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影燈冰冷的光刺入我的眼球.身體里最后一絲溫度隨著血液被抽離。
向玻璃.我看見我的丈夫顧言.正緊緊握著他白月光林晚的手.滿眼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血型匹配.心臟源也匹配.”醫(yī)生冰冷的聲音像最終的判決.“可以立刻進行心臟移植手術(shù)。
”我笑了。
氣.感受著從我族秘地帶來的、早已融入我血脈的同心蠱.在我心跳停止的瞬間被徹底激活。
嘴.用唇語說出最后的詛咒：“顧言.從今往后.她的每一次心跳……都是我刺向你的尖刀。
”然后.世界陷入黑暗。三年的婚姻.像一場荒唐的笑話。
了嫁給顧言.背棄了祖宗的信仰.放棄了所有的傳承.洗凈雙手.學(xué)著做一個最平凡的妻子。
我以為.我滿腔的愛意.能融化他那座冰山?？晌义e了。
他的心里.永遠住著一個叫林晚的白月光。
林晚有先天性心臟病.需要一種極其罕見的RH陰性血來維持生命。不巧.我也是。
于是.我的婚姻.就成了一場移動的、隨叫隨到的“獻血”。
她需要輸血.顧言一通電話.無論我在哪里.在做什么.都必須立刻趕到醫(yī)院。
“蘇然.晚晚又不舒服了.你過來一趟。”他的語氣.永遠是命令.不帶一絲感情。
我從一開始的反抗.到后來的麻木.再到最后的心死。我提出了離婚。
他同意了.條件是.我要進行最后一次“捐獻”。不是捐血。是捐心。
林晚的心臟.徹底衰竭了.急需移植。而我.是她唯一的、完美匹配的“供體”。
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下字.遞給我一份“器官捐獻志愿書”.眼神冷得像冰.“這是你欠晚晚的。
簽了它.我們就兩清了?！蔽铱粗?忽然笑了。我欠她的？我欠她什么？
就因為我和她.擁有同樣的心臟和血液嗎？“好。”我說.“我簽。
”我在他錯愕的眼神中.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他以為我是認命了。
他不知道.我族有一種最惡毒的蠱.名為“同心”。以心血為引.以生命為祭。
中蠱者.會與蠱主同感同受。你不是愛她嗎？不是想救她嗎？好啊。我就把我的心.給你。
讓你余生的每一次擁抱.每一次親吻.都像是在撫摸我燃燒的怨魂。
讓你在她每一次心跳加速時.都感受到我臨死前.被活活開膛破肚的.無盡痛楚。
顧言.這場游戲.你以為你贏了。但你不知道。死亡.才是我復(fù)仇的.真正開始。
2】“唔……”劇烈的頭痛.像是要把我的靈魂撕裂。
我猛地睜開眼.看到的.不是地獄.而是一間狹小、凌亂的出租屋。
陌生的天花板.空氣中彌漫著廉價香水的味道。
我掙扎著坐起來.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。身上.穿著一條性感的吊帶睡裙。
這不是我的身體。我沖進洗手間.看著鏡子里那張陌生的臉.徹底呆住了。
那是一張很年輕.很漂亮的臉。大概二十歲出頭.五官精致.卻帶著一股風(fēng)塵氣。
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.像潮水般.涌入了我的腦海。這個身體的主人.叫安凝。
是一個在娛樂圈底層掙扎的.十八線小演員。
祝自己終于得到了一個有臺詞的角色.在酒吧喝斷了片.回到家.就酒精中毒.一命嗚呼了。
而我.蘇然的靈魂.就在她死亡的瞬間.占據(jù)了這具年輕的軀殼。我.重生了。
我看著鏡子里那張臉.笑了。老天爺.終究.還是不忍心看我.死得那么不明不白。
