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，我給你一個機會?！崩钚“椎穆曇艉茌p，卻讓空氣都凝固了。
書癡抬起頭，眼中滿是希冀：“什么機會？”
“幫我做一件事?！崩钚“鬃叩酱扒?，背對著書癡，“既然你已經在監(jiān)視我，那就繼續(xù)監(jiān)視下去。”
謝必安皺起眉：“小白，你這是……”
“不過這次，你要按我說的去做?！崩钚“邹D過身，眼神銳利，“告訴陳濤，我準備在三天后的子時，獨自前往城隍廟?！?/p>
書癡愣住了：“城隍廟？那里不是早就荒廢了嗎？”
“就說我要在那里會見一個神秘人，商討關于歸墟之眼的事情?！崩钚“桌^續(xù)說道，“記住，一定要強調是獨自前往。”
謝必安意識到什么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。
書癡小心翼翼地問：“如果陳濤問具體細節(jié)呢？”
“就說你偷聽到的內容有限，只知道這些。”李小白彎腰拾起那個監(jiān)聽裝置，在手中把玩，“另外，這個東西繼續(xù)用。但從現在開始，它傳回去的內容由我來決定?！?/p>
監(jiān)聽裝置在李小白手中微微閃爍，似乎正在被重新編程。
書癡看著這一切，張大了嘴：“你……你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?！崩钚“讓⒀b置重新塞進書癡手中，“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行。如果你敢?；印?/p>
他沒有說完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足夠明顯。
書癡連連點頭：“我明白，我一定照辦！”
“很好?！崩钚“字匦伦匾巫樱艾F在你可以走了。記住，就當今天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?！?/p>
書癡如蒙大赦，匆忙收拾起任務冊子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。
門關上后，謝必安立刻走到李小白身邊：“你打算做什么？”
“釣魚?！崩钚“鬃旖巧蠐P，“既然有人這么想知道我的行蹤，那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?！?/p>
“可是城隍廟那里……”
“我知道那里的情況?！崩钚“状驍嗨?，“正因為荒廢，所以才是理想的地點?！?/p>
謝必安還想說什么，李小白已經站起身：“必安哥，這幾天你就不要跟著我了。我需要讓他們以為我真的是獨自行動?！?/p>
“太危險了！”謝必安急道，“萬一是陷阱怎么辦？”
“如果不是陷阱，那我的計劃就沒意義了?！崩钚“仔Φ煤茌p松，“放心，我心里有數?！?/p>
三天時間轉眼過去。
子時，冥府的夜空格外陰沉，連平日里游蕩的鬼火都變得稀少。
李小白獨自走在通往城隍廟的石徑上，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城隍廟果然如傳說中那樣破敗不堪，屋頂塌陷，門窗破損，滿院荒草。但在李小白的“系統(tǒng)視角”中，這里卻閃爍著密集的“數據流”。
很明顯，有人在這里布置了復雜的監(jiān)控網絡。
李小白推開吱呀作響的廟門，走進大殿。
“來了？”
一個聲音從陰影中傳來。
李小白轉身，看到一個身材瘦小的鬼差從柱子后面走出來。這人看起來平平無奇，戴著一副破舊的眼鏡，手中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。
“你就是約我來的人？”李小白問。
“是的?！蹦枪聿钔屏送蒲坨R，“自我介紹一下，我姓劉，大家都叫我老劉?！?/p>
“老劉？”李小白仔細打量著他，“你看起來不像是冥府的原住民?！?/p>
老劉苦笑了一下：“被你看出來了。我生前是個程序員，死后分配到冥府做系統(tǒng)維護工作。說起來，咱們算是同行?！?/p>
“同行？”
“聽說你對咱們這套系統(tǒng)很有研究?！崩蟿奈募A里取出那本管理日志，“這個，應該還給你?！?/p>
李小白接過日志，發(fā)現上面的封印已經被解除了。他快速翻閱幾頁，確認內容沒有被篡改。
“為什么要還給我？”
老劉嘆了口氣：“因為我們這種人應該抱團啊?，F在冥府的系統(tǒng)問題越來越多，BUG到處都是，光靠那幫老古董是解決不了的?！?/p>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需要我們這些懂現代技術的人來修修補補?！崩蟿⒌穆曇衾飵е唤z無奈，“秦廣王現在正在組建一個技術團隊，專門處理系統(tǒng)維護的事情。他很看重你的能力?！?/p>
李小白心中一動，表面卻保持平靜：“秦廣王要找的就是我們這些人？”
