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白腳步匆忙地穿過陰暗的石廊。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書癡的話——小心秦廣王，第七個訪客，歸墟之眼。
太多信息需要消化，但現(xiàn)在最緊迫的是擺脫范無咎的追蹤。
“李小白！”
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李小白僵住了，緩緩轉(zhuǎn)身。
謝必安手持引魂幡，從轉(zhuǎn)角處走出。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，但眼中卻閃爍著擔(dān)憂。
“謝兄，你怎么在這里？”李小白強裝鎮(zhèn)定。
“范無咎正在到處找你。”謝必安走近幾步，“他說你涉嫌泄露機密，要帶你回去問話?！?/p>
李小白心中警鈴大作。這是試探還是真心相助？
他決定先投石問路。
“實不相瞞，我確實掌握了一些…特殊信息。”李小白故意壓低聲音，“關(guān)于冥府深層秘密的?！?/p>
謝必安眉頭微皺：“什么秘密？”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了異界訪客的存在?！崩钚“子^察著對方的微表情，“不止一個，而是很多個。其中有些已經(jīng)被…清除了?！?/p>
謝必安的瞳孔微微收縮。這個反應(yīng)很微妙——既像是震驚，又像是…早有所知？
“你是從哪里得到這些信息的？”謝必安的聲音依然溫和，但李小白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緊張。
好，第一個測試對象。
“我準(zhǔn)備逃離冥府。”李小白做出一副絕望的表情，“繼續(xù)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。謝兄，你能幫我嗎？”
謝必安愣了愣，隨即搖頭：“小白，逃跑不是解決辦法。冥府的追蹤術(shù)…”
“我已經(jīng)找到了方法?！崩钚“状驍嗨?，“歸墟之眼，那里是所有被遺忘之物的歸宿。我可以藏在那里，等風(fēng)頭過去。”
謝必安的臉色變得復(fù)雜。他似乎想說什么，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。
“如果你真的決定了，我不會阻攔。但小白，有些事情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算了，你自己小心?！敝x必安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，“記住，不是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明面上的敵人?！?/p>
這話什么意思？
李小白看著謝必安離去的背影，心中疑竇叢生。剛才的對話中，對方顯然知道些什么，但又不愿明說。
而且，他對“歸墟之眼”這個名字似乎并不陌生。
十分鐘后，李小白故意在判官署的走廊里撞見了范無咎。
“范兄！”他主動迎了上去，臉上掛著誠惶誠恐的表情。
范無咎冷冷地看著他：“你去哪里了？”
“在思考范兄昨天的話?！崩钚“椎椭^，“您說得對，我確實該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了?！?/p>
“哦？”范無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。
“我想通了?！崩钚“滋痤^，眼中滿是“覺悟”，“與其被動等死，不如主動尋求庇護。秦廣王大人一向愛才，我打算投靠過去。”
范無咎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。他盯著李小白看了幾秒，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。
“你確定？”
“千真萬確?！崩钚“滓а狼旋X地說，“我已經(jīng)受夠了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。秦廣王大人勢力龐大，跟著他至少能保命。”
范無咎點了點頭，但眼中的懷疑并未消散：“需要我為你引薦嗎？”
“如果范兄愿意幫忙，那再好不過了?！?/p>
“好，我會安排的?！狈稛o咎說完就要離開。
“等等！”李小白叫住他，“我想先了解一下秦廣王的具體情況。比如…他最近在忙什么大事？”
范無咎的腳步停住了。他回頭看向李小白，眼神變得銳利如刀。
“你問這個做什么？”
“投靠也要投對時機嘛?！崩钚“子樞χ叭f一他正在忙重要事情，我貿(mào)然過去豈不是自討沒趣？”
“這些不是你該關(guān)心的?！狈稛o咎的聲音透著警告，“記住你的身份?！?/p>
說完，他大步離去。
李小白望著他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范無咎對秦廣王的態(tài)度很奇怪——既不像完全的敵對，也不像無條件的忠誠。更像是…戒備？
下午，李小白找到了判官署的小鬼王五。
王五是個消息靈通的角色，平時負(fù)責(zé)跑腿傳話，什么八卦都知道一點。
“王五兄弟，聽說最近要有人事調(diào)動？”李小白遞給他一顆夜明珠，“我想打聽打聽?！?/p>
王五眼睛一亮，連忙收下夜明珠：“李判官真是消息靈通！確實有這事兒?！?/p>
“具體怎么回事？”
“聽說上面要重新整頓各部門，不少人要調(diào)職呢?！蓖跷迳衩刭赓獾販惤拔疫€聽說，有些位置可能會空出來?！?/p>
李小白心中一動：“比如呢？”
