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天剛微亮,黃蓉便早早起身,推開房門,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撲面而來,令人心曠神怡。
偶然間瞥見桃樹下靜坐著一個人影,凝神細(xì)看,竟是邀月。她盤膝而坐,桃花瓣在她周圍輕盈飄落,宛如夢境般的景象令人不忍驚擾。
“阿丘~”一陣?yán)滹L(fēng)襲來,黃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,抬手揉了揉鼻尖。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,順著直覺望去,只見邀月正盤膝而坐,不知何時已睜開了雙眼,正靜靜地凝視著她。
想來是自己方才的噴嚏驚擾了邀月,黃蓉有些不好意思,訕訕地笑道:“月姐姐,早上好呀。我這就去準(zhǔn)備早飯,你可有什么想吃的?”
邀月收回目光,淡淡道:“你看著準(zhǔn)備便是。”話音剛落,黃蓉便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,轉(zhuǎn)身一溜煙跑進(jìn)了廚房。
邀月之所以起得這么早,并非完全出于勤奮練功。事實(shí)上,昨日的經(jīng)歷對她造成了極大的沖擊,令她心緒難平,輾轉(zhuǎn)難眠。
昨夜散場后,邀月回到房中,卻久久難以入眠。她躺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腦海中不斷浮現(xiàn)各種場景,想起那些足以在江湖上掀起腥風(fēng)血雨的天材地寶,緣修那毫不在意的面龐;想起午后那段悠閑愜意的時光;想起飯桌上的歡聲笑語與爭搶打鬧;還有斗地主時的明爭暗斗、暗藏機(jī)鋒……種種畫面交織在一起,令她心神難寧。
索性不再多想,她起身下床推門而出,來到院中桃樹下盤膝而坐,閉目凝神,竟就這樣靜坐了一夜。直到清晨黃蓉推開房門,才將她從入定中驚醒。
空氣中彌漫著桃花的清香,又夾雜著飯菜的香氣,提醒著人們該用早膳了。緣修睡眼朦朧,抬手揉了揉眼睛,這才緩緩坐起身來。
換作從前,緣修總要睡到日上三竿,至于早飯,可有可無。如今多了位勤快的小廚娘,為了那一口美味,用不著別人催促,一到飯點(diǎn)他便自覺醒來。要知道,在現(xiàn)代都市里,許多人忙于工作,一日三餐常常毫無規(guī)律,尤其是像程序員這樣的職業(yè),熬夜更是家常便飯。未穿越前,緣修也是如此,總是睡到自然醒,生活毫無規(guī)律。而如今,他的作息卻變得極其規(guī)律,判若兩人。
黃蓉剛把早飯擺好,望著緣修依舊緊閉的房門,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去叫醒他。畢竟讓邀月久等可不太妙,若她一時動怒,恐怕他們兩人都要跟著遭殃。
黃蓉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敲門,房門卻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緣修已經(jīng)自己走了出來,徑直來到石桌旁坐下。
早飯過后,緣修掃了一眼桌上杯盤狼藉,起身回房。
不一會兒,他拿著昨天換下的衣服走了出來,朝邀月晃了晃,笑著說道:“邀月,蓉兒,愿賭服輸哦!”說完,便把衣服遞到了邀月手中。
邀月臉色微微一變,瞬間想起了昨晚的賭約。黃蓉也意識到了什么,默默起身,開始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。
邀月體內(nèi)真氣微微涌動,隨即又悄然散去,她拿著衣服,一言不發(fā)地轉(zhuǎn)身朝后院走去。
緣修目送著兩人漸行漸遠(yuǎn)的背影,若有所思,片刻后,他也轉(zhuǎn)身回到房間,在書桌前緩緩落座。
他將一張白紙平鋪在桌面上,往硯臺里滴入幾滴水,隨后拿起墨條,緩緩研磨起來。是啊,緣修打算動筆寫話本了。
畢竟昨天才答應(yīng)過黃蓉,自己的小廚娘,自己不寵著,還能指望誰呢?要是真跑了,那可怎么辦。
緣修思索著:“該寫些什么呢?”要知道,他腦中儲備的故事可不少,少說也讀過上千本小說。
他沉吟片刻,放下墨條,拿起毛筆,輕輕蘸了蘸墨汁,在紙上鄭重地寫下兩個大字——《誅仙》。
是的,想來想去,他決定先寫這部仙俠小說。
他提筆落墨,開篇寫道: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……”
筆尖輕觸紙面,沙沙作響,緣修伏案疾書,全神貫注地沉浸在創(chuàng)作之中。
……
邀月提著衣物來到后院,運(yùn)轉(zhuǎn)內(nèi)力,左手將衣服穩(wěn)穩(wěn)懸在半空,右手卷起一股清澈的水流,將衣服輕輕打濕。衣袍與水流在空中飛速旋轉(zhuǎn),片刻之間便已洗凈。
她隨手將衣服搭在院中的繩上,轉(zhuǎn)身朝中院走去。
是啊,堂堂一方頂級勢力的宮主,又怎會親自洗衣?只見那掛在繩上的衣服,早已布滿窟窿,隨風(fēng)飄蕩,顯得格外凄涼。
邀月步入中院,心念微動,便察覺到緣修正伏案疾書。她緩步走到他身旁,隨手拿起桌上的稿紙,目光一掃,“誅仙”二字赫然入目。
恰在此時,黃蓉也走了進(jìn)來,湊到邀月身邊,低頭一看,只見第二張紙上赫然寫著: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”,心中頓時涌起一陣震撼。
漸漸地,兩人的思緒便沉浸在話本所描繪的世界中。
緣修伏案疾書,筆走龍蛇;邀月則靜靜翻閱,每看完一頁,便順手遞給身旁的黃蓉。三人默契十足,畫面格外和諧寧靜。
不知不覺間,時間悄然流逝,緣修已寫到“七脈會武”的精彩之處。
他側(cè)頭望了望窗外灑落的陽光,放下筆,站起身來,舒展了一下筋骨,隨即走到圓桌旁,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來,留下邀月與黃蓉二人,依舊沉浸在故事之中,繼續(xù)翻閱著手中的稿紙。
沒過多久,兩人便將方才寫好的稿子看完了。她們又翻了翻書桌,卻不見新的稿紙,便抬眼朝緣修的方向望去。
“惜安哥哥,七脈會武之后,張小凡到底怎么樣了?你怎么不接著寫呀?”黃蓉正看到關(guān)鍵之處,卻突然斷了更,不由得焦急地追問緣修。
緣修一邊品著茶,一邊慢悠悠地說道:“寫了這么久,總得讓我歇歇吧?你趕緊出去買菜,午飯還沒著落呢?!?/p>
黃蓉快步走到他身邊,拽住他的袖子撒嬌道:“惜安哥哥,你都休息這么久了,再給孩子一章嘛~不然我可沒心情做飯啦。”
緣修被她拿捏得無可奈何,只得放下茶杯,站起身來,右手抬起捏捏其臉頰,故作威脅地說道:“快去買菜,不然以后都別想再看話本了?!本妥叩綍琅宰隆?/p>
邀月站在一旁,靜靜注視著兩人之間的互動,唇角不自覺地?fù)P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“好嘞!”黃蓉笑吟吟地應(yīng)了一聲,拎起廚房的菜籃子,一溜煙跑出了家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