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第二日。
我照例去新鋪面做最后的收尾，確保明日開張順利。
在門口確認牌匾時，剛好聽到路過的百姓在議論昨日被客商堵了一天的兩家首飾鋪，今天又有新狀況。
因著提前定制的首飾被店鋪的新東家占為己有，導致臨時無法交貨。
有好幾個客戶上門要求賠償，甚至有兩個客戶是自己出材料的，這下算是捅到簍子了，人家這會兒鬧著要去見官。
我聽到后差點笑出聲，趙氏真是沒有讓我失望，張云文，有個豬隊友是什么感受呢？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精彩幾分。
果然沒過多久，小梅就急沖沖跑了進來，“夫人，大事不好了，老夫人昏死過去了，老爺叫我通知您趕忙回去一趟......”，我聽后便隨小梅快步趕回去了。
才到大門口便看見張云文在門前焦急地來回踱步，一看到我便上前扯住我，“沈氏，你可算回來了，快隨我去看看母親”。
我一邊被他扯住往前走一邊問到，“母親怎么了，怎么突然昏過去了？”，
“別提了，那群人真是欺人太甚，就是欺負母親一介弱女子......”，我聞言沒接話，心里卻嗤笑一聲。
我也是女子，生意場上受到的刁難何止于此，怎的那時就眼瞎心忙當看不見？況且這還是趙氏本人貪婪所致，還有臉面怪及他人，可笑！
進入屋內(nèi)，我上前走至趙氏床前，抬眼看向床上做戲都做不足眼皮還在動的人，“怎么沒叫大夫，我去請大夫吧”，我轉(zhuǎn)頭欲走。
“等等，大夫已經(jīng)來過了，說母親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所致，注意休息就好了”，張云文連忙拉住我，“只是這打理鋪子的事不好再讓母親操勞了，你把帳目和鑰匙拿回去吧，日后等母親好了再說”。
“這樣吧，我先過去鋪面看看，其他等妾身回來再說吧”，我想了想回到。
張云文聞言連連點頭，“你果然靠得住，沈氏，為夫就知道你是個好的，你且去吧，務必保證母親的清白”。
我嗯了一聲便快步走出去。
丟下爛攤子就想全身而退，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？
......
當晚忙到接近子時我才回來，沒想到張云文與趙氏都已就寢。
我無言感慨，果然人只要沒臉沒皮，是可以過得很肆意的。
不愿跟再這等人同處一室，我轉(zhuǎn)身去了旁邊客房。
新鋪面開張這日，我起了個大早。
因前期準備工作到位，今日開張還算順利，甚至接了兩個經(jīng)熟客介紹而來的大單。
傍晚。
我心情不錯地回了宅子。
剛回房不久，就聽見推門聲音，轉(zhuǎn)頭看到張云文一臉怒氣到，“沈氏，你怎么的如此歹毒？虧我昨日還覺得你是個好的，為啥昨夜不把處理結(jié)果告知我和母親，害我二人憂心了一整日！”。
“昨夜回來妾身是想把情況告知于你們的，可夫君和婆母已就寢，妾身也不好妄加打擾，回來就睡客房了，前幾日就說過今日新鋪面開業(yè)，實在抽不開身......”，我淡淡解釋，張云文一臉尷尬表情。
不等他開口，我接著說道，“昨日過去兩家鋪面，集合此次涉及的客商與客戶磋商，因著我的薄面，客商可以給七日的時間緩沖，但他們有個條件......”
“是何條件，你且說來”，張云文聞言松了一口氣。
“因避免此類事件重演，不接受除妾身以外的任何人與他們合作，如日后東家換人，幾家跟我們鋪子的合作當即中止”，我看著他說道。
“這不是霸王條款嗎？誰做東家與他們何干？”，張云文反應激烈道，“這不會你怕我們?nèi)蘸笤俟苣阋伱娴囊蝗酥?，沈氏你簡直有辱斯文，小人之心！?/p>
“若夫君不信可自行找客商確認，另外那幾個定制首飾的客戶，他們的要求是歸還首飾，并賠償損失，否則見官”，我一臉淡淡。
“賠償多少？”張云文問。
“六位客戶，每人二百兩，要報官的那兩位客人額外要求每人三百兩，一共一千八百兩”，我回答到。
張云文聞言總算放松下來，“不算多，那你趕忙將銀兩給他們送去，免得他們沖動之余再報官”。
“夫君，不是妾身不想給，實在是你也清楚前些日子因為開新店，妾身手頭銀兩都已投進去，客商們因我們沒能交貨，尾款也壓著未給，我手頭只有碎銀幾十兩供家用......”，我一臉為難道。
張云文一聽臉色就變了，“那你找人先借來周轉(zhuǎn)不行嗎？”
我一臉落寞，“自古錦上添花易，雪中送碳難，咱們家出了這檔子事，那還有人愿意借......”
張云文聽罷，臉上閃過猶豫與心疼，最終像下定決心般，“現(xiàn)如今，只能我這邊看看能不能找同窗周轉(zhuǎn)了，你切記，等手頭一有現(xiàn)銀就給我，不能讓我失信于人”。
我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，他卻默認我已答應，扔下一句，“我去說與母親知曉”，便馬不停蹄地就去了趙氏院里。
我靜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，慢慢笑出聲，
吐出來的銀兩還想收回去，沒有這種事情，這個道理還是你們教給我的呢。
張云文哪有什么愿意借銀兩的同窗。
像他如此汲汲營營，不過都是些蹭吃蹭喝的酒肉朋友，這么說不過是心疼自己出了這筆錢，想日后從我這討回來罷了。
想圖謀我的鋪面，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？
從我答應給趙氏打理鋪面開始。
便暗地讓幾家熟識的合作商找時機同時過來催交貨物，原計劃是讓客商們以違約為由，逼趙氏將鋪面親自還回來。
哪只趙氏給了我意外驚喜，竟如此貪婪侵吞客戶貨品，甚至鬧到要去見官的地步，實在是助攻的一把好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