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爸爸病危,臨死前說他一生最大的驕傲,就是他的研究手稿和我。
我求相戀四年的男友周祈安領(lǐng)證,想讓爸爸知道,他離開后我有人托付,他的心血也有人繼承。
我求了他九十九天。
他總是說,導(dǎo)師的女兒白舒然需要他,她的畢業(yè)論文、她的情緒、她壞掉的車……
都比我的終身大事重要。
直到爸爸離世。
我跪在父親的靈堂前,麻木地?zé)堝X。
周祈安帶著他的母親,一身名貴黑衣,不請自來。
他母親無視我的悲傷,將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——《學(xué)術(shù)遺產(chǎn)無償贈予協(xié)議》。
她說,這是我父親的遺愿,讓我簽字,好讓他走得安心。
我看著上面我父親被偽造的簽名,日期是他陷入昏迷的前一天。
周祈安握住我的手,在我耳邊輕語:
“清予,別鬧了,在場都是長輩,別讓你爸死后還不得安寧。”
那一刻,我心里的最后一絲溫度,連同紙錢的灰燼,一同熄滅了。
……
我跪在父親書房做的靈堂里,手中的紙錢化作灰燼飄散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。
我以為是來悼念的親友,卻看見周祈安一身名貴黑衣走了進來。
他身后跟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,還有一個提著公文包的陌生男子。
“清予?!敝芷戆采锨跋胛瘴业氖?,被我躲開。
我失望地看著他。
周祈安的母親卻徑直走到我面前,將一份文件遞了過來。
“孩子,這是你父親的遺愿。”她的聲音溫和慈祥。
“他生前最看重祈安,一直想把研究手稿托付給他。你簽個字,讓他走得安心。”
我看向文件標(biāo)題——《學(xué)術(shù)遺產(chǎn)無償贈予協(xié)議》。
我顫抖著手翻開文件,看到了“父親”的簽名。
筆跡工整,日期是他陷入昏迷的前一天。
“這不可能?!蔽衣曇舭l(fā)顫,“爸爸早就連話都說不清了?!?/p>
周祈安母親臉上的慈祥瞬間消失,她嘆了口氣。
“清予,你悲傷過度,連自己父親的筆跡都不認(rèn)識了?!?/p>
她轉(zhuǎn)向身后的男子,“張律師,你來說說法律效力?!?/p>
律師上前,公放了一支錄音筆。
“祈安……我的研究……都……交給你了……”
那些都是父親高燒時的胡話!
而且并沒有這樣完整的一句!