“沒錯?！崩蟿Ⅻc頭，“像你我這樣的，在冥府里算是稀有物種。大部分鬼魂對系統(tǒng)底層的東西一竅不通，只會按部就班地執(zhí)行指令?！?/p>
李小白注意到老劉的用詞：“執(zhí)行指令？”
“就是那些固化的規(guī)則啊?！崩蟿[擺手，“你也知道，整個冥府就是一套龐大的操作系統(tǒng)，大部分員工其實就是系統(tǒng)進程，只能在既定范圍內工作?！?/p>
這個比喻讓李小白眼前一亮。老劉確實懂技術，而且理解很深入。
但接下來老劉的話，卻讓李小白心中警鈴大作。
“不過話說回來，你研究歸墟之眼是為了什么？”老劉看似隨意地問道，“那地方可是禁區(qū)中的禁區(qū)，連管理員都不敢輕易靠近?！?/p>
李小白沒有立刻回答，而是反問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在研究歸墟之眼？”
“這個……”老劉顯得有些尷尬，“消息傳得很快嘛，冥府里也沒什么秘密?！?/p>
“是嗎？”李小白盯著他的眼睛，“可據我所知，關于歸墟之眼的信息都是高度機密，普通鬼差根本接觸不到?！?/p>
老劉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間：“可能是我聽錯了……”
“還有?！崩钚“桌^續(xù)追問，“你剛才說秦廣王在組建技術團隊，這個消息你是從哪里得到的？”
“當然是從……”老劉說到一半，突然停住了。
李小白冷笑：“從哪里？繼續(xù)說啊。”
冷汗從老劉的額頭上滾落下來。他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么，但已經來不及了。
“看來你并不是什么系統(tǒng)維護人員?！崩钚“咨锨耙徊剑罢f吧，你到底是誰派來的？”李小白盯著老劉那張滿是汗珠的臉，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“看你這副模樣，顯然不是什么系統(tǒng)維護人員。”李小白向前逼近一步，“說吧，秦廣王派你來做什么？”
老劉的額頭冷汗更加密集，眼鏡片都開始起霧。他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聲來。
“別裝啞巴?！崩钚“桌湫Γ澳銊偛盘岬降男畔ⅲ静皇且粋€普通鬼差能接觸到的。歸墟之眼、技術團隊、秦廣王的內部消息，這些都是機密中的機密?！?/p>
老劉咽了口唾沫，聲音顫抖：“我…我真的是…”
“還想編？”李小白打斷他，“你剛才說秦廣王在組建技術團隊，這消息你從哪聽來的？從官方渠道？還是小道消息？”
老劉的眼神開始游移不定。
“如果是官方渠道，那你的權限等級至少是判官級別?？赡忝髅髦皇莻€文書鬼差?！崩钚“撞讲骄o逼，“如果是小道消息，那傳播這種機密消息的人，早就被黑白無常拎去受罰了?！?/p>
“你…”老劉想要反駁，卻發(fā)現自己無話可說。
李小白突然笑了：“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。從你出現的那一刻起?！?/p>
“懷疑什么？”
“一個死后變成鬼差的程序員，會選擇在城隍廟這種地方約見？”李小白搖搖頭，“城隍廟是什么地方？那是冥府和陽世交界的敏感區(qū)域，監(jiān)控最嚴密的地方之一。一個正常的地府員工，絕不會選擇在這里進行私人會面?！?/p>
老劉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。
“還有你的用詞?！崩钚“桌^續(xù)，“'我們這種人應該抱團'——這話聽起來很親切，但背后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。你在暗示什么？暗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？暗示我們都掌握了某種特殊技術？”
李小白走到老劉面前，距離不到半米：“最關鍵的是，你對我的了解程度。你知道我研究過歸墟之眼，知道我對系統(tǒng)底層有研究。這些信息，除了秦廣王和他的心腹，還有誰會知道？”
老劉的雙腿開始發(fā)抖。
“所以，你要么是秦廣王派來試探我的探子，要么是其他勢力派來收集情報的間諜?！崩钚“椎穆曇糇兊帽洌安还苁悄姆N，你都不是什么'同行'?！?/p>
城隍廟內的香火光芒忽明忽暗，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。
老劉終于承受不住壓力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：“大人饒命！小的確實是奉命而來！”
“奉誰的命？”
“奉…奉秦廣王之命！”老劉磕頭如搗蒜，“秦廣王讓小的來試探您的態(tài)度，看看您是否愿意為他效力！”
