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就近坐著，沈初九拿出一包哈德門散了一支給小哥，“我叫沈初九，哥哥怎么稱呼”。
小哥：“哈哈哈，什么怎么稱呼，我就一個跑堂的伙計，大家都叫我陳三”。
沈初九：“陳三哥，您忙著”。
回到座位散了煙給老張頭，老張頭點(diǎn)著煙抽了一口，“你什么時候有的哈德門，這一年我也沒看見你抽過煙啊”。
沈初九：“以前長官們賞的，我也只得著這一包，想著今天剛好能用就帶上了，不帶著又不知道便宜了誰”。
老張頭：“你也抽一支吧，這世道，別虧著自己了，誰知道明天是什么樣子，這個抽煙喝酒不是什么大毛病，能夠控制數(shù)量就行了，活著的每一天都要開心”。
沈初九抽出一支點(diǎn)上，還得做出很生疏的樣子，兩人就這樣坐著，也沒有找到什么話題，沈初九是想著能不能留下來，老張頭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夠到達(dá)南方。
又想著是不是一直往南，南到海邊的那里，聽說那里可是花花世界，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是不是有點(diǎn)唐突了，是不是就在四九城待著算了，反正心里是一團(tuán)亂麻的。
兩人各有心事，也就沒有了言語，一會兒有人進(jìn)來，“大哥，您可是來了”。
老張頭：“有慶啊，我是來告別的”。
陳有慶：“大哥，我可是一直等著您來呢，咱去休息室嘮嗑，在這里不方便的”。
三人來到后廚休息室，陳有慶泡上茶，沈初九趕緊散了一支煙，這里只有一張床，一張桌子三張條凳，熱水瓶都是放在地下的。
“大哥，您說是來告別的，怎么回事”。
老張頭：“我是跟著部隊來的有一年了，我也不好意思來找你，前幾天長官讓我們離開，我就想著回南方去，這個孩子跟我一年了，我想著看看你這里是不是能給他一口飯吃”。
“就著這個由頭也想見見你，現(xiàn)在這個世道，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見了，去了南方我也想穩(wěn)定下來了”。
陳有慶：“咱們哥倆有九年沒有見了吧，怎么剛見著了又要分開，您的手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”。
老張頭：“還是那個樣子吧，做不了精細(xì)活了，現(xiàn)在要好一點(diǎn)，不像以前每次變天時還會痛”。
陳有慶：“不痛就好，不痛就好，你說這孩子我就先收著，從打雜開始吧，能學(xué)什么我慢慢觀察，怎么樣”。
老張頭：“這孩子叫沈初九，就別讓他打雜了，我教了一年切墩和揉面，可以直接上手的，這孩子是個可憐人，學(xué)廚還算有點(diǎn)靈性，也是識文斷字的，你就盡量教吧”。
陳有慶：“好的，我聽大哥的，沈初九，初九這個名字好記，叫著也順嘴”。
“初九，你這頭是怎么回事，影不影響做事情”。
老張頭：“跟我一樣，無妄之災(zāi)，所以說是個苦命孩子呢，差一點(diǎn)沒有緩過來，我是感同身受才幫一把的”。
沈初九：“大爺，我這個現(xiàn)在好的差不多了，這兩天我先打雜，兩天應(yīng)該能夠全部好了，到時候我拆了再洗個澡，然后才開始切墩吧”。
陳有慶：“打雜不需要你，咱們這里的事情都是有定數(shù)的，就休息兩天吧，這兩天就先別進(jìn)后廚了”。
說著就出了門，不一會兒帶著一個人進(jìn)來，“這個是柱子，他先帶你去住的地方”。
沈初九：“老爺子，我先跟著柱子去了”。
老張頭：“去吧，以后你就跟著我兄弟了，我這里喝口茶也就走了，咱爺倆后會有期，那把刀你得保護(hù)好了”。
