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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祖?zhèn)鞯慕疳樁裳?，燃我心血，才將癱在床上的丈夫顧遠征從鬼門關(guān)前拽了回來。
他醒來，卻把全部的感激都給了那個叫余雅嫻的護士。
康復(fù)那天，他遞給我一紙離婚協(xié)議，字字誅心：“知念，我不愛你，把顧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吧?！?/p>
我平靜簽了字，什么都沒要，只帶走那個扎滿斷針的舊針包。
后來，他舊傷復(fù)發(fā)疼得半死不活時，才翻到我留下的日記。
那上面寫著，為他試穴，我每一根針都曾先扎在我自己身上。
我為他早已去了半條命。
他猩紅著眼，瘋了似的滿世界找我。
再見時，他跪在瓢潑大雨里，求我回頭看他一眼。
可他不知道，我死過一次了。
我的心，連同那半條命，早就埋在了那年冬天的大雪里。
……
“謝知念，簽了它?！?/p>
顧遠征的聲音沒什么溫度，跟他的人一個樣。
一份《離婚協(xié)議書》推到我面前，墨黑的字，扎得我眼眶生疼。
我抬起頭，看著這個我愛了兩輩子的男人。
他一身筆挺的軍裝，肩上金星閃爍，把那張臉襯得越是英俊，就越是涼薄。
“為什么？”我啞著嗓子問，其實心里什么都清楚。
“我不愛你?！?/p>
他躲開我的視線，望向窗外。
余雅嫻正抱著一盆蘭花，巧笑倩兮地從窗前走過。
“雅嫻為我付出太多，我不能再委屈她?！?/p>
余雅嫻，他嘴里的救命恩人。
我喉嚨里泛起一股熟悉的鐵銹味，扯了扯嘴角，卻笑不出來。
上一世，我也是這么不甘心地問。
換來的，是他眉宇間擰起的厭煩，是我歇斯底里的哭鬧，和滿城皆知的笑話。
而他，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娶了余雅嫻，一對璧人，軍區(qū)楷模。
沒人知道，是我用祖?zhèn)鞯慕疳樁裳ǎ米约旱纳眢w當(dāng)活靶子，一針針試穴，才把他從癱瘓的床上換了回來。
代價是，我廢了一雙手，油盡燈枯，死在了那個大雪埋掉整個世界的除夕夜。
死前，電視里，他正把一枚勛章戴在余雅嫻胸前，溫柔地說，這是她的榮耀。
那是我的榮耀。
如今，我回來了。
回到他身體剛好，就迫不及待要甩開我的這一天。
“好?！?/p>
我只說了一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