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著銅鏡，壓上鎖魂釘，低聲念咒。
“林予川，看著她的魂線！”
“看她有沒有分開！”
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操場另一端，緩緩開口：“是..是分開的……那里還有個她……她不進來?！?/p>
我一頓。
“她好像不打算進來。”他說，“她在讓我們以為她進來了。”
“她剛才試了一下，但沒真的沖進陣。她只是——”
他忽然抬手指向右側(cè)。
“她在那里！”
我猛地轉(zhuǎn)頭——
空無一人。
可草人裂開了第二個。
范姝婷的那一個，胸口開始滲出紅水，像是被人用嘴吸了一口，吸出了草芯深處的魂氣殘留。
“她在吸食？”林予川聲音發(fā)緊，“她在吸……這些草人散發(fā)出來的‘他們’的一縷氣息。”
我立刻啟動火符，圈陣燃燒，銅鏡定魂，四方壓靈釘落地，發(fā)出“鏘——鏘——鏘”的三聲清響。
夜風(fēng)呼啦一下吹大。
草人們一起抬頭，“看著我”。
不是草人。
是她——在每個草人上都殘留了一縷魂絲，控制著他們。
我的喉頭一陣發(fā)緊，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。
此時，火符燃燒得越來越猛烈，熊熊的火焰舔舐著草人，仿佛要將它們吞噬殆盡。而在香灰盤里，幾絲黑線翻涌而出，如同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掙扎翻滾，讓人毛骨悚然。
可草人動不了，魂絲卡在鏡陣之外，進不來，也出不去。
這證明了——確實她沒進來。
她只是把一部分氣息粘在草人上，放出假動作，目的是拖住我們。
“她是故意的?！蔽逸p聲說，“她知道我們今晚要對她動手，所以故意留下假象，想讓我們以為她來了?！?/p>
林予川握緊黃符，額頭上冷汗直冒，眼睛卻死死盯著遠處：“我已經(jīng)看不見她了?！?/p>
我看著他。
“她好像在躲我?！?/p>
通訊器“嗶”的一聲響起，是陸泰成。
“我們在教學(xué)樓三樓走廊發(fā)現(xiàn)血跡，從廁所一路拖到了東側(cè)辦公室?！?/p>
“走廊沒有人，但有殘留水痕，像是……什么東西拖地，拖出來的那種?！?/p>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第三教學(xué)樓的頂樓就是她跳下來的地方?！蔽伊⒖袒貞?yīng)。
“她可能要在那里動手了?！?/p>
幾乎同時，另一個頻道打開，是齊國義那邊。
“宿舍樓六層盥洗區(qū)，有小鬼襲擊女寢。”
“我趕過去的時候聽見有女孩在笑，說‘她回來啦，你們都要賠’。”
“人跑了一個，剩下兩個嚇瘋了，牙齒都在打架?！?/p>
我站在操場中央，風(fēng)吹得我裙角亂飛。
我抬頭看天。
一點星光都沒有，云像積著的霉，壓得很低。
“陸師父，放棄引陣，我想切換成主動捕鬼的方案?！?/p>
“目標不再是‘請她進來’，而是‘逼她出來’?！?/p>
“我們必須打亂她的節(jié)奏，在天亮前把她壓制。”
陸泰成那邊沉默幾秒，終于道：
“好?！?/p>
“我跟我徒弟分頭追她主魂，你聯(lián)絡(luò)齊國義還有另外那兩個人你那里的情況，讓他們無論如何一定把外圍小鬼解決干凈?！?/p>
“所有人今晚只能抓住一個原則：不能再死人了?！?/p>
時間緊急，我立刻把銅鏡收了，草人丟回袋子里，轉(zhuǎn)頭對林予川道：
“走，去宿舍樓?！?/p>
“她吸不了草人的魂，但她今晚是一定要補充能量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