沈初九：“我知道了大爺，要是南邊不好玩您還回來，咱爺倆接著處”。
老張頭：“哈哈哈，好的，你先去吧”。
沈初九拿起自己的東西跟著這個叫柱子的出了門，柱子帶著他往后面走去，在后院門房旁邊的一間屋子，里面是一個火炕通鋪，看著應(yīng)該是夠睡三四個人的。
柱子：“你就睡靠外面的位置吧，另外兩個位置是我和陳三哥的，我叫何雨柱，你叫我柱子也可以，我怎么稱呼你呢”。
沈初九：“我叫沈初九，今年十五歲”。
柱子：“哦，那我比你小一歲的，你歇著吧，我要去忙了，忙完了來找你嘮嗑”。
沈初九：“謝謝柱子兄弟了，抽一支煙再去吧”，說完趕緊拿出哈德門散了一支。
柱子：“咱們悄悄咪咪地抽吧，不能讓師傅知道，你這個煙這里不多，好像是滬海那邊的，你是那邊過來的”。
沈初九：“我是魯省的，我不是太懂這個，現(xiàn)在也才開始學(xué)著抽呢，你很厲害，看著就知道是滬海的”。
柱子：“這有什么厲害的，這酒樓也算是碼頭了，來吃飯的客人什么地方的都有，以前見過，跟我們這里的不一樣，就記住了，那個老頭是你爹嗎”。
沈初九：“不是我爹也差不多，我跟他有一年了，一直對我挺好的，還教了我不少的東西”。
何雨柱就在屋子里抽完煙才走，看著離去的何雨柱，沈初九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又好像沒有什么，有點(diǎn)莫名其妙的熟悉感，又是說不清道不明的。
也就沒有細(xì)想，看著沒有人了，就把琴匣里的錢收入空間，伸手摸向那個匣底的夾層，拿出一本書，書殼泛黃，封面沒有字，內(nèi)頁倒是有字有圖的，趕緊收入空間。
蓋好琴匣蓋子，放在角落里，打開被子檢查一下，又重新疊好，將裝著窩頭的布袋放在炕柜上。
就這樣坐在炕沿上沉思，這個老張頭和陳有慶的關(guān)系看來不一般啊，老張頭的手是什么情況，什么叫做精細(xì)活做不了，是不是跟他說的無妄之災(zāi)有關(guān)系呢。
現(xiàn)在這些機(jī)緣巧合的事情集中在一起，住進(jìn)匯泉樓自己算是有了個吃飯睡覺的地方，接著就是看看能不能登記戶口，這個也是宜早不宜遲的事情。
沒有戶口始終是無根的浮萍，以后更加不好辦理，到了明年就會有審查，一張路條說明不了什么，還有可能被持續(xù)審查，一旦上了審查名單，以后都是麻煩。
突然想到這個何雨柱，還有匯泉樓，怎么這么熟悉呢，不會是那本小說里的人吧，肯定不是，應(yīng)該是名字重復(fù)了的，要是穿到電視劇的劇情里面，這個樂子就大了。
這兩天能夠感受到真實(shí)的喜怒哀樂，會餓吃著窩頭也很香的，這就完全是一個真實(shí)世界，不可能有穿進(jìn)電視劇里這么狗血的，又想著那些劇情，貌似也可以接受，只有等著了。
想不明白就不想，活著是第一位的，沒有比這個重要了，處理現(xiàn)實(shí)的事情更重要。
出了門來到門房：“大爺，我想著出去逛逛，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衣服買一套，這樣才有換著的”。
大爺：“咦，你是誰，我怎么沒有見過呢，你是怎么進(jìn)來的”。
沈初九：“大爺，我是今天新來的，我叫沈初九，是跟著陳有慶師傅切墩的”。
大爺：“哦，陳師傅的人啊，去吧，衣服這個拐角就有，就是挺貴的，你帶了錢嗎”。
沈初九：“我這里有二十萬法幣呢，也不知道夠不夠”。
大爺：“二十萬啊，那肯定不夠了，不過你轉(zhuǎn)角一直走到街尾，到那家裕林當(dāng)問問，興許能有合適的，要是新衣服沒有八十萬一百萬的買不了”。
沈初九：“好的，謝謝大爺了，我去裕林當(dāng)問問吧，一直走到街尾，我記住了”。
出了門的沈初九想著，這個法幣馬上就要成廢紙了，要是能夠換了一身衣服挺好的，要是不行也得趕快花出去，這一天一個價誰受得了。
