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矜連忙道歉,彎腰去撿。
我胡亂踢開碎片,腳尖踩在他膝蓋上。
西裝褲管下的肌肉滾燙緊繃,他卻始終沒抬頭。
“沈矜,你是個膽小鬼,你連看我都不敢。”
現(xiàn)在他敢了。
他不僅敢看我,他還敢捏我的臉,言辭荒唐。
“怎么會呢,你這么體貼,又會照顧人,我還指望依靠你呢?!?/p>
他勾勾手。
一直安靜等在角落里的女人走了上來。
“枝枝懷孕了,你來負責給她安胎?!?/p>
她還穿著那條白裙子,笑容溫婉。
“麻煩姐姐了。”
沈矜牽起她的手離開。
車子旁,他替她開門,拿手在車頂做遮擋。
日光恍然如從前。
從前,他照顧我時也是無微不至。
哪怕晚上加班到凌晨,第二天仍然早起為我準備早午餐。
每一個生日節(jié)日紀念日,不管我有沒有時間,禮物和儀式他都提前精心安排到位。
也許,他本身就是個細致的人。
而不是像我當初所以為那樣,害怕我一個不高興在他頂頭上司枕邊吹風給他穿小鞋。
一開始就錯了,后來又怎么可能做出個正確結(jié)果?
我低頭看手上的孕檢單。
九周了。
在我決定相信他真心和他未來好好過時,他已經(jīng)和另一個人孕育了未來。
3
沈矜開車帶著許枝走了。
我只能打車去商場買他要求的孕婦用品。
他很重視這個孩子,擔心我不到位,還親自發(fā)了食譜來。
有幾道菜看著眼熟。
我腸胃不好,過去沈矜還在季懷予手底下做事時,每天親自下廚。
季懷予陰晴不定,常一時興起把我叫走。
有一天,我看著那桌飯菜實在豐盛,又想起前一晚半夜路過書房他仍然在辛苦加班,于是站在餐桌前沒動。
“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吃飯吧?”
他卻站了起來。
“沒事,天晚了,我先送你?!?/p>
我在第二天早上才回來。
桌上擺好了新鮮的早餐,全套餐具都是季懷予當時買給我們的遷居隨禮。
那是生理期的前幾天,情緒總?cè)菀撞环€(wěn)定,我看著餐盤上一張張細心叮囑的便簽,蹭地冒出無名火,一桌子砸個稀碎。
沈矜下午到家,一地狼藉猶在,他不氣不惱,耐心收拾。
我抓起碎片就往他身旁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