他給了我一個機會。一個.能親眼看著顧言和林晚.墜入地獄的機會。
記憶中.安凝今天.有一個通告。是去給一部大制作的電視劇.當(dāng)背景板。
我翻出她那堆廉價的化妝品.簡單地化了個妝.遮住了臉上的憔悴。
然后.換上一身最普通的T恤牛仔褲.走出了這間出租屋。
拍攝地點.在城郊的一個影視基地。我剛到片場.就聽到周圍的工作人員.在竊竊私語。
“聽說了嗎？今天顧氏集團的總裁.顧言.要來探班呢！”“真的假的？
他不是從不來這種場合的嗎？”“誰知道呢.聽說這部劇的女主角.是他捧的。
今天.好像是特意來看她的。”顧言。聽到這個名字.我的心.像是被針.狠狠地扎了一下。
那是.屬于蘇然這個身體的.殘留的本能。我深吸一口氣.壓下那股不適。很好。
連老天.都在幫我。我不用費盡心思地去接近他.他自己.就送上門來了。
我按照副導(dǎo)演的安排.和其他幾十個群演一起.站在了指定的位置。
這是一場.盛大的、古代宮廷的葬禮戲。
而我.扮演的.是人群中.一個毫不起眼的、送葬的宮女。多么諷刺。
我.蘇然.重生后的第一場戲.竟然是.參加一場葬禮。
更諷刺的是.當(dāng)我換上戲服.走到拍攝場地時.我才發(fā)現(xiàn)。
這場戲.拍的.是“蘇然”的葬禮。顧言為了補償我.給了我一個.風(fēng)光大葬。
楠木打造的棺材.看著靈堂上.我那張黑白的、帶著溫婉笑容的遺照.忽然.覺得無比可笑。
人活著的時候.你視我如敝屣。死了.你卻要演一出.深情款款的戲.給誰看？
就在這時.片場入口.傳來一陣騷動。顧言來了。
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西裝.神情冷峻.一步步地.向靈堂走來。
他的身后.跟著幾個保鏢和助理.氣場強大得.讓周圍的空氣.都仿佛凝固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.都聚焦在他身上。只有我.冷冷地.看著他。
我看到他.走到我的遺照前.站定。
他看著照片里的我.眼神復(fù)雜.有愧疚.有惋惜.但更多的.是一種.如釋重負的.輕松。
他終于.擺脫了我這個.他名義上的妻子。他終于.可以和他的白月光.長相廝守了。
“開始！”導(dǎo)演一聲令下.拍攝開始。哀樂響起。所有的演員.都露出了悲傷的表情。
我混在人群中.低著頭.讓寬大的衣袖.遮住我那張.沒有任何表情的臉。
我看著顧言.看著他.親手.將一束白色的馬蹄蓮.放在我的棺材上。
那是.我生前.最喜歡的花。他還記得。呵呵。就在他的手.觸碰到棺材的那一瞬間。
我的心口.忽然.傳來了一陣.尖銳的刺痛！是同心蠱！它感應(yīng)到了。
感應(yīng)到了.我的怨恨.我的不甘。
我捂住胸口.強忍著那股.幾乎要讓我窒息的疼痛.抬起頭.死死地.盯著顧言。
而他.也像是感覺到了什么.忽然.皺起了眉.猛地.回頭.向我的方向.看了過來！
他的目光.像兩道利劍.掃過人群。我立刻.低下頭.混入了人群中。
那一刻.我清楚地看到.他的臉上.閃過了一絲.難以置信的.驚恐。
3】顧言的異常.只持續(xù)了短短幾秒。
他很快就恢復(fù)了那副冷峻的表情.仿佛剛才的一切.都只是我的錯覺。但只有我知道.不是。
同心蠱.已經(jīng)開始.在他不知道的地方.悄悄地.生根發(fā)芽了。葬禮的戲.很快就拍完了。
顧言沒有多做停留.帶著他的人.匆匆地.離開了。我領(lǐng)了三百塊的群演費.也準(zhǔn)備離開。
剛走到影視基地門口.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.忽然.在我身邊.停了下來。
