā)良久,
努力平復(fù)情緒。我拼命告訴自己,這只是一場交易,交易結(jié)束,我該離開了。我走進(jìn)臥室,
打開衣柜,簡單收拾了幾件自己穿過的衣服。我把它們放進(jìn)三年前那個掉漆的舊行李箱里。
我已經(jīng)要了顧池野太多,不能再貪得無厭。我推開門,
客廳里我親手布置的氣球、蠟燭此刻顯得格外刺眼。我將它們一一拆除,丟進(jìn)垃圾桶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,決絕地轉(zhuǎn)身,關(guān)門,離開。我再次回到那家酒吧。
“老板,我……”我低垂著頭,臉頰泛紅,聲音細(xì)若蚊蠅。酒吧老板一眼認(rèn)出了我。
“你是那個被顧少帶走的金絲雀,對吧?”他語氣帶著了然。
“從我們這兒被富少帶走的女孩,像你這樣回來的不少。”“算來你離開有……三年了吧。
”他撓頭回憶。“那會兒還常聽說你和顧少的事。”“什么送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,
為你花大價錢空運北方的雪……”我聽著老板細(xì)數(shù)過往,心頭再次泛起酸澀,手腳冰涼,
眼前模糊。老板見狀,收住話頭?!凹热荒銇碚椅遥蔷透苫乩媳拘邪?,有經(jīng)驗,
還拿過銷冠?!蔽液鷣y抹掉眼淚,用力點頭。現(xiàn)在,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。
我當(dāng)晚就搬進(jìn)了酒吧員工宿舍。我簡單收拾后,換上制服,走進(jìn)喧鬧的酒吧。
第2章酒吧經(jīng)理將我?guī)У揭婚g包廂門前?!袄习宸愿蓝嚓P(guān)照你?!彼掳褪疽馕铱蠢锩?。
“喏,都是貴客,伺候好了,今天的提成保準(zhǔn)這個數(shù)。”經(jīng)理比了個“三”,得意一笑,
又叮囑?!白屑?xì)點別惹他們不高興,否則老板也救不了你?!蔽叶似鹁票P,深吸一口氣,
推開了包廂門。包廂內(nèi)煙霧繚繞,正中坐著個穿黑色休閑襯衫的男人,他微低著頭,
無聊地滑動手機。旁邊幾個男人左擁右抱,調(diào)笑著懷里的女人。我擠出恰到好處的微笑,
放下酒水,挨個為他們倒酒。突然,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?!斑@不是顧少身邊那金絲雀嗎?
”我抬頭,對上一雙戲謔的眼。我瞳孔驟縮,
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撞上顧池野的好兄弟宋若軒。他的聲音不小,引來旁邊幾人側(cè)目。“呦,
這就是顧少藏了三年的寶貝?”“確實和許意柔有幾分像?!薄拔铱幢仍S意柔好看,
顧少不要你了,跟了我吧?!痹趲兹宿陕湫呷杪曋?,我回過神,下意識想抽回手。
宋若軒力氣極大。我用力一掙,宋若軒趁機松手。巨大的跌倒聲和酒瓶碎裂聲響起。
我狼狽地摔在地上,引來哄堂大笑。中間的男人被驚動,不耐地皺眉望去。
看清我樣子的瞬間,他瞳孔微顫,呼吸一窒。宋若軒沒察覺身后人的異樣,繼續(xù)調(diào)笑。
“把我杯子倒?jié)M,我嘗嘗顧少身邊的人倒的酒有什么不同。”他說著拿起酒杯,
作勢要潑向我。那男人眼神一冷,迅速伸手按下酒杯?!八紊賻讜r學(xué)會欺負(fù)女人了?
”他語氣平淡,卻帶著無形的威壓。宋若軒立刻停手,賠著笑。“晏少,我這是碰見熟人,
敘敘舊?!标虝r安眉尾輕挑?!澳俏覀冎笠策@樣敘舊?”宋若軒對上他冰冷的眸子,
后背冷汗涔涔。晏時安轉(zhuǎn)向地上的我,薄唇輕啟?!白^來?!蔽义e愕一瞬,從地上爬起來。
眾人讓開一條路。我低著頭走過去,坐在晏時安身邊。他抬手示意其他人繼續(xù)。
他則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,披在我肩上。幾人玩到酒吧打烊才散場。
晏時安將名片遞到我面前。“晏時安?!彼曇羟遒N医舆^名片,扯出一抹笑。
“謝謝您今天幫我解圍,外套洗好我會還給您。”晏時安輕“嗯”一聲,轉(zhuǎn)身上車。
我目送車子消失在夜色中,才轉(zhuǎn)身。一抬頭,撞進(jìn)一雙盛滿怒火的眼。我下意識后退一步,
屏住呼吸?!傲终Z遲,你可真有能耐,攀上高枝了,看不上我們顧家了是吧?