一路走一路看，仔細(xì)記著方位，看著周邊的店面名稱，可別迷路了，十五分鐘后果然看見一間小店鋪，上面有著【裕林當(dāng)】的牌子。
進(jìn)門低著頭來到大柜，“大爺，我想淘換一套衣服，不知道現(xiàn)在是什么行情”。
當(dāng)鋪大爺：“孩子，我給你拿兩套來你自己選，一套十八萬一套二十萬，這個就是現(xiàn)在的行情，也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樣了”。
聽著這話沈初九也有了底氣，不用使用那個大洋了，三個大洋是最后的保障，輕易不會動用那些糧食的，就這么低著頭靠墻站著，半分鐘大爺拿出兩套衣服，沈初九也看不出個好壞。
大爺像是看出他的窘迫，“孩子，這兩套其實(shí)是一樣的，我覺得你淘換十八萬這套也可以，只是拿回去后先洗一下再穿”。
沈初九拿出錢來取出兩張，把剩下的遞了過去，大爺數(shù)了一下沒有問題就揣起來：“孩子，剩下的你得趕緊用了，有可能明天就買不了今天的東西了”。
沈初九：“大爺，我也就剩這兩萬了，這個也買不了什么東西”。
大爺：“唉，要是這樣，我這里倒是有一雙鞋子，就半賣半送吧，我這還得趕緊去淘換成糧食呢，誰知道現(xiàn)在是個什么價格”。
沈初九：“謝謝大爺了，我以后會經(jīng)常光顧的”。
說完把衣服鞋子卷起來，抱著往回走，也是慢慢的，就是想記住每一家店鋪的名字，回到后院散了煙要了一個木盆，把衣服鞋子泡起來，就坐在門房和大爺嘮嗑。
沈初九：“大爺，我叫沈初九，您怎么稱呼”。
大爺：“哈哈，你還挺文氣，什么稱呼不稱呼的，我叫陳有財，可是大半輩子沒有看到什么錢財，東家給口飯吃就守著這里，跑堂的陳三是我兒子”。
沈初九：“有財大爺，我這是剛來，以后您得多照顧著，就剛才要不是您提醒，我的二十萬可是只能買一雙鞋呢”。
陳有財：“唉，這個世道啊，湊合著活著吧，要是在三個月前還能買一套八成新的，今天能夠在當(dāng)鋪淘換這些，明天還不知道什么價格呢”。
“現(xiàn)在要黃貨和大洋才穩(wěn)定，當(dāng)然糧食也是硬通貨，其他的變數(shù)都太大，也是咱東家家大業(yè)大的才能堅持著”。
沈初九：“咱現(xiàn)在有多少人，今兒個我見過您和陳三哥，還有柱子”。
陳有財：“四個大灶師傅一個白案，二灶現(xiàn)在是兩個，六個跑堂的一個柜上的，十個學(xué)徒加上我，采買的有兩個，哦，現(xiàn)在多了你，二十幾個吧”
“有慶師傅手藝很好的，你可要抓住機(jī)會好好學(xué)習(xí)，這荒年餓不死廚子，我是年輕時沒有好好學(xué)，現(xiàn)在什么手藝都不會，連力氣也沒有了，唉，又碰上這么個世道，偷活著吧”。
衣服泡了有一會兒了，沈初九是嘴講話手打掛，邊洗衣服邊聽著陳有財說話，還是了解不少當(dāng)下四九城的情況，總結(jié)一下就是“很不好”。
也知道現(xiàn)在匯泉樓基本不掙錢，也就剛好能夠掙出這二十幾個人的嚼谷，所以這時候陳師傅能夠收留他，這個人情就太大了。
不一會兒洗完掛著晾曬，四月的氣溫已經(jīng)有了十來度的樣子，這樣到了晚上也基本能干了，鞋子可能要多一天才能干。
不一時陳三端著一碗粥拿著兩個窩頭過來：“爹，您的早飯，初九，你跟我去后廚吃吧”。
這時才十點(diǎn)半的樣子，酒樓伙計吃飯都不在正點(diǎn)上，提前的是多數(shù)，沈初九跟著陳三去了后廚，兩張桌子坐滿了人，桌子上是一盆粥，一大碗咸菜疙瘩，一簸萁窩頭。
陳有慶：“初九，今天過來跟我坐”。
沈初九：“好的陳師傅，張大爺呢”。
陳有慶遞給他一個窩頭，指著一個空碗，“大哥走了，說是怕趕不上火車，他走的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”。