李小白眉頭一挑：“試探我的態(tài)度？這么說，他對我還不夠信任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老劉急忙擺手，“秦廣王對您的能力深信不疑！只是…只是最近冥府局勢復雜，他必須確認您的忠誠度?！?/p>
“局勢復雜？”李小白抓住了關鍵詞，“具體怎么復雜？”
老劉猶豫了一下，似乎在考慮該說多少。
“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，就別藏著掖著?！崩钚“状叽俚?。
“最近幾個閻羅王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化?！崩蟿⑿⌒囊硪淼卣f，“尤其是第五殿閻羅王，他對秦廣王的一些決策頗有微詞?！?/p>
“什么決策？”
“關于…關于技術改革的決策?！崩蟿⑼低得榱死钚“滓谎?，“秦廣王認為冥府的管理方式太過陳舊，需要引入新的技術手段。但其他閻羅王認為這是在動搖傳統(tǒng)根基?！?/p>
李小白心中暗自冷笑?？磥砬貜V王的野心比他想象中更大，不僅要吞并其他閻羅殿，還要進行所謂的“技術改革”。
“那歸墟之眼的事情呢？”李小白繼續(xù)試探，“秦廣王為什么對那里感興趣？”
老劉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：“大人，小的真的不知道詳情。只聽說那里藏著很多失傳的古法，秦廣王想要獲得那些力量。”
“古法？”李小白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，“什么樣的古法？”
“據說是創(chuàng)世之初留下的原始規(guī)則?！崩蟿旱吐曇簦叭绻苷莆漳切┮?guī)則，就能重新定義冥府的運行方式。”
李小白心中一動。看來秦廣王已經察覺到《冥府法典》存在更深層的秘密，只是他不知道那些“古法”實際上是什么。
“那為什么秦廣王不親自去歸墟之眼？”
老劉苦笑：“大人有所不知，歸墟之眼是禁地中的禁地。即使是閻羅王級別的存在，貿然進入也是九死一生。秦廣王需要像您這樣既有技術能力，又足夠謹慎的人來探路。”
原來如此。李小白明白了秦廣王的真正打算。
他要把自己當成探索歸墟之眼的先遣隊，如果成功了，秦廣王坐收漁翁之利；如果失敗了，也不過是損失一個棋子而已。
“既然是試探我的態(tài)度，那你想要什么樣的答案？”李小白問道。
老劉眼中閃過一絲希冀：“秦廣王希望聽到您愿意全力配合的表態(tài)?！?/p>
“那如果我不愿意呢？”
老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：“這…這個小的不敢想象?！?/p>
李小白看著他那副驚恐的模樣，心中已經有了計策。
既然秦廣王要試探自己，那就讓他試探個夠。但這場游戲的主動權，得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“回去告訴秦廣王?！崩钚“拙従忛_口，“我李小白向來識時務，既然王上看重，自當全力以赴?！?/p>
老劉聞言大喜：“真的嗎？大人真的愿意為秦廣王效力？”
“當然?！崩钚“c頭，“不過我有個條件?！?/p>
“什么條件？”
李小白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：“我要見到秦廣王的誠意。既然要我去歸墟之眼探路，總得給我一些實質性的支持吧？”
“您需要什么支持？”
“首先，我需要更高的權限等級。至少得是判官級別，這樣才能調閱更多的資料。”李小白伸出一根手指，“其次，我需要一些特殊裝備，能夠在歸墟之眼那種危險環(huán)境中保護自身安全的?！?/p>
老劉連連點頭：“這些要求都很合理，小的一定如實轉達。”
“最后?！崩钚“椎穆曇糇兊脟烂C，“我需要知道更多關于歸墟之眼的信息。既然要去，總不能兩眼一抹黑吧？”
“這個…”老劉有些為難，“小的權限有限，怕是無法提供太詳細的資料?！?/p>
“那就讓秦廣王親自告訴我?！崩钚“椎卣f，“安排一次正式的會面，讓我們當面商討具體的行動計劃?！?/p>
老劉眼中閃過一絲緊張：“直接面見秦廣王？這…”
“怎么？有問題嗎？”李小白挑眉，“既然要合作，總得建立基本的信任吧？我連合作伙伴的面都見不到，怎么可能放心去執(zhí)行如此危險的任務？”
老劉思考了片刻，最終點頭：“小的會向秦廣王如實匯報大人的要求?！?/p>
“很好。”李小白滿意地點頭，“那就這樣吧。你回去等消息，我也需要時間做一些準備工作?！?/p>
老劉如釋重負，連忙起身告辭：“那小的就先告退了。有消息的話，會第一時間通知大人?！?/p>
看著老劉匆忙離去的背影，李小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。
這場試探，表面上是秦廣王占據主動，實際上自己已經反客為主。
不僅摸清了秦廣王的真實意圖，還成功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，甚至爭取到了面見秦廣王的機會。