”顧池野怒視著我,目光灼人。我喉嚨像被堵住,說不出話。顧池野怒意更盛,
一把攥住我手腕?!霸趺床徽f話?”“還是我一天沒在,沒有男人陪你就寂寞了?
”顧池野的話句句帶刺,刺得我生疼。我明明告訴過他,我不會表達(dá)?!罢Z遲”這名字,
就因我說話晚,院長起的。我記得傾訴委屈時,他滿眼心疼。第3章可此刻面對逼問,
我的心像被撕碎。我顫抖著低下頭,不讓他看見狼狽。“你別裝了!”顧池野掏出手機,
屏幕上是坐在晏時安身邊倒酒的照片?!敖o晏時安倒酒的時候不是挺開心嗎?
”他強硬抬起我的臉,逼我直視他??吹轿矣瘽M淚水的眼時,他怔了怔,不自在地移開視線。
這才注意到我身上披著晏時安的外套。顧池野一把扯下外套扔出去。
“誰讓你穿別的男人外套的?”我的狼狽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。他攥我的手更緊,
心頭莫名跟著我的顫抖抽痛?!案一丶摇!彼Z氣放軟,帶著一絲誘哄。
我卻使勁甩那只被攥疼的手,想去撿被丟掉的外套。我現(xiàn)在的樣子太難堪。
顧池野見我拼命掙脫,怒火重燃,手上力道加重?!傲终Z遲,你別給臉不要臉!
”“還想讓我繼續(xù)付你媽的醫(yī)藥費,就乖乖跟我回去,永遠(yuǎn)別再出現(xiàn)!
”“否則明天就讓他們停藥!”我像泄了氣的球,任由他拉著穿過半條街,塞進(jìn)車?yán)铩?/p>
車子飛馳,回到我們曾共住的家。顧池野推開門,看到沙發(fā)上蜷縮的許意柔,愣住了。
他下意識松開我的手。他眼神飄忽,快步走到沙發(fā)前蹲下?!叭崛幔阍趺磥砹??
”“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?”他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輕柔。許意柔抬眼,眼中水霧彌漫。
“你那么晚沒回,我擔(dān)心你,就過來了。”她滿臉無措。“是不是打擾你了?”“對不起,
我只是太擔(dān)心了?!彼f著,慌亂起身?!拔椰F(xiàn)在就走?!彼咱勔徊?,跌進(jìn)顧池野懷里。
兩人旁若無人地依偎。我站在門口,自虐般看著。半小時過去,我腿站酸了,
被紅酒打濕的衣服冰涼刺骨,顧池野才哄好許意柔。許意柔看向我,故作驚訝?!俺匾?,
你怎么能讓她在門口站這么久!”“現(xiàn)在初秋了,凍著她怎么辦?”她語氣責(zé)怪,
快步走到我面前,拉起我的手?!斑€好手是溫的?!痹S意柔握著我冰冷的手說。我像個木偶,
任由她拉著,沒有反抗。驀地,許意柔捂住胸口劇烈喘息。
“池野……快來……扶我……”顧池野聞聲沖來,將她摟進(jìn)懷中。他小心放她在沙發(fā),
溫柔為她順氣。
“池野……我酒精……應(yīng)激性過敏……一聞到就喘不上氣……”許意柔強扯微笑。
“沒關(guān)系……一會兒就好……你別怪她……”她話音剛落,顧池野利刃般的目光就刺向我。
“道歉!”他冰冷的聲音催落我的眼淚。我用力搖頭。不是我的錯,我不要道歉。
顧池野不容我辯駁。他用力一拽,我踉蹌跪倒在地。
顧池野冰冷的聲音從頭頂砸下:“你要清楚,你只是柔柔不在時供我消遣的玩意兒!
”“別挑戰(zhàn)我的底線!”我明白,他在用媽媽威脅我。我抬手擦淚,一字一頓道:“對不起!
”許意柔嘴角掠過一絲得意,在顧池野回頭前迅速隱去。
第4章“池野……你別為難她……不怪她……”許意柔右手扶胸,又開始劇烈喘息?!叭崛?,
我送你去醫(yī)院!”顧池野蹲下,語氣焦急。許意柔擺手。
“你送我回家吧……聞不到就好了……”顧池野皺眉?!澳窃趺葱?!”“你這樣我不放心!
