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于站起身,卻是關(guān)心我的手,又不敢握。
任我捶打他,一遍又一遍重復(fù)。
“我討厭你,沈矜,我真的討厭你。”
我討厭他和季懷予。
他們一個拿我當物件送來送去。
一個,就只把我當作攀權(quán)附貴的登天梯。
他始終默然無言,只低頭給我包扎傷口。
不像現(xiàn)在。
有人追求許枝,不曾露面,只是送花到公司。
他也要生氣,包全城的花店輪番送最新鮮漂亮的款式,然后佯怒警告。
“不許收別的男人的花?!?/p>
公司下屬說起來都是羨慕,許枝福氣太好,董事長那樣的青年才俊,帥氣多金又溫柔,獨獨對她傾心。
工作上他手把手教,生活中事無巨細關(guān)心,但凡她多看一眼的東西,他都會立刻送上,無需她開口。
八卦中途不經(jīng)意回頭,看見我站在身后,連忙收口,撐起職業(yè)假笑。
“您好,請問找哪位?”
沈矜公司的下屬,并不認識我這個董事長夫人。
他們虔誠感嘆他情深專一時,甚至不知道他已婚。
“姐姐?!?/p>
許枝走了出來,熱切挽我胳膊。
“你怎么還親自來了呢?”
大家看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敬重。
看來,許枝在公司的確很有地位,連我這個“姐姐”都沾光。
只是我無心配合她演出,放下沈矜讓我準備的營養(yǎng)餐就要走。
“姐姐,重新包扎一下吧。”
許枝客客氣氣留我。
我低頭看自己的手,胡亂沾滿創(chuàng)可貼,有的甚至已經(jīng)被水浸濕脫落。
一點也不像個鋼琴師的手。
沒辦法,誰讓我不會做飯。
一個多月前,我甚至還不怎么進廚房。
如今,沈矜卻忽然要我做營養(yǎng)餐并且掐準時間送飯,凡事親力親為。
自然是燙傷割傷不斷,也沒時間處理。
“姐姐,我對你沒有敵意?!?/p>
許枝試探著拉我在旁邊坐下。
她為人細致,一個個去掉我污糟糟的創(chuàng)可貼,又替我清理消毒,一舉一動都溫柔。
難怪沈矜會喜歡她。
的確,比我合適。
“姜梔夏?!?/p>
我又聽見我的名字,冷淡里多了些怒氣。
是沈矜回來了。
忘了說,這其實是他的辦公室,只是許枝熟悉,眾目睽睽下拉我進來,拿這做接待我的會客室。
無人敢置喙。
除了沈矜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