沈初九低聲說：“軍營里丟了糧食，副團(tuán)長想用這事整治團(tuán)長，給我們幾個開了路條，大爺是想著趕快安全離開”。
陳有慶：“我知道了，大哥一向穩(wěn)重，肯定沒有事的，肯定沒有事的”。
沈初九：“陳師傅，我?guī)淼挠惺畮讉€窩頭，這個天氣放不了幾天，您看這個怎么處理，還有，我只有路條沒有戶口，這個影響不影響”。
陳有慶：“窩頭晚飯時你拿過來，自己留兩個，戶口讓有財帶你去找黑皮子，你有路條，帶兩條煙就可以辦了，住址就寫咱匯泉樓后廚吧”。
這時已經(jīng)上客，后廚開始忙碌，沈初九趕緊吃完離開，又來到后院門房，詢問辦理戶口的事情。
陳有財告訴他現(xiàn)在黑皮子肯定在吃飯，等著下午三點(diǎn)才是時間，讓他先準(zhǔn)備著東西，然后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嗑。
一個有心打探，一個無心述說。
通過陳有財口中的敘述，沈初九聽著，跟自己了解的歷史走向基本是一致的，這樣就要稍微好一點(diǎn)了。
知道一點(diǎn)歷史走向那就便于避開危險，按著現(xiàn)在的情況，這往后一年可是最亂的時期了，還好老張頭的這點(diǎn)人情給自己的幫助很大。
到了兩點(diǎn)多，沈初九帶著兩條煙，又拿了兩包給陳有財，兩人一起出門，陳有財熟門熟路的，只用了十分鐘，沈初九的路條就換成了戶口簿。
這就完成了定居四九城的第一步，回到后院就看見幾個伙計在門房休息，陳三、何雨柱坐著，其他的都是蹲著的，沈初九趕緊上前散煙。
陳三接過煙趕緊點(diǎn)上，抽了一口還吐個煙圈，“初九，你的事情辦完了，拿到東西沒有”。
沈初九：“有財大爺出面，十分鐘就辦完了”。
陳三：“黑皮子里有幾個都是親戚，你這個又是有路條的，有了兩條煙肯定能夠辦的快，只是要記得我爹的好”。
沈初九：“肯定的，那是有財大爺?shù)拿孀?，要是我自己去，找不到廟門不說人家根本不稀的理我，這個情我記在心里了”。
何雨柱：“初九哥，你一來就切墩，那以前肯定是干過的，跟我說說”。
沈初九：“柱子兄弟，我以前干過一年呢，也只是切墩和揉面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達(dá)到咱酒樓的要求，你現(xiàn)在也是切墩嗎”。
何雨柱：“我才開始沒有多久呢，前面半年多是打雜的，開始切墩也就一個月，那就是說我倆是在一起的了”。
沈初九：“這個我還不知道，明天等著陳師傅安排吧，安排什么就干什么，柱子兄弟，你不用回家嗎，我們住在這里的有幾個人”。
何雨柱：“我有一半時間不住在這里，我爹還要教我呢，我家住在南鑼鼓巷那邊，這里一般就有財大爺和陳三哥，現(xiàn)在加上你算是四個人吧”。
沈初九：“南鑼鼓巷離這里遠(yuǎn)嗎，你都要學(xué)些什么，回家還要學(xué)那不是很累嗎”。
何雨柱：“也不是很遠(yuǎn)吧，我跑著也就半個小時能到，我爹何大清也是廚子，有時候他帶著食材回家做的時候就給我講一下”。
沈初九：“那你怎么又來這里，跟著你爹學(xué)不是更好嗎，他還能不用心教你”。
何雨柱：“教不了，我爹是做譚家菜的，那個菜系食材金貴，讓我跟著師傅先學(xué)習(xí)川菜，這個食材多一些”。
“走嘍，陳三哥你是再坐會兒還是一起，一會兒師傅來叫人就不好了，掌柜大爺今天在的”。
五六個人嘩啦啦往后廚前廳去，這里就剩下陳有財和沈初九兩人了。
陳有財：“這個柱子平時話不多的，今天跟你還能說幾句，他爹何大清是給婁老板做小灶的，他們那個菜系的師傅是最少的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