車窗降下.露出顧言那張.毫無表情的臉。“上車?！彼畹馈Ｎ业男?漏跳了一拍。
他認出我了？不可能。安凝這張臉.和蘇然.沒有一絲相像。我站在原地.沒有動。
“我讓你.上車?！彼穆曇?冷了幾分。我猶豫了一下.還是.拉開車門.坐了進去。
車里的空間很大.彌漫著一股.昂貴的、雪松混合著皮革的味道。是顧言身上.慣有的味道。
我下意識地.向車門邊.挪了挪?！澳憬惺裁疵郑俊彼粗?忽然問?！鞍材?/p>
”我低聲回答?！鞍材??！彼捉乐@個名字.眼神里.帶著一絲.探究和審視。
“剛才在片場.我看到你了?！薄拔抑皇莻€群演?！薄笆菃幔俊彼鋈?向我逼近。
強大的壓迫感.瞬間.將我籠罩。我能聞到他呼吸里.淡淡的煙草味?！澳愫芟袼??！彼f。
“誰？”我故作不解?！拔业摹銎?。
”他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.眼神里.閃過一絲.復(fù)雜的情緒?！笆菃?？
很多人都說我長了一張大眾臉?！蔽倚α诵?試圖.蒙混過去。
他沒有再說話.只是.靜靜地.看著我。那目光.像X光.要將我.從里到外.都看個通透。
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.他的手機.響了。是林晚打來的。
他接起電話.聲音.在一瞬間.變得無比溫柔?！巴硗?怎么了？
”“……嗯.我剛結(jié)束.馬上就回醫(yī)院陪你?！薄啊?我知道了。你乖乖的.等我回來。
”掛了電話.他身上那股.因為提起我.而變得有些柔和的氣息.瞬間.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他又變回了那個.冷酷的.顧氏總裁?！伴_車?！彼麑λ緳C說。
車子.平穩(wěn)地.向市區(qū)的方向駛?cè)ァＮ也恢?他要帶我去哪里。我也不敢問。
車子.最終.停在了海城第一人民醫(yī)院的門口?！跋萝嚒！彼氏?下了車。
我跟著他.走進了醫(yī)院。我看到他.熟門熟路地.走向了VIP病房區(qū)。
我的心.一點點地.沉了下去。他要帶我去見的.是林晚。他想做什么？
在林晚的病房門口.他停下了腳步。
他轉(zhuǎn)過身.看著我.忽然.說了一句.讓我如墜冰窟的話?！斑M去.跟她道個歉。
”“為什么？”“因為.你那張臉.讓她不高興了?！蔽毅蹲×恕Ｎ疫@才明白。
他帶我來.不是因為.他對我有什么特別的興趣。
而是因為.林晚.不知從哪里.也看到了我。
而我這張.被顧言認為.像“蘇然”的臉.刺激到了她。
所以.他要我.來給他的心肝寶貝.賠罪。何其荒唐！何其可笑！
我.蘇然.要以安凝的身份.去給我此生最恨的女人.道歉。就因為.我長得.像我自己？
“我不?！蔽铱粗?一字一句地.拒絕了。顧言的臉色.沉了下來。
“我再說一遍.進去.道歉?！薄叭绻?我不呢？”我迎著他冰冷的目光.沒有絲毫的退縮。
他忽然.笑了。那笑容里.充滿了.不屑和殘忍?！鞍材?是吧？”他說.“我查過你。
十八線的小演員.無父無母.無依無靠。
你信不信.我一句話.就能讓你.在海城.徹底消失？”我當(dāng)然信。這就是顧言。
一個.可以輕易.掌控別人生死的.魔鬼。我看著他.沉默了很久。然后.我點了點頭。
“好。我道歉?！蔽彝崎_病房的門.走了進去。
林晚.正靠在床上.看到我.她的眼神里.閃過一絲.不易察sbin的.得意和嫉妒。
她穿著一身.高級定制的病號服.臉色.因為換了我的心臟.而顯得.紅潤健康。
她看起來.美得.像一朵.盛開的.白蓮花。
一朵.用我的鮮血和生命.澆灌出來的.毒蓮花。我走到她床邊.看著她。而她.也看著我。
就在這時.顧言.也從外面.走了進來。他走到林晚身邊.將她.輕輕地.擁入懷中。