最關鍵的是，通過這次對話，李小白確認了一個重要信息：秦廣王確實知道歸墟之眼藏著巨大的秘密，但他對那里的具體情況同樣一無所知。
這意味著，如果自己能先一步探索歸墟之眼，獲得那些“原始規(guī)則”的真相，就能在未來的博弈中占據絕對優(yōu)勢。
李小白看了看手中的管理日志，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。
既刷秦廣王的信任，又要為自己的真正目標做準備。這需要極其精妙的平衡術。
他收起日志，走出城隍廟。
夜色正濃，但李小白知道，真正的游戲才剛剛開始。李小白回到自己的住所，一間位于枉死城邊緣的破舊小屋。
這里曾是某個低級鬼差的臨時棲身地，對方投胎轉世后就空置下來。李小白用一點功德從管理處租下了這個地方。
他坐在唯一的木椅上，將管理日志攤開在桌面上。
微弱的鬼火照亮了泛黃的紙頁，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審判案例和權限變更記錄。李小白的目光掃過每一行文字，尋找著可能被忽略的細節(jié)。
“有意思…”
在第三十七頁的底部，他發(fā)現了一個不起眼的腳注：系統(tǒng)維護記錄——操作員：劉志華，權限等級：L3，維護內容：輪回數據庫索引重建。
時間標注是三個月前。
李小白瞇起眼睛。老劉剛才說自己負責“系統(tǒng)維護”，而這個劉志華的記錄恰好出現在管理日志中。如果這真是同一個人，那他的權限等級比表面展現的要高得多。
L3權限意味著什么？
李小白翻閱著腦海中從各個鬼魂那里“復制”來的知識碎片。在冥府的權限體系里，L3已經接近判官級別，可以直接操作核心數據庫。
一個擁有如此高權限的存在，為什么要偽裝成普通文書？
更關鍵的是，他為什么要主動接觸自己？
李小白站起身，在房間里踱步。
整件事透著詭異。秦廣王派人試探自己，這很正常。但試探者本身就是個謎團，這就不正常了。
要么老劉在隱瞞身份，有自己的目的。
要么這根本就是一個更復雜的局，秦廣王在釣魚。
“嘖，這水有點深啊?！?/p>
李小白重新坐下，繼續(xù)翻閱日志。他需要更多信息來判斷局勢。
突然，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。
李小白眉頭一皺。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拜訪？
他迅速將管理日志收起，藏在床鋪下方的暗格里。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，走向門口。
“誰？”
“李判官，是我，小的有急事稟報。”
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，聽起來很年輕，帶著明顯的緊張。
李小白沒有立即開門，而是透過門縫觀察外面。
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鬼魂，穿著低級鬼卒的制服，臉色蒼白，雙手微微發(fā)抖。
“什么急事？”
“回判官，是關于歸墟之眼的消息。有人…有人在那里發(fā)現了異常。”少年的聲音更加顫抖，“秦廣王讓小的立即通知您?！?/p>
李小白心中一動。
歸墟之眼，那個傳說中的“垃圾場”，存放著所有被遺忘代碼的地方。秦廣王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？
而且時機也太巧合了。剛和老劉談完，立即就有人送來關于歸墟之眼的消息？
“進來說話?！?/p>
李小白打開門，讓少年鬼卒進入房間。
少年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進來，站在門邊不敢亂動。他偷偷打量著房間的布置，眼中閃過一絲困惑。
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判官的住所如此簡陋吧。
“說吧，具體什么情況？”李小白坐回椅子上，語氣平淡。
“回判官，今天傍晚時分，負責外圍巡邏的鬼差隊發(fā)現歸墟之眼的邊緣區(qū)域出現了奇怪的光芒?！鄙倌昕焖僬f道，“那種光芒很特殊，不是普通的鬼火，而是…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金色光輝?！?/p>
金色光輝？
李小白臉上不動聲色，心中卻掀起波瀾。
在他從各種鬼魂記憶中獲得的信息里，金色光輝通常與“高維度”或“創(chuàng)世級”的力量有關。如果歸墟之眼真的出現了這種光芒…
“還有別的嗎？”
“有的。”少年咽了咽口水，“巡邏隊的隊長說，那光芒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移動。像是…像是有生命的。但當他們想要靠近觀察時，卻發(fā)現自己無法前進，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墻擋住了?！?/p>