“比如輪回司的副司長，還有枉死城的城主?！蓖跷鍓旱吐曇?，“不過這些都是內(nèi)定的，咱們小角色就別想了?！?/p>
“那我這種級別的，有機會嗎？”
“你？”王五上下打量著他，“倒也不是沒可能。聽說冥北分部缺個主管，專門處理那些…嗯，特殊案件的?！?/p>
冥北分部？李小白想起地圖上的標(biāo)注，那個方向正是歸墟之眼的所在。
“什么樣的特殊案件？”
“說是一些古怪的靈魂現(xiàn)象，還有…異常存在。”王五神色凝重，“不過那地方邪門得很，之前派去的幾個都…”
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李小白裝出躍躍欲試的樣子：“我倒是很感興趣。王五兄弟，能幫我打聽打聽嗎？”
“這…”王五有些猶豫。
李小白又掏出兩顆夜明珠。
“好嘞！包在我身上！”王五眉開眼笑，“不過李判官，你真的想好了？那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?！?/p>
“富貴險中求嘛?！崩钚“着呐乃募绨颍熬桶萃行值芰??！?/p>
傍晚時分，李小白回到自己的房間。
他從懷中取出書癡給的地圖，仔細研究起來。歸墟之眼的位置確實偏僻，位于冥府的極北之地，那里標(biāo)注著“禁區(qū)”的字樣。
如果第七個訪客真的在那里，那么冥北分部的工作機會就是個絕佳的掩護。
但問題是，他剛才說的那些話，會在誰那里引起什么反應(yīng)？
正想著，房門突然被推開。
謝必安走了進來，臉色沉重。
“小白，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。”
李小白心中一緊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剛才有人向范無咎舉報，說你在到處打聽機密信息。”謝必安關(guān)上門，“而且還聲稱要逃離冥府?！?/p>
果然有內(nèi)鬼！
但是誰？剛才他分別對不同的人說了不同的話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有人已經(jīng)把消息傳遞出去了。
“謝兄，你覺得會是誰？”李小白試探性地問。
謝必安搖頭：“我也不確定。但現(xiàn)在范無咎已經(jīng)起疑了，你要小心。”
“那我該怎么辦？”
“暫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?！敝x必安想了想，“另外，關(guān)于你提到的那些異界訪客的事…你最好不要再深入了?！?/p>
李小白敏銳地察覺到了關(guān)鍵信息：“謝兄，你知道這些事？”
謝必安沉默了片刻，然后緩緩開口：“有些事情，知道得越多越危險。小白，相信我，這不是你能插手的?！?/p>
“但如果我已經(jīng)身在其中了呢？”李小白直視著他的眼睛，“如果我就是那第八個訪客呢？”
謝必安的臉色瞬間變白。
他呆呆地看著李小白，嘴唇微微顫抖，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敢說。
“你…你怎么會…”
“我猜對了？”李小白心中狂跳。
謝必安突然站起身，在房間里來回踱步。他的神情極度復(fù)雜，既有震驚，又有恐懼，還有一種說不清的…期待？
“小白，如果你真的是…”他停下腳步，“那你必須離開這里，越快越好?！?/p>
“為什么？”
“因為一旦他們確認(rèn)了你的身份，就會…”謝必安咽了口唾沫，“就會啟動清除程序?！?/p>
“清除程序？”
“就像前面七個一樣?！敝x必安的聲音顫抖著，“完全格式化，魂飛魄散?！?/p>
李小白感到一陣寒意涌上心頭?？磥頃V說的都是真的。
“那第七個呢？他是怎么活下來的？”
謝必安愣了愣，然后苦笑道：“誰告訴你他還活著？”
“書癡說歸墟之眼有他的蹤跡?！?/p>
“歸墟之眼…”謝必安喃喃自語，“那是個特殊的地方。在那里，已死之物可以以另一種形式存在?！?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?！敝x必安搖頭，“但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，記住一點——不要相信任何人，包括我?！?/p>
這話說得很奇怪。
李小白正要追問，房門再次被推開。
范無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，身后跟著兩個鬼差。
“李小白，秦廣王要見你?！崩钚“椎男母怀?。
完了，這么快就被盯上了。
他強作鎮(zhèn)定，對謝必安點點頭：“好，我知道了?！?/p>
范無咎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，那雙眼睛里透著一種執(zhí)法者特有的冷漠。
“李小白，請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“現(xiàn)在？”李小白故作驚訝，“我還以為明天才…”
“就是現(xiàn)在。”范無咎打斷了他的話，“秦廣王不喜歡等人?！?/p>
李小白暗中觀察著范無咎身后的兩個鬼差。他們手中的鎖鏈泛著幽藍色的光芒，顯然不是普通的拘捕工具。
看來這次麻煩不小。
“謝兄，那我先去了?！崩钚“讓χx必安說道。
謝必安欲言又止，最終只是點了點頭：“小心點?！?/p>
這話說得很輕，但李小白聽得出其中的擔(dān)憂。
# ； ；#
路上，李小白一直在思考剛才的對話。
謝必安明顯知道一些內(nèi)情，但他為什么要警告自己？還有，他提到的那個“清除程序”究竟是什么？
更關(guān)鍵的是，現(xiàn)在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？