“晚晚.別生氣了。你看.我把她.給你帶來了?！彼穆曇?溫柔得.能掐出水來。
這是.他們.在換心手術(shù)后.第一次.如此親密地.擁抱。而我.就站在這里.親眼.看著。
很好。時機.到了。我看著他們.嘴角.勾起一抹.冰冷的.詭異的弧度。
在心里.默念了一句.我族最古老的.催蠱咒語?！捌?。”下一秒?！鞍 ?！
”顧言.忽然.發(fā)出一聲.凄厲的.不似人聲的慘叫！
他猛地.推開懷里的林晚.雙手.死死地.捂住了自己的心臟！
他那張英俊的臉.因為劇痛.而瞬間扭曲.變得.猙獰可怖?！邦櫻?！你怎么了！
”林晚被他嚇得.花容失色。顧言.沒有回答她。
他只是.痛苦地.蜷縮在地上.渾身.劇烈地抽搐。而他的眼睛.卻死死地.盯著我。
那眼神里.充滿了.極致的.恐懼。因為.他看到。
在他的瞳孔里.倒映出的.不是安凝這張臉。而是.蘇然的臉。
那張.在手術(shù)臺上.對他.露出最后一笑的.蘇然的臉！
4】顧言的瘋癲.來得快.去得也快。
短短一分鐘后.他胸口的劇痛.和他眼中的幻覺.都消失了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.渾身.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.被冷汗.濕透了。
“顧言.你到底怎么了？你別嚇我！”林晚哭著.要去扶他。
顧言卻像是見了鬼一樣.一把.將她推開。“別碰我！”他低吼道。
他的目光.驚疑不定地.在我和林晚之間.來回掃視。
剛才那一瞬間的劇痛和幻覺.真實得.讓他不寒而栗。他明明.抱著的是林晚。
為什么.會感覺到.心臟.像是要被生生捏爆一樣的疼痛？
為什么.會看到.蘇然那張.帶著詭異笑容的臉？他看向我。
我依舊是那副.人畜無害的.無辜模樣。“顧……顧總.您沒事吧？
”我怯生生地問.仿佛也被.他剛才的樣子.嚇到了。
顧言死死地盯著我.似乎想從我臉上.看出什么破綻。但他.什么也看不出來。
最終.他只能.將這一切.歸結(jié)為.自己因為蘇然的死.而產(chǎn)生的.心理壓力?！拔覜]事。
他從地上.站了起來.整理了一下.自己凌亂的衣服.恢復(fù)了.那副高高在上的.總裁模樣。
他看了一眼.被他推倒在地的林晚.眼神里.閃過一絲不耐?！搬t(yī)生！醫(yī)生！
”他按下了床頭的緊急呼叫鈴。很快.醫(yī)生和護士.都沖了進來。病房里.亂成一團。
沒有人.再理會我這個.微不足道的.小演員。我趁亂.悄悄地.退出了病房。
走到醫(yī)院的長廊上.我才.長長地.吐出了一口濁氣。我的后背.也已經(jīng)被.冷汗浸濕。
催動同心蠱.對我自己.也是一種.巨大的消耗。
剛才.顧言感受到的疼痛.我也同樣.感受到了。只不過.他的痛.在心臟。
而我的痛.在靈魂。但.值得。
看著他.那副恐懼、瘋癲、疑神疑鬼的樣子.我心里.升起一股.病態(tài)的.快意。
顧言.這只是.一個開始。以后.你每一次.擁抱她.親吻她.甚至.只是.靠近她。
我都會.讓你.清清楚楚地.感受到。什么叫.生不如死。
……離開醫(yī)院后.我回到了.安凝那間.狹小的出租屋。
我需要.好好地.為自己的未來.做個規(guī)劃。復(fù)仇.是一個.需要耐心和策略的.游戲。
我現(xiàn)在.最缺的.就是.資本。安凝.是個演員。雖然.只是個十八線。
但.這是我目前.唯一的.可以利用的身份。
我打開她那臺.破舊的筆記本電腦.開始.在網(wǎng)上.搜索各種.劇組招聘的信息。
娛樂圈.是顧氏集團.近年來.重點投資的領(lǐng)域。顧言.是這個名利場的.頂級玩家。
我要想.繼續(xù).接近他.刺激他。