”他忽然回頭,看向地上的我。顧池野掏出黑卡遞過來?!澳隳眠@錢去外面開間房,
柔柔聞不得你身上酒氣?!蔽铱嘈?,遲遲沒接。許意柔有些坐不住了?!俺匾?,
你給她這么多錢,她一個人在外不安全。”她一口氣說完,才想起偽裝,連忙大口喘氣。
顧池野猶豫一下,收回黑卡。他打開手機,看著支付軟件里僅有的三百塊皺皺眉,轉(zhuǎn)給了我。
“其他費用你先墊上,過幾天我再轉(zhuǎn)你?!彼f著,打開了房門。我的心已麻木。
我面無表情,緩慢起身,一瘸一拐,狼狽地向外走去。顧池野看著我的背影,
心頭莫名涌起將我拉回抱住的沖動。僅僅一瞬,許意柔的聲音打斷了他。
“池野……外面風(fēng)好冷……我更喘不過氣了……”許意柔大口喘著。顧池野立刻壓下念頭,
關(guān)上門,將冷空氣連同我一起隔絕在外。我漫無目的走在街上。
兩人過往的美好在我眼前閃過。最終,記憶中的臉變成了許意柔柔弱的面龐?;厣駮r,
我竟又走回那家酒吧門口。那件外套孤零零躺在地上。我走近,彎腰想撿。
一只修長的手卻先我一步拿起。我順著手看去,對上晏時安煩躁的眼。
“不是的……”我慌亂想解釋,腦中詞句混亂,只能不停否認(rèn)。晏時安沒打斷我,
煩躁的眼神在看向我時柔和了幾分。我的心莫名安定下來。
“我不是故意弄丟的……”我不知如何解釋,不想讓事情更糟。我低下頭,等待責(zé)罵。
預(yù)想的“狂風(fēng)暴雨”并未降臨。晏時安撣掉外套上的灰,再次披在我身上。“我知道。
”他的話像春風(fēng),吹得我睫毛輕顫。我抬頭看他?!澳銓ξ疫@么好,想要什么?
”顧池野當(dāng)初就是這樣,騙走我的真心,讓我扮作許意柔,最后棄如敝履。晏時安一時語塞,
他承認(rèn)有私心。我靜靜等他回答。晏時安薄唇輕啟:“那就先要你記住我吧?!薄昂?。
”我伸出右手。“你好,晏時安,我叫林語遲?!标虝r安聽到我名字的剎那,眼睛倏地亮了。
他沒有認(rèn)錯。晏時安伸出右手,輕輕回握?!澳愫茫终Z遲,我叫晏時安。
”我第一次仔細(xì)看他,他的眉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冷風(fēng)吹過,我打了個寒顫。
“我送你回宿舍?”晏時安為我緊了緊外套,輕聲問。我后退半步,拉開距離?!安挥昧?,
很近,我自己回。”我低頭避開他的視線?!拔铱赡懿辉谶@里工作了,能給我地址嗎,
我親自把外套送去?!标虝r安點頭,拿出手機?!凹觽€好友吧,我把定位發(fā)你。
”兩人互加好友后,我轉(zhuǎn)身離開。我沿街尋找招聘信息。我沒時間難過,醫(yī)院已通知我,
顧池野停了我媽媽的醫(yī)藥費。十天后,我就要自己負(fù)擔(dān)這筆巨款。第5章我只想賺很多錢,
湊夠媽媽的救命錢。我一條街一條街地找,從清晨到傍晚。終于,
一家高檔餐廳看中我對用餐禮儀的了解,聘用了我。消失的幾天,顧池野或許因愧疚,
偶爾發(fā)消息關(guān)心。我全都沒回。顧池野以為我鬧脾氣,漸漸失去耐心。我以為兩人就此了斷,
但工作的第七天,遇上了顧池野和許意柔?!澳茫垎杻晌恍枰c……”我走到桌前,
熟練詢問,看清兩人面容時,聲音卡在喉嚨里。顧池野看著一身制服的我,
眉頭擰成“川”字。“你很缺錢?”他語氣冰冷嫌惡。我跟了他三年,他何曾虧待我吃穿?
在他看來,我就是故意扮可憐膈應(yīng)他。我臉上掛著僵硬的笑,繼續(xù)禮貌詢問?!跋壬?,
請問您需要點什么?”我死死攥著菜單,努力擠出標(biāo)準(zhǔn)笑容?!罢Z遲,同為女人,
我勸你一句,別把錢看得太重?!痹S意柔語氣惋惜,搖頭嘆息。
一句話將我釘在“拜金”柱上。我笑容未減。這刺痛了顧池野的眼。
“既然這么喜歡當(dāng)服務(wù)員,那就讓你當(dāng)個夠。”他轉(zhuǎn)頭將菜單遞給許意柔?!叭崛幔?/p>
看有沒有合口味的?!鳖櫝匾奥曇魷厝?,余光卻瞟向我,被許意柔看在眼里。
許意柔握菜單的手緊了緊,臉上笑容依舊溫柔?!罢Z遲,你在這里工作久,應(yīng)該很了解吧?