他回想起今天分別對不同人說過的話。對謝必安說要逃跑，對其他同僚說要申請調(diào)職，還對書癡提到了第七個訪客的事情…
等等，書癡！
李小白突然想起一個細節(jié)。書癡在提到歸墟之眼時，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。那種表情不像是在回憶，更像是在確認(rèn)什么。
難道…
“到了。”范無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眼前是一座高大的黑色殿宇，殿門上懸掛著“第一殿”的牌匾。牌匾上的字體透著一種壓迫感，仿佛在警告每一個接近的人。
李小白深吸了一口氣，跟著范無咎走進殿內(nèi)。
殿內(nèi)的裝修比他想象中更加奢華。墻壁上鑲嵌著各種奇異的寶石，散發(fā)著柔和的光芒。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審判臺，臺后坐著一個身穿王袍的中年男子。
秦廣王。
“帶上來?！鼻貜V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(yán)。
范無咎將李小白帶到審判臺前，然后退到一旁。
李小白抬頭看向秦廣王，對方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。那雙眼睛深不可測，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“李小白，實習(xí)陰差，編號9527。”秦廣王緩緩開口，“有人舉報你私下打聽機密信息，意圖不軌。”
“王上，我…”
“還有，”秦廣王繼續(xù)說道，“有人說你聲稱自己是異界訪客。”
李小白心中一驚。
這個消息他只對謝必安說過！
難道謝必安真的出賣了他？不，不對。謝必安剛才明明還在為他擔(dān)心。
那么，會是誰呢？
“王上，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?！崩钚“着Ρ３掷潇o，“我確實對一些工作相關(guān)的信息感到好奇，但絕無惡意。至于異界訪客的事情…”
他故意停頓了一下，觀察秦廣王的反應(yīng)。
“我只是在和同事開玩笑而已。畢竟，誰會真的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呢？”
秦廣王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，但李小白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了一下。
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動作，顯然對方對“異界訪客”這個話題很感興趣。
“開玩笑？”秦廣王重復(fù)著這個詞，“那你能解釋一下，為什么你對歸墟之眼如此關(guān)注嗎？”
李小白心中暗罵。
看來舉報他的人知道得很詳細。
“王上，我只是聽同事提起過這個地方，出于好奇詢問了一下具體位置?！彼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辜，“難道這也有問題嗎？”
“歸墟之眼是禁地?！鼻貜V王站起身，繞過審判臺走到李小白面前，“任何試圖接近那里的行為，都被視為違法?！?/p>
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，李小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(fā)出的威壓。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臺高功率的機器鎖定，隨時可能被碾壓。
“但是，”秦廣王話鋒一轉(zhuǎn)，“我對你的身份很感興趣?！?/p>
“我的身份？”
“一個剛死不久的游魂，卻能在短時間內(nèi)掌握如此多的信息?！鼻貜V王伸出手，輕撫著李小白的臉頰，“你的靈魂…很特別?！?/p>
李小白感到一陣寒意。
對方的手指冰冷如鐵，接觸的瞬間，他仿佛看到了無數(shù)代碼在眼前閃過。
【警告：檢測到高級權(quán)限掃描】
【正在啟動防護程序…】
【防護成功，身份信息已隱藏】
李小白強忍著不適，努力保持表情自然。
“王上過獎了。我只是個普通的死者而已?！?/p>
秦廣王收回手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。
“有趣，居然掃描不到你的詳細信息。”他重新回到座位上，“不過這樣也好，我正缺一個有能力的人手?！?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準(zhǔn)備給你一個機會。”秦廣王靠在椅背上，“去歸墟之眼走一趟，把里面的情況調(diào)查清楚。如果你能完成這個任務(wù)，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?！?/p>
李小白愣住了。
這是什么操作？剛才還說歸墟之眼是禁地，現(xiàn)在卻要讓他去調(diào)查？
“王上，您剛才不是說…”
“我說的是任何'試圖接近'的行為違法。”秦廣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，“但如果是奉命行事，那就另當(dāng)別論了?！?/p>
李小白明白了。
這是一個陷阱，也是一個機會。
秦廣王顯然對他的真實身份有所懷疑，但又不確定。讓他去歸墟之眼，一方面可以測試他的能力，另一方面也能利用他去探索那個危險的地方。
如果他成功回來，證明他確實有特殊能力，可以為己所用。如果他死在那里，也就永除后患了。