我就必須.也成為.這個游戲里.一個.舉足輕重的.角色。
我翻看了.安凝生前.所有的試鏡視頻。演技.很爛。
空有一張漂亮的臉.但眼神.空洞.臺詞.做作。難怪.只能演.背景板。但是.沒關(guān)系。
現(xiàn)在的她.是我.蘇然。我雖然.不會演戲。
但.我的人生.比任何戲劇.都更.精彩.更狗血。
我把安凝的記憶.和蘇然的經(jīng)歷.結(jié)合起來。
很快.我就找到了.一個.最適合我的.突破口。一部.即將開拍的.仙俠劇?！毒攀澜佟贰?/p>
這部劇的出品方.正是.顧氏集團旗下的.輝煌娛樂。
而他們.正在招聘的.是一個.女三號的角色。
一個.因愛生恨.最后.墮入魔道.與男主角.同歸于盡的.悲情角色。
這個角色的名字.叫……“怨女”。我看著這個名字.笑了。這不就是.在演.我自己嗎？
我關(guān)掉電腦.走到了鏡子前?？粗R子里.安凝那張.年輕.鮮活.充滿了可能性的臉。
我.深吸了一口氣。“蘇然.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“從今天起.我.就是安凝。
”“一個.注定要.在這個名利場.掀起.血雨腥風(fēng)的.安凝。
”5】三天后.《九世劫》劇組的試鏡現(xiàn)場。
我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裙.素面朝天.在一眾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演員里.顯得格格不入。
“下一個.安凝！”聽到我的名字.我站起身.走進了試鏡的房間。
房間里.坐著一排面試官。
導(dǎo)演.制片人.編劇……而坐在最中間的.那個.讓我意想不到的人.竟然是.顧言。
他怎么會在這里？他不是.從不參加.這種低級別的.選角活動的嗎？他看到我.也是一愣。
眼神里.閃過一絲.復(fù)雜的光。我壓下心頭的驚訝.平靜地.走上前.鞠了一躬。
“各位老師好.我叫安凝?！睂?dǎo)演.是一個.看起來很嚴肅的中年男人。
他看了我一眼.又看了看手里的資料.皺起了眉?！鞍材?？演過什么？
”“一些……沒有名字的角色?！蔽胰鐚嵒卮??！昂?。
來像制片人的.油膩男人.發(fā)出了一聲.不屑的嗤笑.“一個跑龍?zhí)椎?也敢來試鏡女三號？
小姑娘.你是不是.走錯地方了？”周圍.響起了一陣.低低的哄笑聲。我沒有理會他們。
我的目光.直直地.看著顧言。
顧總.”我開口.聲音不大.卻清晰地.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.“您也覺得.我沒資格嗎？
”我這是.在向他.挑釁。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他們沒想到.一個.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小演員.竟然敢.當(dāng)眾.質(zhì)問顧言。
那個油膩的制片人.更是.臉色大變?！澳恪惴潘粒≡趺锤櫩傉f話的！
”顧言.卻抬了抬手.制止了他。他看著我.眼神里.帶著一絲.玩味。
“資格.不是用嘴說的?！彼f.“是要用.實力.來證明的?！薄昂?。”我點了點頭。
“導(dǎo)演.我可以開始了嗎？”導(dǎo)演.愣了一下.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“哦……可以。
你要試的.是哪一段？”“最后一場?！蔽艺f.“怨女.灰飛煙滅的那一場。