”她合上菜單,放在一旁。“不如你幫我們點幾道可口的菜。”顧池野聞言,看向呆立的我,
眉頭緊鎖。“叫你推薦就推薦,磨蹭什么?”我連忙上前,按常客喜好推薦菜品。
許意柔眸光微動,點頭?!罢Z遲推薦的,就要這幾樣吧?!薄澳蔷瓦@些?!鳖櫝匾靶臒┮鈦y,
根本沒聽,草草附和便低下頭。不知為何,看著我畏縮地站在旁邊服務(wù),他就胸口發(fā)悶。
我退下,許意柔看著揉眉平復(fù)的男人,眼中掠過不悅,很快調(diào)整好。“池野,
你是不是虧待語遲了?好歹她替我陪了你三年,錢上總該補償些?!鳖櫝匾坝昧ζ似夹模?/p>
語氣不耐?!昂昧耍 闭f完才覺語氣太重,他握住她的手,放軟聲音。“柔柔,對不起,
語氣不好。”“別提她了。”許意柔溫柔點頭,起身去了洗手間。她回來時,
我已將幾道菜上齊。我轉(zhuǎn)身欲走,許意柔卻拉住我的手?!罢Z遲,介紹介紹吧,
我這幾年在國外,好多都不熟了?!蔽铱聪蝾櫝匾埃娝麩o動于衷,深吸一口氣,一一介紹。
介紹到一道蟹鉗時,我聲音頓住,目光投向顧池野。他眉頭緊鎖,嘴唇緊抿?!鞍パ?,語遲,
你是不是忘了池野對海鮮過敏?”許意柔語氣小心,眼神在兩人間游移。
“沒有……剛才沒……”我急著解釋,話未說完,一個服務(wù)員端了瓶紅酒放在桌上。
“兩位點的紅酒,需要醒嗎?”許意柔立刻捂住口鼻,淚眼汪汪看向顧池野。
顧池野臉色鐵青?!澳孟氯ィ 彼滟穆曇粢弥車腿藗?cè)目。服務(wù)員慌忙撤下紅酒。
顧池野寒眸射向我?!澳闶枪室馓魬?zhàn)我的底線嗎?”第6章我憋得滿臉通紅,
好一會兒才平復(fù),緩聲開口:“菜單是和二位確認(rèn)過的……”“語遲,
我們是信任你才沒細(xì)問,你怎么能把過錯推給我們呢?”許意柔打斷我,聲音依舊溫柔,
眼底卻藏著一絲狡黠。她轉(zhuǎn)向顧池野時,眼中已蓄滿淚水?!俺匾?,
看來是我回來惹語遲不高興了,我還是走吧。”許意柔哭得我見猶憐。顧池野心疼更甚,
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溫聲安撫。轉(zhuǎn)瞬,心疼化作對我的失望和怒火。“你要是還有點人性,
就給柔柔道歉!”他的話刺得我胸口生疼。我仍維持著難看的職業(yè)微笑。“好的,先生。
”我上前一步,向許意柔九十度鞠躬?!皩Σ黄?,許小姐,是我考慮不周,影響了您用餐,
請您諒解?!鳖櫝匾懊碱^鎖得更緊,心頭郁結(jié)未散。他煩躁道:“我會讓經(jīng)理開除你。
”我身體一僵,猛地抬頭,抓住顧池野的胳膊?!扒笄竽悖灰?。
”顧池野看到我崩潰的樣子,心頭不滿似在消散,胸口卻更悶。“池野,別為難語遲了,
也許她想多拿提成,不一定是針對我。”許意柔善解人意地勸和,顧池野的怒火卻重新燃起。
“林語遲,我給你的還不夠嗎?”我拼命搖頭,口中不住說著“沒有”。
顧池野再沒看我一眼,帶著許意柔離開。我再次失業(yè),頹然坐在街邊。
“叮鈴鈴……”急促鈴聲響起。是顧池野打來的。打到第四遍,我才接起?!傲终Z遲,
你死哪去了!”電話那頭是顧池野焦躁的訓(xùn)斥?!艾F(xiàn)在立刻來醫(yī)院!”我倏地站起,
慌亂收起手機,打車趕往醫(yī)院。無論如何,我還是擔(dān)心他。我剛下車,顧池野就看見我,
一把拽住我就往醫(yī)院跑。我踉蹌跟在后面,幾次險些摔倒??吹剿踩粺o恙,我松了口氣。
“池野,出什么事了?”兩人一路跑到急救室外。他一把將我推給門口醫(yī)生?!搬t(yī)生,
抽她的血,她也是O型血?!蔽义e愕轉(zhuǎn)頭看顧池野,心中涌起不安。“為什么要抽我的血?
