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洞的震動突然停止,湖面凝結成一面青銅鏡。那塊殘缺玉璧懸浮在鏡面中央,表面的星圖紋路正滲出暗紅色液體,在鏡面上勾勒出復雜的咒文圖案。
"不是玉璧..."三指劉的青銅化右臂突然插入湖中,"是祭臺在召喚。"
老頭的金屬手臂在接觸湖面瞬間融化,銀白色液體與咒文融合,形成一條通往湖心的光路。秦九掌心的"封"字突然凸起,變成立體的青銅鑰匙形狀。
"需要三把鑰匙。"三指劉的左眼流出血淚,"血脈、記憶、還有..."
齊墨的青銅臂突然不受控制地變形,金屬表面浮現(xiàn)出與咒文相同的紋路。他的視網(wǎng)膜上閃過解析結果——這些不是裝飾紋樣,而是某種青銅計算機的指令代碼。
湖面突然裂開,露出下方階梯狀的青銅祭臺。臺面中央的凹槽與玉璧完美契合,周圍十二個小孔排列成黃道十二宮。秦九的鑰匙自動脫離手掌,懸浮在第一個孔洞上方。
"守陵人血脈驗證。"三指劉撕開衣襟,露出胸口的星圖烙印,"我是第二把鑰匙。"
當老頭的血液滴入第二個孔洞,祭臺突然旋轉(zhuǎn)九十度,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。齒輪間卡著半截人骨,骨頭上刻滿微縮的甲骨文。
"記憶鑰匙..."齊墨的青銅臂突然刺痛,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涌入——他看見自己站在相同的祭臺前,正將一塊骨片插入第三個孔洞。
祭臺突然發(fā)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。那些齒輪開始逆向轉(zhuǎn)動,將人骨碾成粉末。粉末在空中重組,形成一具完整的青銅骨架,骨架的右手保持著插入的動作。
"它要完成儀式!"秦九突然推開齊墨。她的左手自動玉化,骨骼變形為與骨架完全相同的姿態(tài)。
當兩只"手"同時插入第三個孔洞,祭臺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轟鳴。十二個孔洞同時射出光柱,在溶洞頂部拼出完整的星圖。星圖中央,緩緩浮現(xiàn)一座青銅城的虛影。
虛城中突然降下七道鎖鏈,捆住祭臺。每根鎖鏈上都刻著不同的咒文,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。三指劉的羅盤突然炸裂,碎片組成警示文字:
「九幽開,七鎖斷」
第一根鎖鏈突然崩斷。鎖鏈碎片化為青銅甲蟲,撲向最近的秦九。她的玉化左手自動防御,卻在接觸甲蟲瞬間開始結晶化。
"不是攻擊..."齊墨的解析程序突然報錯,「記憶污染度99%」"是傳輸!"
第二根鎖鏈斷裂時,三指劉的道袍突然燃燒,露出下面布滿電路紋路的軀體。老頭發(fā)出非人的尖嘯,聲音中混雜著電子雜音:
"1987年...昆侖山...我們不是挖掘者...是被挖掘的..."
當?shù)谌i鏈斷開,整個溶洞突然倒轉(zhuǎn)。祭臺變成天花板,而他們站在"空中",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青銅城。秦九的結晶化已蔓延至肩膀,她的瞳孔變成星圖模樣,正機械地復述著:
"驗證通過,載體準備就緒。"
第四根鎖鏈的斷裂帶來了記憶風暴。無數(shù)碎片從齊墨的青銅臂噴出,在空中組成連貫畫面——十二個穿實驗服的人圍著一口透明棺材,棺材里躺著不斷青銅化的三指劉。
"時間閉環(huán)..."齊墨的視網(wǎng)膜上閃過最后一條信息,「調(diào)試完成」
當?shù)谖甯i鏈斷開時,祭臺突然消失。三人懸浮在虛空中,腳下青銅城的細節(jié)越來越清晰。那些看似建筑的結構,實則是放大數(shù)萬倍的青銅計算機元件。
秦九完全結晶化的身體突然發(fā)光,在虛空中劃出血色軌跡,直指城中某處。軌跡盡頭,隱約可見一口透明棺材,棺中漂浮著——
"另一個玉璧?"齊墨的解析程序突然崩潰。那不是什么玉璧,而是...秦九的結晶化心臟。
第六根鎖鏈的斷裂帶來了劇痛。齊墨的青銅臂突然分解,金屬液體在空中組成鑰匙形狀,自動飛向城中某處。三指劉的身體開始數(shù)據(jù)化,老頭的慘叫變成了電子音的倒計時:
"系統(tǒng)重啟...3...2..."
最后一根鎖鏈沒有斷裂,而是突然延長,纏繞住齊墨的脖子。鎖鏈上的咒文變成注射器,將某種銀色液體注入他的血管。
虛空突然坍縮。三人跌回現(xiàn)實世界的溶洞,祭臺完好如初,只是中央多了一行新刻的文字:
"找到剩下的祭臺,別相信任何——"
文字戛然而止,像是被強行中斷。秦九的結晶化退到左手,但掌心多了一個青銅齒輪的烙印。三指劉的道袍恢復原狀,只是右眼變成了純粹的青銅色。
而齊墨的視網(wǎng)膜上,最后一條信息緩緩消失:
「歡迎參與最終測試,調(diào)試員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