”所有人都.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那一場戲.是整個劇本里.情緒最復(fù)雜.表演難度.最高的一場。
怨女.被她深愛的男主角.一劍穿心。她在臨死前.看著他.說出了.最后一句臺詞。
那句臺詞.沒有恨.只有.無盡的.悲涼和……愛?！澳?終于.親手.殺了我。
”所有人都覺得.我瘋了。
一個.連像樣角色都沒演過的新人.竟然敢.挑戰(zhàn).最高難度的戲份。
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。我閉上眼.深吸了一口氣。再睜開時.我的眼神.已經(jīng)變了。
我不再是.安凝。我就是.蘇然。
我就是那個.被自己.最深愛的男人.親手.推上手術(shù)臺.活活.剜出心臟的.蘇然。
我看著顧言。我的眼里.沒有恨。只有.一片.死寂的.荒蕪。
我緩緩地.抬起手.仿佛.想要.去觸摸他的臉。但.我的手.停在了半空中。
然后.無力地.垂落。我的嘴角.勾起一抹.凄美的.笑容。
笑容里.有解脫.有悲涼.有絕望.還有.一絲.連我自己.都未曾察覺的.殘存的.愛意。
“你……”我開口.聲音.沙啞.破碎.像是.從被撕裂的靈魂里.擠出來的。
“……終于……親手……殺了我。”說完這句臺詞.我身體.一軟.緩緩地.倒在了地上。
一滴眼淚.從我的眼角.滑落。整個房間.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都.被我剛才的表演.震驚得.說不出話來。他們看到的.不是一個演員.在演戲。
而是一個.真正的.即將死去的女人.在做.最后的.告別。
那種.從骨子里.透出來的.絕望和悲傷.真實得.讓所有人都.不寒而栗。
顧言.死死地.盯著我。他的臉色.慘白。他的手.在不受控制地.顫抖。
他的心臟.又開始.隱隱作痛。因為.他看到的.不是.怨女。他看到的.是.蘇然。
是那個.在手術(shù)臺上.對他.露出最后一笑的.蘇然。6】試鏡的結(jié)果.毫無懸念。
我拿下了.“怨女”這個角色。這個消息.在劇組里.引起了不小的轟動。
所有人都覺得.我是走了.顧言的后門。只有顧言.和我自己知道。我靠的.不是后門。
是.誅心?！毒攀澜佟泛芸?就開機了。我全身心地.投入到了拍攝中。
我把.蘇然這一生的.愛.恨.怨.癡.都.傾注在了.“怨女”這個角色上。
我的演技.得到了.所有人的認可。
連那個.一開始.最看不起我的導(dǎo)演.都對我.贊不絕口。他說.我不是在演戲。
我就是.怨女.本人。我和顧言的交集.也多了起來。
他作為.最大的投資方.經(jīng)常.會來劇組.探班。每一次.他來.都會.引起一陣騷動。
但他.誰也不看。他的目光.總是.有意無意地.落在我身上。
他會.站在監(jiān)視器后面.看我.一遍又一遍地.演著.那些.撕心裂肺的.愛恨情仇。
每一次.看到.我落淚.我心碎。他的心臟.都會.跟著.一陣陣地.抽痛。
同心蠱.就像一個.最忠實的.信使。將我的痛苦.分毫不差地.傳遞給他。
他開始.變得.越來越.沉默.越來越.陰郁。他開始.失眠.做噩夢。
他甚至.開始.回避.和林晚的.接觸。因為.他發(fā)現(xiàn)。
每一次.他靠近林晚.他胸口的疼痛.就會.加倍。而林晚.也變了。
她不再是.以前那個.溫柔.體貼.善解人意的.白月光了。
她變得.喜怒無常.敏感.多疑。她會因為.一點點小事.就和顧言.大吵大鬧。
她會.控制不住地.吃一些.她以前.從來不碰的.辛辣食物。
她會.在半夜.突然驚醒.然后.抱著顧言.問他.愛不愛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