”顧池野眼中全是怒火?!耙皇悄阍诓蛷d鬧事,我怎么會心煩出車禍,
柔柔又怎么會大出血!”“這是你該還的!”我后退幾步,拼命搖頭?!拔也猾I(xiàn),我不獻(xiàn)血。
”我為了賺錢,幾天沒休息好,獻(xiàn)血會出事的。顧池野毫不退讓,甩出一張支票。
“你不是愛錢嗎?五百萬,夠買你的血了吧?!蔽冶灸芟刖芙^,但想到病床上的養(yǎng)母,
我停下了?!昂??!鳖櫝匾袄浜撸斡舍t(yī)生將我?guī)нM(jìn)去。我躺在病床上,任由針頭刺入胳膊。
看著血液流出,我竟生出“就這樣死掉也好”的念頭。眼看抽到400cc醫(yī)生還沒停意思。
我急喊:“醫(yī)生,快停下!”可兩邊護士全按住我手臂,不讓我動。許意柔緩緩睜眼,
嘴角勾起得意弧度。“騙你的,醫(yī)生早被我買通,撞過來的車也是我安排的。
”“誰讓你賴在池野身邊不走呢?”許意柔說著,伸手掏我口袋里的支票?!拔姨婺惚9芰?。
”她將支票收進(jìn)口袋。我眼前發(fā)黑,意識模糊。醫(yī)生這才停手,給我灌了好幾杯糖水。
過了很久我才緩過來。能行走后,醫(yī)生帶我出去?!邦櫹壬?,許意柔小姐還需搶救,
林語遲小姐休息片刻就好。”醫(yī)生說完,進(jìn)了手術(shù)室。顧池野看著面無血色的我,心頭一顫,
想扶我坐下。我躲開,眼神黯淡?!胺胚^我吧?!蔽业脑挻碳ち祟櫝匾啊K湫Γ骸霸趺?,
拿到五百萬就想跑?”“做夢!”“你現(xiàn)在是柔柔的備用血庫,她需要,你就得再獻(xiàn)。
”我苦笑,眼淚滑落?!澳俏矣妹€你好了?!鳖櫝匾靶南乱换牛话呀d住我。
隨即意識到失態(tài),冷聲道:“你的命不值那么多錢?!鳖櫝匾皩⑽?guī)У皆S意柔病房外守著。
我坐在遠(yuǎn)處凳子上,呆呆望著窗外?!俺匾啊痹S意柔虛弱開口。顧池野立刻握住她的手。
“柔柔,醒了?哪里不舒服?”他滿臉焦急擔(dān)憂?!皼]關(guān)系,
池野……”她目光移向遠(yuǎn)處的我,眼中蓄淚。顧池野連忙解釋:“柔柔,
她來是因為……”“好了!”她打斷?!八菢訉ξ?,害我躺在這里你都不肯放棄她,
那就放棄我吧?!彼f著,一把扯斷頸間項鏈,扔出窗外,落入水池。
許意柔倔強地不再看他,淚水適時滑落。顧池野握緊許意柔的手溫聲哄:“柔柔,
她怎么能跟你比!”“她不過是還有用……”他說到這里,心頭一顫,不忍再說。
許意柔沒追問,輕易放過。“是我錯怪你了?!彼匚账氖?,面露愧疚。“都怪我不好,
把你送的定情項鏈丟了……”顧池野眼眸顫動?!皼]關(guān)系,我再送你。
”她搖頭:“那不一樣?!薄拔覜]事了,現(xiàn)在去找?!彼龗暝胂麓?。顧池野按住她。
“你別動,我去?!痹S意柔抓住他手腕,滿臉無助?!皠e留我一個人,我怕。
”她眼神飄向遠(yuǎn)處的我?!耙唬Z遲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顧池野明白意思,但沒作聲。
許意柔見狀,又要掙扎起身。“算了,我自己去?!薄昂昧耍抑懒??!鳖櫝匾暗_口。
他看了眼外面還算暖和的陽光,走到我面前。“林語遲,去樓下水池把柔柔的項鏈找回來。
”我木然轉(zhuǎn)頭,直勾勾看著他?!叭绻艺f,我會死的,你還要我去嗎?”顧池野心頭一揪,
移開視線?!敖裉旌芘?,去吧?!蔽覜]反駁,轉(zhuǎn)身離開病房。夏末秋初,池水已帶涼意。
我一步步走進(jìn)池水。水不深,剛沒過膝蓋。寒風(fēng)吹過,我忍不住顫抖。我彎著腰,
在水中一點點摸索。每走一步,對顧池野的念想就少一分。許意柔坐在病床上,
看著狼狽的我,眉梢微挑,心中快意。她轉(zhuǎn)頭看向為她削蘋果的顧池野。他動作緩慢,
眼神漸漸呆滯。蘋果皮斷掉的剎那,他抬頭看向窗外。驀地,他猛地站起。許意柔嚇一跳,
順著他目光看去,只見我一個后仰摔坐水中,嗆了好幾口。顧池野顧不得許意柔,沖了出去。
我嗆著水奮力掙扎。一股力量猛地將我抱起,帶離水池。我站穩(wěn)后,
看清濕發(fā)下那張精致的臉?!霸趺从诌@么狼狽?受委屈還是不知道反抗?”晏時安聲音溫和,
一把將瑟瑟發(fā)抖的我摟進(jìn)懷里。我?guī)状螔昝撐垂n櫝匾巴淼揭徊?,看到兩人相擁?/p>
怒火中燒。他語氣不善:“晏時安,你管得太寬了,她是我女人!”“哦?”晏時安挑眉,
目光投向樓上窗邊的女人?!澳撬??”顧池野回頭,看見窗邊淚眼婆娑的許意柔,
才想起忘了她?!傲终Z遲,晚上在家見不到你,你知道后果!”顧池野匆匆丟下這句話,
跑回病房。他走遠(yuǎn),我才悶聲開口:“可以放開我了嗎?”晏時安緩緩松手,
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人,心揪痛起來。我胡亂抹了把臉?!爸x謝你。
”“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?”晏時安輕聲問。“不知道?!蔽疑钗豢跉?,強忍淚水。
“那你今晚還回去嗎?”晏時安突然問。我點頭。“總要說清楚,一直糾纏下去,
我怎么生活?”晏時安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頓,轉(zhuǎn)而拍拍我肩膀?!拔宜湍慊厝ァ?/p>
”第7章我到家時,顧池野正冷著臉坐在沙發(fā)上?!傲终Z遲,你長本事了,真攀上晏時安了!
