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將軍視角?回憶二】
(十八年前,冷宮偏殿)
燭火在柳畫師顫抖的筆尖下跳了跳,淑妃的嫁衣鋪在案上,月白色緞面繡著金線鳳凰,卻被血污浸得發(fā)暗。她跪在地上,耳后青斑比往日更青,像是凝結(jié)的瘀血:"將軍,求你帶畫師走!新帝要拿所有舊臣開刀,柳家... 不能絕后。"
我攥著她的手,那雙手往日里能畫出驚鴻游龍,此刻卻冷得像冰。殿外傳來禁軍甲葉摩擦的聲響,柳畫師忽然將一支狼毫塞進我手里:"將軍,淑妃娘娘有皇室血脈,這青斑是信物。我用易容術(shù)送她出宮,從此世上再無淑妃,只有... 江南畫舫的卿卿。"
淑妃忽然扯下頭上金簪,在我虎口劃了道血痕:"若有一日見著與我相似之人,耳后青斑旁有朱砂點... 那便是我派來的人。" 她的眼淚滴在我手背上,和血混在一起,"別找我,找那個帶著平安鈴的孩子。"
(回憶結(jié)束)
"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柳家后人。" 我盯著檀木匣里的狼毫筆,筆桿上的 "柳" 字忽然模糊起來,"失魂散混在沉水香里,我易容時運功不暢,胎記顏色變淺,被你瞧出了破綻。"
將軍忽然蹲下身,與我平視。他眼底的血絲像蛛網(wǎng)般蔓延,卻在看到我耳后時又柔下來:"你父親當年替淑妃易容,用的是《易容秘錄》里的 ' 移形換影 ',需得用至親血脈做引。" 他的拇指擦過我眉尾,那力道輕得像怕碰碎什么,"你這張臉,是淑妃按自己的模樣調(diào)的藥,你耳后的胎記... 是她用心頭血點的朱砂。"
窗外忽然落了雨,打在芙蕖閣的芭蕉葉上,噼啪作響。我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我的平安鈴,鈴身刻著的 "柳" 字下,原來還藏著半朵蓮花暗紋。將軍從袖中取出塊令牌,蓮花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—— 那是禁衛(wèi)軍最高統(tǒng)領(lǐng)的信物,也是當年陳老夫人棺木暗格里的同款令牌。
"柳輕墨,"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,平安鈴的響聲混著雨聲,"新帝今晚要召見我,你可知為何?" 他的指腹按在我腕間脈搏上,那里藏著父親給我的易容刀片,"二十年前柳家滅門,不是新帝動的手。"
【將軍視角?回憶三】
(三日前,密室)
我捏著線香湊近畫像,煙靄繚繞中,那耳后青斑仿佛動了動。小桃捧著檀木匣進來時,我正用狼毫筆在新畫上補朱砂痣。"將軍,畫皮師醒了。" 她的聲音發(fā)顫,"您真要把柳家的狼毫給她看?"
狼毫筆尖的朱砂滴在宣紙上,暈開個血點。我想起十八年前在冷宮外,柳畫師把平安鈴塞進我手里:"將軍,淑妃娘娘的孩子叫 ' 墨兒 ',耳后青斑旁有朱砂點,這平安鈴能護她周全。" 那時禁軍的火把照在宮墻上,淑妃的月白嫁衣在火光里像團飄忽的影子,她忽然回頭朝我笑,眉尾朱砂痣顫了顫:"等墨兒長大,讓她帶著平安鈴來找你,蓮花令牌... 能保她見新帝。"
小桃忽然指著匣里的半支螺子黛:"將軍,這螺子黛是淑妃娘娘宮里的舊物,您說畫皮師會不會..."
我猛地合上檀木匣,螺子黛在里面發(fā)出輕響。窗外的月光照在畫像上,那耳后青斑忽然像活了似的,泛出珍珠光澤。原來柳輕墨不是棋子,她是淑妃用命護著的血脈,是能解開十八年前懸案的鑰匙 —— 而我,等了二十年的卿卿,原來早就把她的孩子送到了我面前。
(回憶結(jié)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