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栩半點都沒有要把腰上的手拿開的意思。
我轉(zhuǎn)頭看向病床。
氧氣管無力垂在地上,心電圖早就變成一條直線。
孩子小小的身體也變得冰冷和僵硬。
胸口痛得喘不過氣。
這才是我的孩子啊,他被別的女人虐待了那么多年,我還沒來得及疼他一天,就被他的母親親手扼殺。
“娜娜,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這孽種的樣子太丑,嚇著你了?”
“你放心,等下我就讓人把這孽種送去火葬場,骨灰隨便揚了就行,本來就是不該出生的東西,也沒資格埋進我們沈家的墓地?!?/p>
手用力地攥起,任憑指甲陷進掌心。
她害死了我的孩子,讓我們母子天人永隔還不夠,竟然連讓孩子埋進顧家的墓地都不肯!
“鄧栩,我們離婚?!?/p>
鄧栩瞬間變臉,指著我鼻子罵:
“彭娜!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來?你看看小樹!安安被你教成什么樣了?你還有臉當媽嗎?”
他的虛偽讓我想吐。
鄧栩愣了一秒,隨即冷笑:
“別鬧了,彭娜,明明是你沒教好孩子,你還要跟我離婚?我沒有找你事情就已經(jīng)是寬宏大量了?!?/p>
“更何況,沒了我,你的公司能撐幾天?”
許苗在一旁裝可憐:“彭總,我知道您恨我,可現(xiàn)在小樹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……”
“閉嘴!”
我轉(zhuǎn)頭瞪她,“你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,有什么資格在這說話?”
許苗被我的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,連忙躲進鄧栩懷里。
走出醫(yī)院,我轉(zhuǎn)身撥通一個號碼:“墨總,你說過的合作,我現(xiàn)在答應(yīng)了。條件是,幫我離婚?!?/p>
2
鄧栩求婚時,花光所有積蓄為我買下鉆戒。
“娜娜,我會用所有的愛給你一個溫暖的家?!?/p>
“我會愛你一生一世,不離不棄。只要你需要,我隨時出現(xiàn)在你身邊?!?/p>
那時的我多么相信,多么幸福。
可如今——
我獨自站在墓園里,秋風刺骨,手中抱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。
這個骨灰盒輕得讓我心疼,里面裝著的,是我十月懷胎卻從未好好疼愛過的孩子。
更讓我心痛的是,原來那個被我視若珍寶的安安,是他們的孩子。
而那個被我厭惡的小樹,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