”“跟我用身體交易,跟他也是嗎?”顧池野故意用言語攻擊我,發(fā)泄怒火。
他篤定我離不開他,無論是為愛還是為錢。他的話像刀,我卻感覺不到痛了,心早已麻木。
只是,我沒想到連曾經(jīng)的真心也要被他踐踏。我深吸一口氣,問出縈繞心頭的問題。
“顧池野,我在你眼里就是為錢出賣自己的妓子嗎?”“不是嗎?”他說著,
掏出黑卡砸在我身上?!澳悴皇菒坼X嗎?”“這些夠買你了嗎?”我聽著他的話,
指甲掐進(jìn)肉里渾然不覺?!拔乙詾槲覀冇羞^美好?!鳖櫝匾般读讼?,
但腦中閃過我依偎晏時安的畫面。“呵,誰跟妓子談感情?”他又甩出一張卡在我臉上。
“去把自己洗干凈,今晚陪我睡,叫你外面的男人別來煩!”他說著,扯松領(lǐng)帶。
我眼淚模糊,轉(zhuǎn)身想逃。顧池野箭步上前,將我按倒在沙發(fā)上。“裝什么純情?
”他欺身壓下,惡狠狠的吻落在我脖頸?!邦櫝匾?!不要這樣!”“放開我!”我拼命掙扎,
眼淚一顆顆滾落。我承認(rèn)曾無數(shù)次幻想過與顧池野親密。那時我又期待又害怕。
可如今我對顧池野的愛已所剩無幾。我不愿。顧池野動作卻越發(fā)粗暴,我越反抗,他越怒。
我就這么厭惡他?他喪失理智般撕扯我的衣服。“林語遲,就算柔柔回來,
你也還是我的金絲雀!”“休想再跟別的男人!”我用盡全身力氣,狠狠一腳踢了出去!
顧池野瞬間痛苦地蜷縮在沙發(fā)上,額角滲出冷汗。我抓住這千鈞一發(fā)的機會,
猛地朝門口沖去。卻不料一頭撞進(jìn)了一個堅實溫暖的胸膛。顧池野忍痛抬頭,
眼睜睜看著我再次跌入晏時安懷里。劇痛也壓不住滔天怒火,他撐著沙發(fā)霍然站起,
厲聲嘶吼:“林語遲,滾回來!”“你還知不知道什么叫廉恥!
