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當(dāng)晚張云文喝到爛醉被酒樓小二抬了回來。
我看著他這副睡死過去的醉鬼模樣,蹲下來嫌惡地拍了拍他的臉,“夫君啊夫君,好好珍惜今晚的安穩(wěn)吧,等你明日酒醒了,這天可就開始變了”。
第二天日上三竿。
才看到張云文焦急忙慌地過來尋我,“沈氏,發(fā)生何事了?為何小梅說母親被知縣夫人帶走了”。
我把昨天之事復(fù)述了一遍。
張云文聽后如著重?fù)?,隨后便對我怒吼道,“這事你昨天為何不馬上告知于我?!你真是好惡毒的心思,母親如今在大牢安危難斷,你竟還無動于衷閑適家中,趕緊準(zhǔn)備銀錢出門找人贖母親回來啊......”
說完便想扯著我出門,卻被我身邊的兩個丫鬟攔住。
“你這是何意?莫非舍不得銀錢?!”張云文一臉不解和憤怒。
“夫君息怒,昨日事情一出我便著人去酒樓知會夫君了,怎料夫君并未過來......”不理會張云文一臉不自在,繼續(xù)說道。
“再則非我不愿救婆母,實是因昨日之事知縣夫人一并惱了我,本來是想一并押回去的,念在店鋪無人主事,特派這兩個丫鬟將我拘于家中不得外出,等事情查明方可解禁。”
張云文這才將眼神看向兩個丫鬟,“這不是你昨日一早帶回來那兩個?所以你昨日說的貴人便是知縣夫人?你為何不早說?”
“昨日夫君問起,妾身已說過貴人昨日過來取貨,但婆母為啥突然執(zhí)意要知縣夫人預(yù)定的那套頭面妾身也不知......”
見我這一問三不知,又有兩個看上去不好對付的丫鬟在旁,張云文再多不滿也不好宣之于口,只能瞪我?guī)籽酆?,一臉焦急往外走?/p>
后面幾日因為名義上的專人拘禁,張云文并不敢上前滋擾,我很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。
聽丫鬟說張云文這幾天找各方關(guān)系疏通,終于搭上縣丞的路子,縣丞夫人在中間疏通,知縣夫人最終松了口,按盜竊罪杖二十板,罰銀三千可免流放。
而我因是店鋪東家,未盡貨物保障義務(wù),店鋪停業(yè)整頓十日,罰銀五百兩以儆效尤。
丫鬟表示夫人俠義,看不得我這么受欺負(fù)才出手的,停業(yè)和罰銀只是對外說法,走過過場,不必在意。
我讓丫鬟代為謝過知縣夫人大義,知夫人性子,并不喜收受銀兩,我從房里拿出一個盒子,“這套頭面是我送與夫人的,與先前夫人給小姐預(yù)定的頭面為母女款,在此恭賀小姐及笄之喜,愿椿萱并茂,蘭蕙同心”。
丫鬟接過便回去復(fù)命了。
沒錯,我與知縣夫人早有因緣際會。
早前因親自送貨前往郊外,偶然撞上被人販子拐帶的知縣小公子,惻隱之心下令雇傭的鏢局大漢救下并悄然送了回去。
知縣夫人感恩我的救命之恩,曾賞銀百兩來我的首飾鋪。
我委婉拒絕并表示只是舉手之勞,但知縣夫人堅持給,我隨即拿出同等價值的首飾,表示如果是購買首飾的銀錢,作為商人不會拒絕。
看到知縣夫人欣賞的眼神,我知道,我的首飾鋪子腳跟站穩(wěn)了。
自此,每兩月我都會親自打造一套首飾送給她,知縣夫人也很上道,時常會有小姐夫人來店里逛的時候都說知縣夫人都推薦的首飾鋪。
我的首飾鋪子名聲傳了開來。
而我早知趙氏送的衣裳時有問題,她是有點小聰明。
并沒在衣裳布料上下手,而把藥下在了手鐲上。
許是見我未曾佩戴飾品,剛好借口送了過來。
可她似乎忘了我的老本行,怎會缺這些。
我將手鐲樣式畫了下來,讓鋪里老師傅復(fù)刻了一個模一樣的。
隨后便戴上故意在趙氏面前顯露,她果然漏出一絲得意神色。
后來去藥鋪砸開發(fā)現(xiàn)鐲子里邊內(nèi)嵌烈性絕育藥,遇體溫融化,貼身佩戴滿七七四十九日便會滲入脈門,子宮壞死,再無孕育可能。
我裝作不知。
隨即把張云文正對一官家小姐鞍前馬后的風(fēng)聲傳到趙氏耳中。
趙氏起初不信,被我設(shè)計出門撞見過兩次后,便開始坐立不安。
直到聽到張云文預(yù)備了一套頭面。
準(zhǔn)備為那官家小姐慶祝生辰順勢表明心意,她坐不住了。
借機試探于我。
而我故意裝作隨口說那小姐有心上人,趙氏便自動代入。
再無意間讓趙氏知曉那小姐是今日取貨之事。
趙氏沖動之余根本無暇思索其中細節(jié)。
于是嫉妒心作祟,忍不住做出強搶頭面之事。
哪知誤搶了知縣夫人預(yù)定的頭面。
至于為何我有膽子利用知縣夫人。
卻是因為那官家小姐與張云文的私會是她偶然看到并告知于我的。
本意是叫我看顧好自己夫君。
我直接將家里之事告知于她。
她本一身俠義心腸,怎看的過眼我如此欺負(fù),便自告奮勇為我出這口氣。
正好她預(yù)定的長女及笄時用的那套頭面快完工了,剛好將計就計。
張云文對那小姐獻殷勤不外乎是想助他謀個前程,那小姐也不過看他好看樂意逗個悶子。
但趙氏不清楚。
女人的嫉妒心總是很可怕的。
我長長突出一口氣,快了,暴風(fēng)雨快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