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刺激我？想讓我跳出來反對，然后她好坐收“憤怒能量”？我夾起一塊炒得發(fā)蔫的白菜，

塞進嘴里，機械地嚼著。味同嚼蠟。“一萬二……”爸搓著手，滿臉為難，看向媽。

媽低著頭，捂著嘴壓抑地咳嗽了幾聲。“爸，媽，”易蜓放下碗，眼圈說紅就紅，

“我知道家里難。可我那些同學都報了，就我沒報……老師都說我是有潛力的，

就差臨門一腳了……你們忍心看我落后嗎？”眼淚在眼眶里打轉，欲落不落。

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。又是這套。用爸媽的愛和愧疚來綁架。

她根本不在乎這一萬二是不是爸媽的棺材本！她只在乎能不能激怒我！或者，

激起爸媽的焦慮和心疼？這些……也是“高質量情緒”嗎？我猛地抬眼看向她。

她正偷偷瞄我的反應，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……貪婪。

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。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媽咳得更厲害了，臉憋得通紅。

爸重重嘆了口氣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：“報！爸給你想辦法！砸鍋賣鐵也供我閨女！”“爸！

你真好！”易蜓瞬間破涕為笑，撲過去抱住爸的胳膊，臉上哪還有半點淚痕？

那笑容燦爛得刺眼。她贏了。又一次。而我，死死咬住口腔內側的軟肉，

直到嘗到一絲血腥的鐵銹味。硬生生把那口涌到喉嚨的、混合著憤怒和悲涼的濁氣咽了回去。

不能給。一點能量，都不能給她。易蜓的“充電”明顯變得困難了。

她開始變著花樣地在我面前晃悠。穿著新買的漂亮裙子在我面前轉圈：“姐，好看嗎？

打折的哦，才五百多?！薄氪碳の业募刀剩吭谖野疽辜影嘧鰣蟊頃r，

故意把音樂開得震天響?！爰づ?？

甚至“不小心”把我珍藏的、過世外婆送的唯一一張照片碰到了水杯里。——想讓我崩潰？

每一次，我都用盡全力，像修煉什么絕世武功一樣，強行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。面無表情，

或者干脆戴上耳機，徹底無視她。她臉上的光彩，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。

皮膚好像也沒那么細膩了，偶爾還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