”第8章我對他的怒吼置若罔聞,像受驚的小鹿,轉(zhuǎn)身就躲到了晏時安身后。
剛才那屈辱的一幕還在眼前,我現(xiàn)在只想逃離。而晏時安身上,總有種讓我安定的氣息。
顧池野的怒火被徹底點燃,他大步上前,伸手就要將我從晏時安身后拽出來。
晏時安手臂一抬,精準(zhǔn)有力地格開了顧池野的手。他微微低頭,
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別怕,回?fù)羲以??!蔽殷@愕地抬起頭,
眼前這張成熟俊美的臉龐,瞬間與記憶中那個十歲少年的稚嫩面孔重合。這句話,十幾年前,
我也曾聽過。在孤兒院,我最好的朋友安安,總是這樣對我說。安安三歲被遺棄在孤兒院,
不記得本名,只知道自己叫安安。同年,襁褓中的我被丟在孤兒院門口。安安格外喜歡我,
幾乎是親手將我?guī)Т?。每次我被其他孩子欺?fù),安安總會站在我身后,鼓勵我自己反擊。
若有誰不服,安安的拳頭會第一個砸過去,打到對方服軟為止。我五歲被送奶工收養(yǎng),
見面少了,但情誼未斷。直到安安十三歲被親生父母尋回,兩人徹底斷了聯(lián)系。
養(yǎng)父母待我如珠如寶,將我護在羽翼之下。只是我身邊,
再也沒人教我如何豎起尖刺保護自己?!八遣环姨婺阕崴?。
”晏時安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(xiàn)實。我望進(jìn)他那雙盛滿溫柔與笑意的眼眸,
一股莫名的底氣和勇氣驟然涌上心頭。他微微俯身,在我耳邊極輕地說了一句:“罵他。
”隨即直起身,目光如冰刃般射向?qū)γ娴念櫝匾?。我死死攥緊垂在身側(cè)的雙手,深吸一口氣,
眼神像淬了毒的釘子,死死釘在顧池野身上。“顧池野,我的血,還有我如今這副樣子,
就當(dāng)是還你了?!薄拔覀兘Y(jié)束了?!标虝r安聞言微怔,心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
我強壓下翻涌的情緒,面上依舊是那副矜貴疏離的模樣。過去三年,
我可以衣不解帶照顧生病的他徹夜不眠,也可以為了等他平安歸來,
在寒風(fēng)凜冽的門口一站就是整夜……我曾經(jīng)的卑微付出,早已讓顧池野認(rèn)定,
我離了他就活不下去。所以,他絕不相信我會如此輕易地抽身。顧池野發(fā)出一聲冰冷的嗤笑,
迎上我決絕的目光?!澳悴痪褪窍胱屛叶嗫茨阋谎蹎幔坑芄士v的把戲,玩夠了沒有?
”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眼中的厭惡如同實質(zhì),一點點蔓延開來?!拔也恍枰恕?/p>
”“我的意思是,我們真的結(jié)束了。”顧池野瞳孔驟縮,強裝的平靜瞬間碎裂?!澳悄銒屇??
你也不管了?”“你今天敢踏出這個門一步,我立刻讓醫(yī)院停了你媽所有的治療!
”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?!白崴?。”晏時安的聲音極輕,卻像一道指令,
從頭頂飄落。我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,鬼使神差地?fù)P起了右手?!芭?!
”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顧池野臉上。顧池野捂著自己瞬間紅腫的臉頰,
眼中滿是震驚與暴怒?!傲终Z遲!你竟敢打我?!”第9章“顧池野,我從未想過,
你會卑劣至此!”我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,顧池野一次又一次拿我母親作為要挾,
終于徹底碾碎了我的底線。“你偷偷停掉我媽的救命錢,還要用她來威脅我!
”“你怎么能這么無恥!”顧池野聽得一愣,雙唇微啟,似乎想質(zhì)問我話中的含義。
我卻因身體極度虛弱,加上情緒劇烈波動,眼前一黑,瞬間失去了意識。再次醒來時,
我已躺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。我環(huán)顧四周,看到晏時安正坐在不遠(yuǎn)處的沙發(fā)上,
專注地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。我想開口說話,喉嚨卻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,
只能發(fā)出嘶啞微弱的氣音。這細(xì)微的聲響,卻被晏時安敏銳地捕捉。
他立刻從屏幕上移開視線,看到我醒來,迅速合上電腦,幾步便走到床邊?!罢Z遲,醒了?
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,溫柔得讓我有些不自在。我緩緩搖了搖頭。
晏時安看著我干裂起皮的嘴唇,小心地伸手扶我坐起。他從旁邊倒了一杯溫水,遞到我唇邊。
“喝點水,潤潤喉嚨?!蔽医舆^杯子,一口氣喝光。溫水流過喉嚨,
我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過來。晏時安看著我依舊蒼白如紙的臉頰,眼底是無法掩飾的心疼。
他接過我手中的空杯放在桌上,眼神卻變得有些幽暗難明?!邦櫝匾盀榱嗽S意柔,
抽了你的血,是嗎?”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,但我卻莫名感到一股寒意。
我有些困惑晏時安問這個的目的。他多次為我解圍,這次更是出手相救,總不會無緣無故。
更何況……我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迎上晏時安深邃的眼眸?!瓣虝r安,
我們……以前見過嗎?”晏時安回望著我,眼神重新變得柔和?!班牛娺^。
”簡單的兩個字,卻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,在我沉寂的心底蕩開層層漣漪。
我眼中瞬間迸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驚喜,小心翼翼試探道:“是在……陽光孤兒院嗎?
”他輕輕點了點頭。我看著晏時安,仿佛置身夢中。我從未想過,闊別十幾年,
竟還能再遇見他。我激動地抓住他的手,聲音帶著驚喜的顫音:“你是……安安?