“我可以考慮一下嗎？”李小白問道。
“當(dāng)然?！鼻貜V王揮了揮手，“給你三天時間。三天后，給我答復(fù)。”
范無咎走上前：“王上，需要限制他的行動嗎？”
“不必?！鼻貜V王擺擺手，“相信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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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第一殿，李小白長出了一口氣。
剛才那種被人徹底看透的感覺太可怕了。幸好系統(tǒng)的防護程序起了作用，否則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小白?！狈稛o咎突然叫住了他。
李小白轉(zhuǎn)過身，發(fā)現(xiàn)對方正用一種復(fù)雜的眼神看著他。
“有什么事嗎？”
范無咎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開口了：“秦廣王給你的任務(wù)…很危險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歸墟之眼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?！狈稛o咎的聲音很低，“那里有很多…不該存在的東西?！?/p>
李小白心中一動：“什么樣的東西？”
范無咎看了看四周，確認(rèn)沒有其他人后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被刪除的數(shù)據(jù)，廢棄的程序，還有…失敗的實驗品?！?/p>
“實驗品？”
“關(guān)于異界訪客的實驗。”范無咎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，“前面七個，都是在那里進行的最終測試。”
李小白感到脊背發(fā)涼。
“那他們…”
“都失敗了。”范無咎點點頭，“不過第七個有些不同。他的數(shù)據(jù)沒有被完全清除，而是以某種扭曲的形式保存在了歸墟之眼深處?！?/p>
“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？”李小白直視著范無咎的眼睛。
范無咎沉默了很久，才緩緩說道：“因為我覺得…你可能真的不一樣?！?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剛才秦廣王掃描你的時候，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現(xiàn)象?！狈稛o咎皺著眉頭，“你的靈魂結(jié)構(gòu)…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(chǎn)物?！?/p>
李小白心跳加速。
難道自己的偽裝被識破了？
“不過這也可能是好事?！狈稛o咎繼續(xù)說道，“如果你真的是異界訪客，也許你有機會成功完成那個任務(wù)?！?/p>
“為什么你希望我成功？”
范無咎看向遠方，眼中透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感。
“因為這個世界…病了。而我們都是病癥的一部分?！?/p>
說完這句話，他轉(zhuǎn)身離開，留下李小白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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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住處，李小白發(fā)現(xiàn)謝必安正坐在桌前等他。
“怎么樣？”謝必安關(guān)切地問道。
“還好，暫時沒事?！崩钚“自趯γ孀?，“不過秦廣王給了我一個任務(wù)?！?/p>
“什么任務(wù)？”
“去歸墟之眼調(diào)查情況?！?/p>
謝必安的臉色瞬間變白：“什么？他讓你去那種地方？”
“看來你也知道那里的危險?！?/p>
“當(dāng)然知道！”謝必安激動地站起身，“那里是整個冥府最危險的地方！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！”
李小白注意到謝必安用了“活著”這個詞，而不是“正常地”或者“完整地”。
這個細節(jié)很有意思。
“謝兄，我需要問你一個問題?！崩钚“讎?yán)肅地看著他，“今天有人向秦廣王舉報了我，說我聲稱自己是異界訪客。這件事我只跟你說過?！?/p>
謝必安愣住了，隨即露出憤怒的表情：“你懷疑是我？”
“我只是想確認(rèn)一下?！?/p>
“我如果要害你，剛才就不會警告你了！”謝必安的聲音有些顫抖，“而且，我為什么要這么做？”
李小白仔細觀察著謝必安的表情和動作。對方的憤怒看起來很真實，不像是在演戲。
“那會是誰呢？”
謝必安冷靜下來，開始思考：“你還跟其他人說過類似的話嗎？”
“沒有。關(guān)于異界訪客的事情，我確實只跟你說過?！崩钚“装櫭迹暗恰?/p>
“但是什么？”
“我記得當(dāng)時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，但現(xiàn)在想想，會不會有其他人在偷聽？”
謝必安的表情變得凝重：“你是說有人在監(jiān)視我們？”
“很有這種可能?！崩钚“渍酒鹕?，開始檢查房間的各個角落。
果然，在窗臺的花盆里，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很小的黑色物體。