李小白點點頭，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實際上他在快速分析這個消息的真?zhèn)?。如果這是秦廣王編造的謊言，目的是什么？如果這是真的，那事情就更復雜了。
“秦廣王有什么指示？”
“王上說，明天一早您如果有空的話，希望能親自去現場查看。”少年停頓了一下，“王上還說，這可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?！?/p>
機會？
什么樣的機會需要李小白親自去歸墟之眼？
李小白忽然想到老劉的話——秦廣王要試探自己對歸墟之眼的了解程度。
也許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，而是精心安排的下一步棋。
“我知道了?！崩钚“渍酒鹕恚盎厝ジ嬖V秦廣王，明天卯時我會到第一殿集合。”
“是！”少年如釋重負，連忙向門口走去。
就在他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，李小白忽然開口：“等等?！?/p>
少年僵住了，緩緩轉過身：“判官還有什么吩咐？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小的…小的叫王小二?！?/p>
“王小二?！崩钚“字貜土艘槐檫@個名字，“你是什么時候成為鬼卒的？”
“回判官，小的死后兩年，在枉死城做了一年雜工，去年才轉為鬼卒。”
李小白點點頭：“辛苦了。路上小心?！?/p>
“謝判官關心！”王小二慌忙行禮，然后快步離開。
門關上后，李小白重新坐下，陷入沉思。
這個王小二的回答中有個細節(jié)很有趣——他說自己做了一年雜工才轉為鬼卒。
但根據李小白了解的規(guī)則，普通游魂死后最多三個月就會被安排工作或投入輪回，不可能有一年的空白期。
除非…這個王小二在撒謊，或者他有特殊的經歷。
而且剛才他看向房間時眼中的困惑，也不像是對判官住所簡陋的驚訝，更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。
“有趣，越來越有趣了?！?/p>
李小白起身走到窗邊，透過破舊的窗欞看向外面的夜色。
枉死城在夜晚格外安靜，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巡邏鬼差的腳步聲。月光灑在石板路上，將一切都染成蒼白的顏色。
他現在面臨的局面很復雜。
秦廣王在試探自己，這是明棋。
老劉的身份成謎，這是暗棋。
現在又來了個王小二，帶來關于歸墟之眼的消息，這可能是新的變數。
而自己的真實目標——獲得更高的權限，探索世界的真相——仍然遙遠。
“一步一步來吧?！崩钚“鬃匝宰哉Z，“明天先去看看這個所謂的金色光芒到底是什么?！?/p>
他回到床邊，重新取出管理日志。
既然要去歸墟之眼，就必須做足準備。他需要從這些記錄中找到關于那個地方的更多信息。
翻到第六十四頁時，李小白發(fā)現了一段被涂改的文字。透過墨跡，隱約能看出原文是：“歸墟核心區(qū)存在未知的原始代碼片段，疑似創(chuàng)世時期遺留…”
后面的內容被完全涂黑了。
誰會故意隱瞞關于歸墟之眼的信息？
答案很明顯——知道真相的人。
李小白輕撫著那片涂黑的區(qū)域，心中已經有了決定。
不管明天等待自己的是陷阱還是機遇，他都要去看看。
因為在這個由代碼構成的世界里，歸墟之眼可能藏著最關鍵的“源碼”。
而掌握了源碼，就掌握了一切。
窗外的風聲漸起，似乎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。
李小白合上日志，開始為明天的行程做最后的準備。
他檢查了自己的“權限令牌”——一塊刻著復雜符文的玉佩，這是判官身份的象征，也是在冥府各處行走的通行證。
然后他清點了隨身攜帶的“法器”——幾張符紙和一把看起來普通但實際刻有特殊回路的短劍。
這些裝備對普通鬼魂來說已經足夠強大，但如果要面對歸墟之眼那種級別的未知存在，可能還遠遠不夠。
正當李小白思考是否需要向秦廣王申請更好的裝備時，房間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：
“李判官，還沒休息嗎？”
李小白猛地轉身，只見老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的角落里，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。
房門依然緊閉，窗戶也沒有打開的痕跡。
這個老劉，究竟是怎么進來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