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我，像看著一個從深淵里爬出來的、完全陌生的怪物。我放下咖啡杯，

抬眼，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她臉上。平靜無波。沒有勝利的得意，沒有報復(fù)的快感，

甚至沒有一絲情緒起伏。就像看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擺設(shè)。這種極致的平靜，

比任何嘲諷和怒罵都更具摧毀力。她猛地踉蹌了一下，扶住旁邊的辦公桌隔斷才沒有摔倒。

這時，部門老總連滾帶爬地從他的小辦公室里沖了出來，

額頭上的汗珠比他昨天流的還要密集。他看我的眼神已經(jīng)完全變了，

充滿了極致的諂媚和無法掩飾的恐慌，聲音抖得幾乎唱起來：“姜、姜……姜小姐！

董事長、董事長辦、辦公室剛來電話！讓、讓您……即刻上去一趟！

”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。整個辦公區(qū)響起一片極力壓抑卻依舊控制不住的抽氣聲。

我點點頭，拿起桌面上那個屏幕朝下蓋了一夜的手機，塞進口袋。

然后端起那杯我沒喝一口、只是用來完成這個姿態(tài)的咖啡，走到垃圾桶邊，倒了進去。

黑色的液體淹沒了幾塊碎裂的瓷片——那是她剛才摔碎的杯子。做完這一切，

我拿起我的外套和包，朝電梯口走去。沒有一句多余的話。經(jīng)過面如死灰的林薇薇時，

我甚至體貼地繞開了她，避免任何接觸。電梯門緩緩合上，

隔絕了身后那片幾乎要沸騰卻又死寂無聲的修羅場。金屬轎廂光潔的壁面，

映出我沒什么表情的臉。頂樓，董事長辦公室。厚重的實木門無聲打開，秘書垂手立在一邊，

姿態(tài)恭敬至極。巨大的落地窗外，是整座城市匍匐在下的天際線。

一個精神矍鑠、穿著中式褂子的老人正背對著門口，悠閑地給一盆名貴的蘭花修剪枝葉。

聽到動靜，他轉(zhuǎn)過身，臉上帶著一點無奈又縱容的笑意：“玩開心了？

”我把包隨手扔在昂貴的真皮沙發(fā)上，自己也陷了進去，揉了揉眉心：“沒勁。水平太差，

一個能打的都沒有。”老人，也就是我那位富可敵國、卻常年神隱的爺爺，

哈哈笑了起來：“底下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，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往里塞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