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兵一個趔趄，又咬著牙拼命跟上。負(fù)重越野的隊伍在泥濘的田埂上艱難蠕動，

沉重的沙袋壓彎了腰，汗水糊住了眼睛。老兵們則沉默地跟在后面，

眼神冷漠地看著這群“種子”掙扎，仿佛在看一群注定要被淘汰的劣馬。靶場上，

新兵們笨拙地擺弄著手中的“中正式”，槍栓拉動生澀，趴姿歪斜。

李維明一腳踹在一個新兵的屁股上：“趴直！腿分開！你當(dāng)是趴炕頭呢？！

鬼子槍子兒專打撅屁股的！”他抓起一支槍，獨眼透過殘缺的鏡片，

死死盯著百米外模糊的人形靶：“三點一線！屏住呼吸！手指慢慢加力！記住！

開槍不是放炮仗！是閻王爺?shù)狞c名！”“砰！”槍響了，子彈不知飛向何處?！皬U物！

眼睛長褲襠里了？！”藤條毫不留情地落下。隊列中，一個新兵臉色慘白，身體篩糠般抖著。

他是王鐵錘，王栓柱的親弟弟。被保長強(qiáng)行“抓丁”頂替了富戶兒子的名額送來。

哥哥抱著炸藥包跳進(jìn)日軍機(jī)槍工事的身影，是家里帶來的噩耗，也是壓在他心頭的巨石。

此刻，聽著教官的咆哮，看著冰冷的槍械，巨大的恐懼讓他胃里翻江倒海?！笆至駨?！

投彈準(zhǔn)備！”訓(xùn)練進(jìn)入更危險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木柄手榴彈（訓(xùn)練彈）沉甸甸的。李維明親自示范，

動作迅猛有力：“握緊！拉環(huán)！引信三秒！投出去！給老子往遠(yuǎn)了扔！扔到鬼子堆里！

不是讓你們炸自己人！”輪到新兵，有人畏畏縮縮不敢拉環(huán)，有人閉著眼胡亂甩出，

訓(xùn)練彈歪歪扭扭落在腳前不遠(yuǎn)?！皳旎貋?！重新投！沒吃飯嗎？！

”李維明的藤條和唾沫星子一起飛濺。一個瘦弱的新兵在連續(xù)投擲失敗后，

看著滾落腳邊的訓(xùn)練彈，心理防線徹底崩潰，尖叫一聲丟下彈體，轉(zhuǎn)身就向營區(qū)外瘋跑！

“站??！”李維明暴喝。但新兵充耳不聞，只想逃離這地獄般的訓(xùn)練場?！熬l(wèi)班！

”李維明眼中寒光一閃。兩個如狼似虎的老兵瞬間撲出，像抓小雞一樣將逃兵按倒在泥地里。

整個訓(xùn)練場死一般寂靜。所有新兵都停下了動作，

驚恐地看著被按在地上、臉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