”晏時安伸出手,帶著熟悉的親昵,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腦勺。
我臉上的陰霾瞬間被巨大的喜悅?cè)〈??!澳阍缇驼J(rèn)出我了?所以才會一次次幫我?
”晏時安看著我終于綻放的笑容,嘴角也不由自主地?fù)P起。重逢以來,
他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我這樣笑。他溫聲道:“嗯,第一眼就覺得是你。知道你的名字后,
就更加確定了?!彼f著,又為我倒了一杯溫水。“只是怕你不記得我了。而且每次遇見,
你似乎都……有點狼狽?!彼D了頓,語氣帶著一絲歉意,“我怕貿(mào)然相認(rèn),
會讓你覺得尷尬,所以一直沒說?!蔽矣行┚狡鹊匦α诵Α!安还茉鯓?,
真的很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次?!薄安挥弥x?!标虝r安的眼神認(rèn)真而溫暖,
“我說過會一直保護你的。如果不是我當(dāng)初沒能及時聯(lián)系你,你也不會受這么多委屈。
”我心頭微動,耳廓悄然染上了一層薄紅。晏時安揉了揉我的發(fā)頂,輕聲問道:“所以,
剛才不回答我的問題,是怕我對顧池野做什么嗎?”我立刻用力搖頭?!安唬?/p>
我和他已經(jīng)徹底結(jié)束了?!薄斑@三年來我媽的醫(yī)藥費是他付的,我也算……用命還他了。
”“我只想從此以后,兩不相干?!钡?0章晏時安帶著我離開后,
我那句決絕的“我們結(jié)束了”,如同魔咒般在顧池野耳邊反復(fù)回響。即使他過去常用此威脅,
但他從未真正下令停繳過我母親的醫(yī)藥費!這其中必有蹊蹺。他立刻撥通電話,
聲音冷硬如鐵:“劉秘書,關(guān)于林語遲母親的醫(yī)藥費,你是不是擅自停了?
”電話那頭的劉秘書心中一驚,關(guān)于我的事,他向來不敢有絲毫怠慢。盡管許意柔回來后,
顧池野對我態(tài)度轉(zhuǎn)冷,但他深知我在顧池野心中的分量,絕非旁人可輕易取代。
他急忙解釋:“顧總!這事半年前我就交給助理小許負(fù)責(zé)了!”顧池野眉頭擰得更緊,
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?!澳膫€小許?”劉秘書猶豫了一瞬,
還是如實道:“就是許小姐的弟弟,許耀祖?!薄爸懒??!鳖櫝匾懊偷貟鞌嚯娫?,
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。他竟有些不敢深查下去,
害怕支撐自己的某些信念會就此崩塌。他獨自驅(qū)車來到醫(yī)院。病房里,許意柔正靠在床頭,
見他進(jìn)來,迅速將什么東西塞到了枕頭底下?!俺匾?,你昨天把人家一個人丟在醫(yī)院,
人家好怕……”“你知道嗎,隔壁病房整晚都有人在哭喊……”“可人家又心疼你半夜奔波,
只能盼著你今天來了……就別走了……”她語氣嬌柔,帶著委屈,
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。顧池野深吸一口氣,走到床邊。看著她紅潤的臉頰,
眼前卻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我那張蒼白如紙、毫無生氣的面容。喉頭一哽,
酸澀堵得他幾乎說不出話。許意柔以為他在心疼自己,心中暗自得意。
她傾身想去撫平他緊皺的眉頭,動作間,枕頭卻意外滑落。一張支票赫然暴露在顧池野眼前!
他的瞳孔驟然收縮!那是他給我的五百萬支票!許意柔臉色煞白,慌亂地抓住顧池野的手臂,
聲音帶著哭腔:“池野,你聽我解釋!”顧池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眼神冰冷如霜?!敖忉專?/p>
”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,“那就連同林語遲母親醫(yī)藥費被停的事,一起解釋清楚。
”許意柔呼吸一窒,她萬萬沒想到,我在他心中竟有如此分量!
當(dāng)初她敢和弟弟許耀祖這么做,就是篤定他對毫不在意!
她連連搖頭否認(rèn):“不是你想的那樣!是耀祖!是他非要那么做的!我攔不住他啊!
”“至于那五百萬……”她語塞,只能低頭嚶嚶哭泣,試圖用眼淚博取同情。
許意柔哭得梨花帶雨,若在從前,顧池野必定心軟。但此刻,他只覺得她面目可憎,
心腸歹毒。他冷哼一聲:“怎么你一回來,他就突然有了這種心思?”“你就沒長嘴,
不能告訴我?”顧池野的聲音壓抑著巨大的憤怒,悔恨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。
“你怎么能這么狠毒?”“那是她母親的救命錢!”第11章許意柔猛地抬起頭,羞憤交加,
聲音陡然拔高:“我狠毒?那你呢!”“我離開的這三年,你找過我嗎?”“我才走了多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