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瞳在昏光里瞇成細(xì)縫。慵懶的姿態(tài)，和這尸骸遍地的戰(zhàn)場格格不入，可眼底的光，

冷得像淬了冰——哪還是那個在她掌心打呼嚕的暖物。“恭喜啊，”毛毛開口，

聲音帶點嘲弄，“通關(guān)了?！毙铝_握劍的手突然抖了。指尖的寒意順著血管爬，

攥得心臟生疼：“……是你？”黑貓?zhí)路鍪?，落地時已成小男孩模樣。黑袍掃過地面，

帶起的冷風(fēng)卷著她鬢角的血珠：“魔族要秩序，人類要英雄。

我給的條件很公平——”“公平？”新羅的劍猛地顫了。她想起那個村莊。

瞎眼阿婆把磨亮的銀釵往征稅官手里塞，釵頭的藍(lán)寶石早掉了，

內(nèi)側(cè)刻著她餓死了的孫女的名字?！扒竽@‘抗魔稅’再收，

小孫子只能啃樹皮了……”征稅官嫌惡地踹開她，銀釵“當(dāng)啷”落地：“破銅爛鐵也配抵稅？

明天交不齊，就把你家崽子扔進(jìn)噬魂陣——大祭司正好缺童魂。”那時她站在巷口，

掌心里的劍柄硌得生疼。一個念頭劈進(jìn)來：如果沒有魔王呢？“我要的不是這些。

”她打斷他，聲音輕得像煙，卻淬著決絕，“我要的，是沒有魔王?！眲怏E亮，

劈開凝滯的空氣。黑貓化作黑霧前，那句“笨蛋女人，走著瞧”的尾音，像根淬毒的針，

扎進(jìn)她淌血的心里。她知道，自己斬斷的不僅是過去的溫情，還有那只貓藏在“公平”下，

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牽絆。新羅披著“屠魔勇士”的金袍回國時，城門口的歡呼還沒散，

就聞到了熟悉的腐朽味。公告欄上的征稅令墨跡未干：“魔王余孽未清，加征‘鎮(zhèn)魂稅’。

”百姓捧著干癟的糧袋，眼神比她出發(fā)前更麻木。國王在御書房倒酒，

金盞里的酒泛著虛偽的光：“勇士，還需你登高一呼，告訴他們‘魔王復(fù)活了’。這魔王稅，

我們?nèi)叻仲~?！蹦且豢?，榮耀裂了縫。新羅看著他指尖的玉扳指，

突然懂了——“勇士殺魔王”的游戲里，最鋒利的刀從不是勇者的劍，

是國王借著“抗魔”收起的苛捐雜稅。她這把“勇士之劍”，差點成了遞刀的手。“我不。

”她的聲音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