“這是什么？”謝必安湊過來看。
李小白仔細觀察著那個東西。它大概只有指甲蓋大小，表面有著復(fù)雜的紋路，看起來像是某種監(jiān)聽設(shè)備。
【檢測到監(jiān)控裝置】
【類型：靈魂波動探測器】
【功能：記錄并傳輸目標(biāo)的對話內(nèi)容】
【制造者：未知】
“這是一個監(jiān)聽裝置。”李小白將那個東西拿起來，“看來我們的對話一直被人偷聽?！?/p>
謝必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：“那豈不是說…”
“說明有人早就在關(guān)注我了?！崩钚“讓⒀b置收好，“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。”
正在這時，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
兩人立刻停止對話，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的樣子。
書癡推門走了進來，臉上帶著關(guān)切的表情：“小白，聽說你被秦廣王召見了？沒事吧？”
李小白和謝必安對視了一眼。
這個時機來得太巧了。李小白看著書癡，臉上保持著自然的表情：“沒什么大事，就是例行詢問。”
書癡點點頭，神色看起來確實關(guān)切：“那就好。對了，我剛才路過你們這邊，聽到里面有些聲響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沒有，只是在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?！敝x必安搶先回答。
李小白注意到書癡的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，最后停留在窗臺的花盆上。那里原本放著監(jiān)聽裝置的地方，現(xiàn)在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凹陷。
有意思。
書癡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，但李小白敏銳地捕捉到他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。
“書癡兄，你來找我們有什么事嗎？”李小白主動問道。
“哦，是這樣的?！睍V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，“這是新的任務(wù)分配表，需要你們確認(rèn)一下?！?/p>
謝必安接過冊子翻看，李小白則繼續(xù)觀察著書癡的表情。
“對了，小白?！睍V突然開口，“我聽說你要去歸墟之眼？”
這句話讓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凝固。
謝必安猛地抬起頭，李小白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。
“你從哪里聽說的？”李小白的聲音很平靜，但帶著明顯的壓迫感。
書癡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，連忙擺手：“啊，我也是偶然聽到的。你知道，冥府里消息傳得很快…”
“是誰告訴你的？”李小白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我…我記不清了，可能是在食堂里聽到的吧?！睍V開始結(jié)巴，額頭上滲出汗珠。
李小白和謝必安對視了一眼。關(guān)于歸墟之眼的事情，他們剛才才在房間里討論，而且聲音很小。
除非…
“書癡兄，你剛才說聽到我們房間里有聲響？”李小白笑了笑，“我們討論得很小聲，你是怎么聽到的？”
書癡的臉色開始發(fā)白：“我…我的聽力比較好…”
“是嗎？”李小白走到窗臺邊，手指輕撫過花盆的邊緣，“那你有沒有聽到我們在討論什么？”
“沒…沒有聽清楚?！?/p>
李小白將那個監(jiān)聽裝置從懷里掏出來，放在桌上。
書癡看到那個小東西，臉色徹底變了。
“這是什么？”李小白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…”書癡的聲音顫抖著。
“不知道？”李小白的笑容變得危險，“那為什么你剛才的目光會不自覺地看向花盆？”
謝必安也站了起來，手按在引魂幡上。
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。
書癡似乎意識到再也無法隱瞞，突然跪倒在地：“小白，我錯了！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！”
“說，誰派你來的？”
“是…是秦廣王的心腹，判官陳濤。”書癡哭喪著臉，“他威脅我，說如果不幫忙監(jiān)視你，就把我發(fā)配到血池地獄去！”
李小白瞇起眼睛：“你監(jiān)視我多久了？”
“從你第一次被秦廣王召見之后…”
“所有的對話都被記錄了？”
書癡點點頭，不敢抬頭看李小白的眼睛。
謝必安握緊了拳頭：“難怪會有人舉報！”
李小白卻突然平靜下來，重新坐回椅子上。
“書癡，你知道背叛朋友的代價嗎？”
“我知道錯了！求你饒了我吧！”書癡不停磕頭，“我真的是被逼無奈的！”
“起來?！崩钚“椎穆曇舨粠Ц星?，“磕頭有什么用？”
書癡顫抖著站起身，不敢直視李小白的眼睛。
李小白站起來，走到書癡面前。
“現(xiàn)在，我給你一個機會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